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凱望向離火觀衆(zhòng)人的背影,眼神閃爍幾下。
“鄒師兄不必失望,這溫華身爲離火觀大弟子,能在千年內提升至天位後期,絕非等閒,心性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若是其因爲幾句挑釁言語就失去理智。”李澈走到鄒凱身旁,如此說道。
“我本就沒認爲此舉會奏效,不過是調侃幾句罷了。話說回來,其心性雖堅,但論資質,可遠遠不及那個秦罡,就算其再努力修煉,怕是將來也與昊天閣無緣。”鄒凱冷哼一聲道。
“說起來,昊天閣已是許久沒有開啓了。”李澈喃喃一句,眼中露出一絲嚮往之色。
“此次崑崙聖墟說不定便是一個契機,若能得到名額,並在其中好好表現(xiàn)一番,說不定就有機會入選了!”鄒凱頗爲自信的說道。
“但願如此。眼下,我們還是按莫師兄吩咐的,依計行事吧。”李澈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鄒凱點了點頭,說道。
……
溫華等人自然不會知道鄒凱與李澈二人之後的談話,此刻正帶著一衆(zhòng)師弟師妹,朝遠處一座昏暗山谷而去。
在臨近山谷口的時候,衆(zhòng)人遭遇了一波死靈幻獸突襲,所幸早有防備下,衆(zhòng)人應對自如,並無一人被傳送離塔。
在溫華的安排下,衆(zhòng)人進入山谷後,沒有急著深入,而是在谷口附近的一片空地休憩起來。
空地中央,一塊兩三丈大小的扁平大石上,兩名弟子正與溫華盤坐於大石上,其餘弟子則圍坐在周圍,盤膝打坐,並聽著三人的交談。
其中一人面容削瘦,看起來足有四十來歲模樣,另一人則是個皮膚黝黑的方臉漢子。
二人氣息宏大,正是目前隊伍中除溫華之外的另外三名天位後期弟子中的兩人,楊德和方桐西。
“沒想到那三觀之人竟沆瀣一氣,想來除了我們以外,其他四觀應該也受到了同樣的壓制。”楊德說道。
“他們用出此種手段,已與其它五觀弟子已算是正式對立了。”方桐西說道。
“不過從規(guī)則上來說,倒是無法說他們什麼不是,只是不知道,其他四觀的師兄弟們,是否已知曉此事。”楊德嘆了口氣道。
“按時間來推算,如今怕是各觀的精英弟子應該大多集中十三、十四這兩層了,應該多多少少都會猜到一些的吧。”方桐西說道。
“事已至此,也無需多言什麼。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定能在此次試煉中脫穎而出,爭取到儘可能多的聖墟名額。”一直沉默不語的溫華突然開口道。
之前受到李澈等人激將,原本憤怒不已的離火觀弟子此刻早已紛紛冷靜下來,此刻再聽到溫華的這一番話,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氣才重新振奮起來。
“溫師兄說的沒錯,總之我們既已識破了那些人的伎倆,只要小心防範便可,至於其他觀之人,我們也管不了那許多了。”方桐西如此說道。
“溫師兄,在下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就在此時,一個悅耳的清脆女聲響起。
衆(zhòng)人循聲望去,正是盤坐在不遠處的西門雪,與石牧煙羅二人休憩之處,相距並不遠。
石牧看著此女盈盈站起身來,又看了不遠處的煙羅一眼,見其也正望了過來,同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的這位故人可不簡單,此前跟著我們時,怕是已看出了些許端倪。若是她敢出賣我們,我不介意出手殺了她。”
“你多慮了,她要的只是聖墟名額而已。而且,她並非恩將仇報之人。”石牧如此說道。
“希望如你所說。”煙羅悠然道。
“哦,西門師妹,你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另一邊,溫華望著站起來的西門雪,開口問道。
“想必大家之前也注意到了,亁天觀、震雷觀和坎水觀的精英弟子如今聚在一起,抱團行動,人數(shù)已達百人之多。但水封月、萬虎從和莫吝悔這三人身爲大弟子,卻並不在列。莫非溫師兄當真信了那鄒凱之言,認爲那三人在獨自行動?”西門雪明眸一閃,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弟子們響起一陣低聲議論。
溫華與楊德、方桐西互望一眼,略一沉吟後,如此說道:“西門師妹說的沒錯,此事確實有些奇怪,畢竟這玄穹塔越往後,考量的便不僅僅是個人實力,如果不組隊前行,勢必將由於真氣耗盡而被淘汰。”
“此番試煉只是爲了選出聖墟名額,只要確保百名之內便可,並不會因爲衝的更快更高而獲得宗內額外賞賜。如此情況下,那三人做出此等反常舉動,必然事出有因。”楊德目光一閃,說道。
“莫吝悔此人向來詭計多端,此次封印各層通道之舉,怕是就是其所主導。恐怕還有什麼後招,我們不可不防。”方桐西說道。
