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丈聽得眼睛發直,對三藏法師說道:“法師,你的弟子能吃鐵釘?會不會出事的?我今年一百八十歲,從沒有見過能化鐵器為水的。”
三藏笑道:“老丈,我這弟子頑皮,長了口銅嘴鐵牙齒,要是他餓,幾斤鐵釘都能吃下去。”
老丈的家人們聞訊趕來,圍了好多人。這些人個個都從小練習法術,對三藏和猴子的說辭都是不信。
不一會兒,就有好事者拿來了鐵釘,嘩啦一聲倒在鐵盤里,有一個年輕人端著,遞到猴子的面前。
猴子笑了,他是個最喜歡賣弄本事的家伙,當下接過鐵盤,把那鐵盤當做了圓餅,鐵釘當著了圓餅上的芝麻佐料,把鐵盤撕開成鐵條,卷住鐵釘,一陣稀里嘩啦,眨眼間把鐵盤和鐵釘吃了個干凈,還順帶打了個飽嗝。
老丈人一家看得眼睛都直了。
黑炭笑道:“老丈,我這大師兄吃鐵釘鐵盤都是小事,他要是餓了,能把鐵水銅汁當水喝。”
“火爐中燒化的鐵水銅汁?”老丈眼睛都瞪出來了。
“是的!”那猴子笑道,非常得意。他很欣賞人們吃驚的表情。
“高溫下的鐵水銅汁,這位師父要能喝下去,我磕頭拜他為師。”老丈家的一個小孫子說道。
猴子笑道:“孫子,你要想拜師,我還不一定收你呢。”
小龍唯恐天下不亂,已經變得腹黑的他笑道:“大師兄,你就表演喝一碗鐵水銅汁給他們看看吧。”
梼杌打個響鼻,說道:“猴子,玩耍凡人,能有意思么,無聊。”
弟子中,唯有沙僧沉默寡言。
“我們都是飛劍仙的弟子,萬壽山五莊觀仙人們的后代,我們可不是一般的凡人。”有青年反駁梼杌的話。
梼杌嗯哼一聲,吃飽喝足,搖擺著出門,在院子的角落里去找了個地方臥著,懶得動彈。
猴子笑道:“老丈,你們能找到鐵水銅汁么?”
“村子里有鐵匠,打造兵器,常年爐火不熄滅,只是那鐵水銅汁溫度奇高,我們也不能有東西盛過來。”老丈說道。
“這無妨,帶我去!”猴子興致高漲,只想賣弄本事,博得喝彩。
三藏微笑,由得猴子去鬧,并不喝止!
于是,老丈一家人族擁著猴子出門,去鐵匠家表演喝鐵水銅汁,一路上,消息傳開,轟動了整個村子。
村子里的大人孩子,都是會法術的人,他們喜歡法術,崇拜法術,也修習法術,村子里活了兩百多歲的老人到處都是,精神矍鑠,身體健康,這幫老人個個法術精通,聽說村子里來了奇人,精通玄通,都全部出來看熱鬧。
猴子和老丈一家來到鐵匠家,鐵匠也是個會法術的,早就得知了消息,他把那鐵爐搬到了院子當中,丟了一張神火符在火爐里去,把那三斤精鐵煉化成紅彤彤的鐵水,倒在一個鐵槽子里面,等著猴子去喝。
猴子來到,現場已經人山人海,后來的村民們看不見,就從口袋里拿出紙鶴紙馬紙人,念動咒語,有的就騎在紙鶴上,紙鶴飛到低空,馱著主人觀看。有的騎在紙馬上,頓時眼界開闊,有的讓紙人把自己高高的舉起,伸長了脖子,就能看見火爐旁邊的那個毛臉小雷公喝鐵水表演了。
那老丈是個好人,終究有些不放心,問猴子道:“師父,你喝這鐵水下去,倘若燙壞了你的嘴,燙化了你的五臟六腑,把你給害死了,你的師父師弟們來問我要人,那該怎么辦?”
猴子道:“老丈放心,全村的人都是見證,我要是喝鐵水疼死了,燙死了,跟你們一干人都無關,那是我咎由自取,要怪,就怪我學藝不精,怪我師父沒有傳授我真本事。”
村民們一聽,都是轟然叫好。
他們人人會法術,但是從沒有見過有人敢喝燒化了的鐵水的。那溫度,尋常皮肉會被燒成黑灰。除非這猴子雷公真有本事才行。
有年輕的好事者喝道:“師父,要喝就快喝,等一下鐵水涼了,就不好喝了。”
人們一陣哄笑。
又有年少者笑道:“師父,你要加些鹽巴在鐵水里不?醋醬油什么的,不放一點?”
這次女人們嘻嘻的笑倒一片。
猴子見場面熱鬧得差不多了,開始賣弄本事,他站著,也不用手去端那鐵槽,嘴巴對準那鐵水一吸,就見一道紅彤彤的閃耀人眼的金色鐵水成一條線飛進了他的嘴巴里,猴子大張嘴巴,那鐵水線直接灌進他的喉嚨,都不用吞咽,咻咻的滑進肚腹,眨眼間,鐵槽里的紅彤彤的鐵水全部進了猴子的嘴巴,滑進猴子的喉嚨,進了他的肚腹。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的人如中電擊,個個動彈不得。
猴子吸干凈鐵水,摩挲著自己的肚皮,眼睛落在鐵匠的火爐上,他圍著火爐轉了一圈,笑道:“這火爐看起來有些日子了,想必味道要比鐵水好。”他呲牙咧嘴,沖著火爐露出想吃的饞樣。
那鐵匠啊呀一聲反應過來,忙過去擋在猴子的面前,說道:“師父,我已經知道你的神通了,我鐵匠心服口服,這鐵爐可是我祖傳下來的寶貝,你要是吃了它,我的一家人的生計都困難了。師父,原諒原諒!”
猴子環顧四周,看著人們瞪眼瞠目的樣子他很開心,很滿足,笑道:“好了,你們村子里今晚不是有法術大比賽的嗎?什么時候開始?今天我有緣來到你們村子,不如你們請我去做你們的評判,今晚獲得法術比賽第一名的,可以求我傳授一門法術給你們。”
村子里的長老頓時不悅,做法術大賽的評判,祖輩相傳,只有兩種人能做,第一是村子里的村長和長老,第二,就是萬壽山五莊觀里的飛劍仙們。
長老說道:“師父,你是過路的僧人,不是我村子里的人,也不是萬壽山的飛劍仙,所以很抱歉,師父你不能做我們今晚村子里法術比賽的評判老師。”
猴子頓時不悅:“五莊觀的飛劍仙算個什么東西,老頭,告訴你,我可是齊天大圣孫悟空,就算你們那五莊觀的觀主鎮元老兒見了我,也要稱呼一聲大圣,我來做你們村子里法術比賽的評判,是你們村子千年不遇的福緣呢!”
話落音,天空中一清越孩童聲音響起:“哪里來的野和尚,如此無禮,竟然敢直呼我鎮元祖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