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華麗的裝飾在熒熒的燭光的籠罩下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平靜均勻的呼吸聲在安靜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窗外的微風吹開窗簾悄然進入也未能擾亂幾分。
一個長相英俊的金髮少年靜靜地斜躺在沙發上,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輕輕地閉著,彷彿陷入了沉睡。一手枕在後腦, 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書, 卻是輕輕地垂下。修長的雙腿自然地交叉著, 平放在沙發上。
“看來, 你過得蠻愜意的嘛!”
一個清脆的女音擾亂了房間中的寂靜, 猶如一塊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中,顯得有些突兀。
少年悠然轉醒,碧色的雙眸對上了一雙純紫色的眼睛。
緋櫻颯眨了眨眼, 半帶諷刺半帶佩服般,“都被人困住了, 你怎麼能還是能吃能睡的??!難道你就不擔心的你的玖蘭樞, 樞大人嗎?”
少年挑眉一笑, “那麼緋櫻小姐難道沒有吃,沒有睡嗎?”
“你……”緋櫻颯小臉微微一紅, 嘟了嘟嘴,將臉瞥向一邊,“哼!我只不過是養精蓄銳!再說了,我好歹也是緋櫻家的純血種,量她也不敢將我永遠軟禁在這裡!”
“那麼, 我呢?”一條輕輕的笑了, 坐起身, “我想伊織香舞也不過是受了白蕗家的命令!至於白蕗家和爺爺他想來也是有了聯繫!要不然就不會只是軟禁這麼簡單了!”
緋櫻颯怔了怔, 回過頭, 怔怔地看著他,“你倒是分析了那麼多???”
“緋櫻大人別忘了!我可是在樞的身邊哦!”一條溫柔地拍了拍女孩的頭, 笑容裡帶著幾分寵溺。
“哼,別把我當小孩!”緋櫻颯扭了扭身子,躲開了他的手。
“可是,爲什麼每次遇到咲緋的時候,你總是要人家把你當小孩呢?”一條毫不在意地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那是因爲那是咲緋姐姐嘛!”緋櫻颯不以爲然地嘟起嘴,“咲緋姐姐可是我的偶像呢!想當初那次的宴會上,就算緋櫻閒也沒能夠讓咲緋姐姐的位置有所動搖!”
一條看著那個一臉驕傲的女孩,忍俊不禁,但是卻沒有再說什麼。因爲他又何嘗不是呢?
因爲只是一次的見面,因爲一次宴會上的身影,就決定要守護在那位純血公主的身邊。雖然沒有被她接受,但是能爲她做一件事,也就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了。
“看來,你們還真是聊上天了?。 ?
伊織香舞剛走進房間,就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對他們的臨危不亂和處變不驚感到有一絲的惱火和不甘。
“哼!怎麼,你以爲就你一個伊織能拿我如何嗎?”緋櫻颯睨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怎麼,後面的主派你來的嗎?”
“我勸你還是說話小心點!”伊織香舞瞪了她一眼,隨後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一條,“那位大人希望可以和你聊一聊!”
“哇!是要動私刑了嗎?!”緋櫻颯佯作吃驚地望著一條,幸災樂禍地笑道,“吶吶,一條哥哥,希望你平安回來?。∪绻夭涣艘矝]關係,我會代你向咲緋姐姐說再見的!”
“……”一條本來還沒有什麼感覺,一聽這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就省下這點力氣吧!我想我還不需要呢!”
“呵呵……”緋櫻颯朝她擺了擺手,“走好?。 ?
在一條和伊織香舞離去後,緋櫻颯將自己扔在長椅上,雙腳架在扶手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副大咧咧的樣子。
一個冰冷蒼老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
“緋櫻小姐,藏界大人請您回本家一趟!”
“哦?”緋櫻颯瞟了眼出現在身邊的老人,無謂地笑了笑,“老頭子又要我做什麼了嗎?”
聞言,老人眼底滑過一抹詭異的神情,隨後不再說話,朝門口走去。
看來好戲——
真的要開始了呢!
緋櫻颯抿著笑意,跟上對方的步伐——
君王到底會是誰呢?
白蕗、緋櫻,還是玖蘭呢?
女孩嘴角噙著笑,純紫雙眸裡滿是濃濃的玩味和期待。
……………………………………
純白的裙襬拖曳在地毯上,妖嬈的身子包裹在華麗的禮服之中,如海藻般的長髮鬆散著,遮掩著背部的雪白肌膚。
暈黃的燈光下,棕發少女面對著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一片黑幕。沒有星星的照耀,夜幕顯得有些寂靜,那一輪滿月也顯得格外的沉靜。
此時的少女彷彿融入了這黑暗中般,即使身上的雪白禮服也無法將她脫離出來。
當一條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清香,很淡很淡,幾乎微乎其微。但是一條還是有所察覺,因爲這種味道他曾經在一條麻遠的辦公室中聞到。
對於味道的敏感,是血族慣有的。
“白蕗大人!”朝背對著自己的少女行了禮,少年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多說話。
當房間裡陷入沉默時,一條似乎聽到了門外的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那個笨蛋!”白蕗更突然嘆了口氣,轉過身,看著一條,“吶一條君,你說我家的那個弟弟是不是笨蛋呢?爲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純血公主,搞得自己那麼難受!”