溫華當即與二人再次討論起來,而西門雪則默默坐了下來,並有意無意的看了石牧一眼。
討論又持續(xù)了小半個時辰,雖然在場之人一致認爲莫吝悔三人應有什麼陰謀,但並沒有討論出什麼實質性的結論。
見衆(zhòng)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在溫華的安排下,衆(zhòng)人再次啓程,朝著山谷深處而去,不過由於此前的顧慮,前進速度再次放慢了不少。
眼下距離試煉結束不足五日,只要穩(wěn)紮穩(wěn)打,再順利攀上一至兩層,應該便有極大概率可以得到名額。
畢竟亁天觀、震雷觀和坎水觀雖然組成了百人以上的大隊伍,顯得更爲穩(wěn)妥,但受限於幻珠的收集速度,其前行進度必然也會受到影響。
接下去的大半日裡,衆(zhòng)人再次經歷了十餘波幻獸襲擊,由於早有準備,加上幻獸規(guī)模並不大,幾乎沒有發(fā)生什麼死傷,並且還與另一支離火觀的八人小隊匯合,隊伍人數(shù)再次突破了三十人。
此時,隊伍中除了少數(shù)幾人外,大部分人的玄穹令,也都已經點亮得差不多了,於是一行人開始根據(jù)沿途線索,尋覓起通往下一層的空間通道來。
一個多時辰後,離火觀衆(zhòng)人來到了一片黑色沼澤前。
放眼望去,這處沼澤面積十分寬廣,大片的水域中零星的分佈著一些小塊的陸地,看起來泥濘不堪。
烏黑的水潭中,生長著密密麻麻的黑色水藻,不時從中冒出一個個碩大的黑色水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爛氣息。
在沼澤另一邊,似乎還有一團暗紅色的薄霧升騰著,從中傳出一陣陣微弱的空間波動,更遠處,則是一片灰濛濛的連綿山脈,自東往西,沒有盡頭的樣子。
“煙羅,從剛纔開始,我就能感受到遠處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空間之力。”石牧的目光望向沼澤另一邊,傳音說道。
“空間之力?”煙羅傳音說道。
“不錯,這種感覺和之前的感應一樣,只是這次的要更明顯一些,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應該就在這片沼澤的另一端。”石牧回道。
就在此時,隊伍前方傳來一陣驚呼。
石牧聞言,與煙羅二人連忙走上前去。
結果在前方的沼澤地面上,遍佈著一個個巨大的深坑,最大的足有四五十丈大小,洞坑邊緣一片焦黑,似有雷灼痕跡,大部分坑內已經被污水填充。
“這是與幻**戰(zhàn)的痕跡……看來已經有人通過了這裡。”溫華看了一陣後,皺眉說道。
“此種程度的破壞力,起碼要數(shù)名天位後期武者纔有可能造成,莫非是莫吝悔,水封月那幾人所爲?”方桐西說道。
“有可能是他們三人來過這裡了。看來我們找的方向沒錯,前方或許就有空間通道,並且有可能被他們給封印起來了。”楊德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
“這裡難保不是他們故意佈下的疑陣。大家提高警惕,以三人爲一小組,首尾相接,進入沼澤。”溫華皺眉沉思了一陣,開口對衆(zhòng)人說道。
離火觀衆(zhòng)弟子齊聲應下,開始自發(fā)地組成隊伍。
西門雪眼神略一遲疑,目光在石牧身上掃動了幾下,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石牧略微一愣,朝其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煙羅看了一眼西門雪,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厭惡神情,腰肢微扭著走到石牧身邊,開口道:“雷師兄,一會兒進入沼澤,還要勞煩你照看一二了。”
“林師妹過謙了。”石牧笑著說道。
各自隊伍結成之後,溫華一聲令下,衆(zhòng)人便朝著沼澤中央移動而去。
……
第十四層空間另一個方位,三十餘名身穿坤地觀道袍的弟子,正結隊朝著某個方向前行,爲首的是一名劍眉星目的高大青年,手中握著一柄彎曲的奇特銀劍。
在這些人目光可及之處,是一片自西往東的連綿山脈。
另一處荒原上,余姓青年指了指荒原另一頭,對身旁的霍姓矮漢說了些什麼,接著兩人便帶著身後不到三十餘名以巽風觀弟子爲主的隊伍,朝著荒原盡頭,一片山脈方向進發(fā)而去。
在山脈另一邊,一名髮髻高束的年輕道姑,正俯身探查著地面上的巨大坑洞。
此人正是艮山觀大弟子,孔幽月。
一名手握著黑色短棍的短髮青年,靜靜侯在一旁。
二人身後,十餘名艮山觀弟子與兌澤觀弟子混雜一起,合成一支三十多人的隊伍,正盤膝打坐調息。
片刻之後,那名年輕道姑直起身來,手中紫色彎刃朝前點了點,對身旁的短髮青年說了幾句什麼。
短髮青年順著紫色彎刃的角度,朝前方望去,目光閃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