童心藉助地脈的厚重隱匿自身氣息,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地面。目光泛起迥異的光彩,童心一眼勘破對方的藏匿之地,毫不猶豫破土而出,拳頭帶著血色凝結(jié)的拳套打向?qū)Ψ健?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那黑袍人明顯楞了一下,眼底卻是閃過陰冷的笑意。
“砰!”
“打中你了!”看著被打飛出去的人影,童心面色一喜,緊隨其後並指如刀,狠狠刺向?qū)Ψ叫靥拧?
指尖閃爍的幽冷紅芒,是藉由妖王血脈凝聚的利器。一旦被刺中,便是法寶也能刺穿。
面對這一擊,童心有信心徹底刺穿對方心臟,將其了結(jié)。
只是他那自信一擊,卻被一隻纖瘦蒼白的手掌抓住,不得寸進(jìn)。
“你!怎麼可能?”童心劇烈掙扎,準(zhǔn)備抽身後退,卻任其如何發(fā)力,也無法擺脫大手的鉗制。
咬了咬牙,看著對方那譏諷的臉龐,童心渾身血芒暴漲,匯聚於雙腳之上狠狠蹬在對方身上。
“轟!”
“混蛋!”童心從崩碎的山石中竄出,那一腳,雖然準(zhǔn)確擊中斗篷男,但他知道,那是對方故意鬆手的。
結(jié)果便導(dǎo)致這全力的一踢,反作用力全部加註在他自己身上,狠狠撞在身後堅硬的巖石上。
雖然這一擊無法帶給他任何傷害,卻讓童心怒從心中起。那股被戲耍的憋屈讓他臉色通紅,身後顯現(xiàn)一隻碩大蟲軀的虛影。
“雙絞!”童心爆喝,雙臂交疊,交叉處爆閃出強(qiáng)烈的猩紅之芒,一腳蹬在山石上,帶著恐怖的推力,如同炮彈出膛射向斗篷男。
“桀桀,真以爲(wèi)我怕你不成?”斗篷男毫無生氣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烏光,雙手成爪,指甲暴漲,宛若十柄利刃般狠狠劃下,漆黑的幽光撕裂了空氣,帶著銳利的破空聲與血色的手臂碰撞在一起。
童心臉上帶著不屑之色,大喝一聲,保持著雙臂交疊的姿勢衝上前去。
“砰砰砰!”接連十道悶響,兩者碰撞之地爆起一道道光華,將童心的身影淹沒。
斗篷男似是對自己這一擊很有信心,看也不看繼續(xù)增強(qiáng)著黑蛇的力量,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之色。
“砰!”
“怎麼回事?”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斗篷男的法決被中斷,人也如同炮彈一般被嵌入山石之中。
還不等他看清狀況,一柄血色的“剪刀”驟然出現(xiàn)在脖頸,帶著磅礴殺意狠狠合攏。
“咔擦!”斗篷男的頭顱,帶著那縮成針尖般的瞳孔飛上半空。在他身前,浮現(xiàn)童心那鮮血淋漓的身軀。
身體上那呈交叉狀的十道傷口,猙獰而血腥,傷口處皮肉翻卷,散發(fā)著漆黑的霧氣,透過皮肉,甚至能夠看到那胸腔內(nèi)潔白的肋骨。
“該死的,又是魔頭!”低頭看著傷口處不斷侵蝕的魔氣,他總算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但他不是凌浩辰,他沒有有效的方法驅(qū)逐魔氣,只能憑藉仙元不斷消磨。
看了看斗篷男的無頭屍體,童心啐了口吐沫,道了聲晦氣就準(zhǔn)備藉助仙元與妖王血脈之力驅(qū)逐魔氣。
只是未等他開始療傷,背後便傳來一聲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
“你以爲(wèi)這樣就可以殺死我了麼?幼稚的小鬼,桀桀!”
童心身軀驟然繃緊,“啊”的一聲驚呼瞬間扭腰反踢,只感覺踢中某種圓形的物體,而後便聽到一聲撞擊。
人也隨著這一踢轉(zhuǎn)過身來,這纔看清自己踢中的東西,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顆人頭,斗篷男的人頭,此時雖然嵌入山壁,臉上卻浮現(xiàn)一抹詭異的笑容,不斷淌血的頭顱飛起,面對著童心怪笑。
“啊!”童心心臟不爭氣的“咚咚”亂跳,他是殺過不少人,但是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可怕的場景,頓時嚇得跳開。
斗篷男詭異一笑,頭顱迅速的衝向無頭屍身。
童心雖然驚懼,但並不是傻子,他知道絕對不能讓對方的身體合二爲(wèi)一,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恐懼,拳頭釋放出一道猩紅色的拳芒,掃向頭顱。
彷彿沒有看到童心的行爲(wèi),頭顱依然堅定的與屍身匯合,一閃之間便粘合在一起。傷口處噴吐出大量粘稠的魔氣,緩緩將兩半屍身粘接。
而童心的拳頭,此時才堪堪到來,被斗篷男一擊破掉,瞪著一雙死人眼看向童心。
額頭滑落一滴冷汗,童心現(xiàn)在有些懷念凌浩辰清醒的日子。面對這種斷頭都能活下來的詭異敵人,他實在沒有經(jīng)驗。
不止這樣,身體內(nèi)不斷被魔氣滲透,削弱著他的戰(zhàn)力。而與原本的蟲軀合二爲(wèi)一後,他自身是以體修的身份存在的。
這也是他最擅長的方式,靠著法決飛劍什麼的,不會比他現(xiàn)在戰(zhàn)力更強(qiáng)。
可對面的傢伙,甚至斷頭都不死,憑藉體修的本事恐怕很難殺死他。若是讓他知道,斗篷男以自己的心臟加強(qiáng)那些黑蛇,甚至現(xiàn)在可能連心臟都沒有的話,恐怕他會更絕望。
“桀桀,沉淪於絕望吧!”斗篷男看向有些退縮的童心,死氣沉沉的雙眸中一閃一閃的,釋放著詭異的光華。
這光華落入童心眼中,彷彿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他,讓他挪移不開目光。哪怕他明知有鬼,卻又如同上癮一般不願移開目光。
隨著二人目光相接,童心神情越發(fā)的呆滯,很快連最基本的防禦都放棄了。斗篷男帶著惡意的笑容,從容的走到童心身邊,食指彈出一道猙獰的指甲,就要劃過他的脖頸。
“啪!”那銳利的指甲被瞬間折斷,手掌也被抓住。
斗篷男吃驚的望著一臉笑意的童心,不可置信的呼道:“你怎麼可能抵抗我的入魔鬼瞳。你的神魂。。。啊,你的神魂!”