一條在觸及白蕗更的雙眼時就立即低下了頭,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
白蕗更也不是很在意,一邊走到沙發處坐下,一邊繼續說著,“我呢,真的有點不明白呢!純血公主……真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杏眼微瞇,眼波流轉,少女看著那處的金髮少年,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一條拓麻,不知你能否給我一個解答呢?”
“你,是她身邊的人吧!”
“那麼,告訴我,她有什麼好?”
一條怔了怔,擡起頭,平靜地迎上了她的雙眼。
深深地吸了口氣後,他依舊溫柔地笑了笑,“白蕗大人,關於純血種的議論,我是不能說的!”
“真的嗎?”
“是!”
“吶,一條拓麻,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嗎?”白蕗更輕輕一笑,“你的爺爺,已經將你作爲人質放在我這邊了!”
“那麼,請您向爺爺尋求答案吧!”一條不卑不亢,也沒有任何的慌亂,“我所能做的,只是遵守純血大人的命令而已!”
“純血大人!?呵呵……”白蕗更撇開臉,看向一邊的窗外,“我看只是遵守玖蘭樞的命令吧!”
“……”
“說來,你還真是可憐呢!”白蕗更看著窗外的滿月,勾起了嘴角,“一心想要守護的人根本就不理你,一心想要擁有的溫暖始終不屬於你,一心想要信任的人也不會給予信任。吶……一條拓麻……我還真的蠻欣賞你呢!只是……你太固執了!”
“……”
見他沒有反應,白蕗更繼續道,“說來咲緋那丫頭還真是狠呢!不管是自己的騎士,還是其餘跟隨自己的人,甚至我弟弟都被她迷惑住了!利用地還真夠徹底的!就差一個玖蘭樞了!”
“那麼,我反倒覺得白蕗大人更狠呢!在你指責咲緋殿下的同時,何不好好想想自己的做法呢?那位大人,是被白蕗大人你拉進了這場紛爭裡的吧!”
“呵呵……是嗎?“
白蕗更嘆息一聲,站起身來,裙襬微動,走向他。
一手撫上少年的臉頰,微微一用力,指尖劃破少年白皙的臉頰,一道血痕分外明顯。
鮮血的氣息瀰漫了房間,微微掩蓋了之前的清香。
一條臉色未變,只是在臉頰上痛覺傳來時,擡眼靜靜地看著她。
“我還真是有點討厭你的聰明呢!”
“吶,願不願意去看看你的純血大人與純血公主的開戰呢?”
“玖蘭家的好戲,真的要開始了呢!”
“一場,足以令我興奮的宴會!”
“你……也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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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爲什麼要告訴他呢?”
“什麼”靠在少年的胸前,咲緋微微瞇起了眼,原本就柔美的容顏此刻帶上了一抹慵懶的媚態。
斜靠在沙發扶手上,少年將手橫在她的腰際,一隻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秀髮,“祭品的事,蘭森他肯定聽到了吧!”
“呵呵……如果他不知道的話,接下來的戲劇就不好玩了呢!”
“呃?什麼意思?”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咲緋輕笑著,翻了個身,整個身子趴在了他的上方。
一雙盈盈緋眸迎上淡藍色的水眸,隨即緩緩地靠近。脣瓣輕輕碰觸讓她不由得輕哼一聲,一陣收緊的力道讓她更加緊貼上修長的身軀。
脣舌的交纏帶著綿綿的情意,帶著絲絲縷縷的思念,纖細白皙的指尖穿過栗色的髮絲,鮮明地對照。
“千里……”
“嗯?”少年輕吻著她的耳垂,輕咬著,低低的嗓音帶著一絲的沙啞。
“我想你了……”
話音剛落,少女只覺得腰際的力道猛地加重,忍不住輕哼一聲,“疼!”
“嗯抱歉……”少年有些歉意地微微鬆開,但是還是將她牢牢地擁在懷中,“殿下……剛纔……說的話……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哦?!”咲緋瞭然地一笑,“不要呢……”
“殿下……”
少年略帶無奈的聲音逗笑了她。
輕笑間,她低下頭,前額抵上對方的,四目相接處,彼此只看得見對方的存在。
咲緋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情緒充滿了自己的心間。
只有自己的存在,在他的眼中。
這樣的他,所以纔會成爲自己的吧!
“怎麼了?在想什麼嗎?”似乎察覺她的微微失神,支葵的手在她的背部滑過,讓她不由得微微一顫。
“沒什麼……”清晰地感覺到修長的手指已經滑到自己禮服的下襬,一絲漣漪在她的心底泛開。
突然,她嘟了嘟嘴,“吶千里……我怎麼覺得最近你好像都會欺負人了呢?”
支葵一怔,隨即恢復過來,“殿下,是在責備我嗎?”
“或許,是我太寵你了呢?”
“也許……我們都在寵著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