斗篷男突兀慘叫起來,空出來的一隻左手瘋狂的捶打著頭顱,不時含著“滾出去”之類的話。
童心嘴角流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就連凌浩辰都讚歎過他的神魂雄厚。能夠同時操控如此衆(zhòng)多的毒蟲,哪怕有藉助本體的功勞,但他的神魂也不是一般天仙能夠比擬的。
偏偏斗篷男不知死活的以神魂攻擊他,試問雞蛋高速移動下,能夠撞碎石頭麼?
此時斗篷男自作自受,神魂遭到無比慘烈的反噬,整個人都好似被放在絞肉機(jī)裡瘋狂研磨。那種痛苦,沉浸在神魂之上的痛苦,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絕對無法想象。
操控著神魂之力,童心毫不客氣的衝破對方神魂防護(hù),涌入對方識海中。
“給我滾出去!”識海中,渾身散發(fā)出漆黑魔氣的斗篷男咆哮,化作陰冷的毒蛇衝向?qū)Ψ健?
童心一聲冷笑,也同樣顯露出碩大的蟲身,鋒銳的口器開合間,瞬間將黑蛇絞成兩半。
淒涼的慘叫自黑蛇口中發(fā)出,化作兩半的蛇軀劇烈扭動,瘋狂脫離對方的攻擊範(fàn)圍。魔氣粘合,瞬間化作斗篷男的原本面貌。
可現(xiàn)在的他,看上去就如同透明的鬼魂一般。畢竟神魂的傷勢,傷到的是根本。方纔童心那一下,算是給了他個狠的。
更何況,如今斗篷男的識海,就如同遭遇海嘯的邊岸城市。需要化解反噬的同時,還要與童心進(jìn)行一場神魂的較量,可想而知他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糟糕。
再糟糕,也是他自找的,童心可不會心慈手軟,蟲軀一震,宛若坦克一般“轟轟”的平推過去。
任由斗篷男不斷髮動精神衝擊,還是精神尖刺,打在那黑亮的甲殼之上,只能泛起一縷微不足道的浪花,而後被蟲軀狠狠碾過。
就如同被坦克壓過的汽車,直接成了餅子貼在地面上。
烏光一閃,斗篷男再度恢復(fù)人形,只是如今的軀體愈發(fā)透明,魔氣也淡薄太多太多。
斗篷男看向童心的目光中,閃過滔天的怨毒與恨意,嘴巴開合,一股刺耳的尖嘯不斷擴(kuò)散。就連識海也蕩起一絲絲漣漪,劇烈的抖動起來。
要拼命了麼?童心瞇起了眼睛,碩大的蟲軀一縮,對足與頭顱埋在身軀之內(nèi),唯於頭頂那柔軟的觸角隨波盪漾,泛起縷縷光華。
說實話,聲音,本就是難以對付的攻擊手段,尤其是對實體攻擊極爲(wèi)有效的甲殼。
神魂對決,無論是精神尖刺,亦或是精神衝擊,在神魂面來說,都是實體的攻擊。但聲音不包含在內(nèi)。此時童心龜縮的模樣,看似無礙,實際在本體之外,無數(shù)的毒蟲陡然身體一僵,徹底死去。
他對於這種攻擊的確沒有太好的辦法,但卻有無數(shù)的蟲子蟲孫代爲(wèi)承受。只是毒蟲死亡的速度很快,又沒有後援,持續(xù)下去,黑蛇將佔據(jù)上風(fēng),到時昏迷的凌浩辰與貝貝就危險了。
童心腦中快速閃過幾個念頭,眼神一凝,竟再度化作人形,任由聲波衝擊打在自己身上,卻是張開大嘴,吼了起來。
他不懂利用聲波攻擊的手段,但蟲子之間的交流,也多用聲波交流,所以他很乾脆的用最原始的方法對抗斗篷男,放聲大吼!
有了他的對抗,毒蟲的死亡速度大大降低,與黑蛇陷入僵持之中。同時,童心與斗篷男也陷入了僵持。
如果持續(xù)下去,童心耗也能耗死對方,但某人顯然不這麼想!
“真是的,睡得好好地,偏偏被一陣鬼叫吵醒!”在童心與斗篷男拼死對抗之時,二人同時聽到這聲話語。
童心一愣,隨後大喜。斗篷男則是臉色陰沉,眸中閃過瘋狂之色,不計代價的開始燃燒神魂之力。
見此一幕,童心臉上泛起一絲驚恐,他要自爆神魂!
“可不能讓你這麼幹,畢竟你對我還有大用!”
無論是尖嘯,亦或是神魂燃燒都是戛然而止,斗篷男就如同被卡住脖子的鴨子,雙腳離地,在他眼眸中最後倒影出來的影子,是凌浩辰那笑瞇瞇的臉龐,以及無數(shù)消散的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