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刀?”雖然已經認出是指揮刀,但山口新之助依然裝作不信的樣子:“都銹成那樣,怎么可能是東洋刀。我可是在電視里看過,東洋刀吹毛立斷,寒光閃閃。”
“小伙子,你是被電視劇里面演的給忽悠了,真正的東洋刀放久都這樣,還不如一根燒火棍。”老大爺說著把東洋刀交給山口新之助:“你看看這個形狀,是不是東洋刀的形狀?”
新之助還故意打量一番,而后假模假樣的點頭:“還真是有點意思,難道這個也是你們從戰場上繳獲的?”新之助說著又不由得追問:“當年你們還繳獲了什么?”
“當年那打的可是一場大仗”年紀大了總容易憶當年,說著說著不由自主的就吹起來:“當年就在外面那個火車站里,駐扎著一個聯隊的鬼子。”說著臉上還閃著得意:“知道一個聯隊有多少人嗎?大幾萬人帶隊的還是個大佐,叫山本,還是山木?”老人說著不由得陷入沉思。
“你管他叫什么?就算是叫山口也沒用”新之助不得不委婉的提醒這個老大爺,而后臉上堆滿求知欲:“那后來呢?是國軍還是八路把他們殺光了?
“當然是八路軍。”老大爺說著臉上飛起兩團血紅:“那天晚上王連長帶著他們一個連的士兵,晚上圍起來了火車站,而后乒乒乓乓打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拿下火車站,那家伙好幾萬的鬼子都被打死……”
新之助沒工夫聽老大爺繼續吹牛,不由得追問了一句:“那當年就沒繳獲到戰利品嗎?”
“當然有了”老大爺一旦吹起了牛逼,那就根本停不下來:“運走好幾十卡車”
聽到這個消息,新之助的臉上滿是失落,他沒想到自己追查幾年的寶藏,早在幾十年前就被運走了。
這個消息對于新之助來說絕對是致命的,原本心頭還燃起對財寶的渴望,這一下都化為虛無,為什么大爺爺沒有在日記中說清楚?為什么?是因為那虛無縹緲的武士道榮耀嗎?自己果然是個大傻子,居然在這里收了幾年的破爛。
失魂落魄的新之助連三輪車都沒要,漫不經心的低頭走開。原本還春光明媚,處處透著財富信息的世界一下化為虛無,新之助的腦袋中只留下一個聲音:這些年究竟是為什么啊?為什么?
正在唾沫橫飛的老大爺,看到新之助離開,神情不由得一呆,而后抓了抓腦袋低聲自語:“不就是吹了兩句牛逼,至于這樣鄙視我嗎?電視機不收了?連三輪車都不要了?”
就在新之助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上時,龐然的車隊已經異常高調的開進炎州,到了炎州本地后,玄齊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到了媒體,還有新聞采訪車,于是拉過牛放說:“兄弟,行善積德不能太高調,如果曝光在媒體的聚光燈下,那么就會把善因善果轉化成其他的收獲……”
剩下的話不用玄齊再接著說,牛放也是聰明人,立刻張口對著小蝦說:“讓記者們都散了,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次真不需要媒體曝光。”
小蝦立刻點了點頭,而后去把媒體們請到一邊,這次采用冷處理,小蝦與哥哥大頭蝦親自陪這些記者們吃飯給足他們面子。
車隊繼續往前開,進入了市郊的一塊開闊地,在分開行善積德之前,玄齊還要給大家開個碰頭會,不能因為好心而辦了壞事,所以大家伙又聚在一起。
在路上跑了三天,下了車大家都神采奕奕,一個個眼睛雪亮,連續喝了三天的藥酒,兩個腰子都開始有些熾熱,胯下的氣血非常的足,非一兩句爽所能形容,原本還報以懷疑的人,現在都相信了玄齊的話語。
望著烏壓壓的二代們,玄齊站了出來,從身旁邊拿出一個話筒,打開最大的音量說:“這將是為期一周的艱苦之旅,平時大家好日子都過慣了,這一周肯定會艱難困苦一下,我們下來是做好事的,不能因為一點點的細節把好事變成壞事,畢竟這關乎下半生的幸福。”
玄齊說的委婉,大家都聽得明白,一個個臉上露出矜持的笑容,都微微的把頭點動,是沒有人敢拿下半生的幸福開玩笑。
“把你們身上的項鏈、戒指、手表,金銀飾品統統拿出來,這幾天都不允許佩戴,衣服也以簡單的服裝為主,名牌什么的都換下,穿著于凈舒適就行。”玄齊說著神色一正:“畢竟我們是來做善事,而不是炫富。”
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把身上的東西收起來,是的,帶著華光閃閃的東西,的確不適合積德行善。
“平日里大家伙都高高在上,但這次必須要放下身上的全部架子,是個龍盤著,是個虎臥著。這次不說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但歸根揭底就一個中心,不給當地人添亂。”玄齊說著指向最后一輛車:“上面有帳篷,有睡袋,還有一些野外露營的東西,其實在革命老區露營,也是很不錯的經歷,不想露營的睡賓館或者房車。盡量少給當地人添亂……”
玄齊絮絮叨叨的把注意事項說了一遍,大家并沒有覺得玄齊繁瑣,細節決定成敗,如果沒有玄齊的囑咐,很有可能錯失在細節上。
玄齊并不知道又在無意間改變一些人的命運,為富者不仁,特別是自高自大的人,他們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對的事情。當一個衣衫華美,穿金戴銀,身上被奢侈品包裹的人,出現在窮困地區,即使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會被外界惡意揣測,以為是在作秀。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到細節,否則好事也會變成壞事。
見大家都準備的差不多后,玄齊從小蝦的手中拿過名單,發現一共有六個地方需要大家去幫扶:“那就一共分成六隊,牛放,孫長慶,薛猛子,盛登峰,魯卓群加上我一共六組。”玄齊說道這里臉上又閃過一絲慎重:“在這里我還要重申一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是被人欺負了,都不能喪失理智,大家伙的電話保持暢通,要有禮有節,真是我們的錯,那就要認,真是他們的錯,那就先把別人控制住……”
“肯定的”牛放把頭一點:“兄弟們都不是小孩子,又是大家伙湊在了一起,肯定會不會鬧出什么丟臉的事情。”
該說的都說了,玄齊又用鑒氣術觀看了一番大家的氣運,發現都沒有絲毫的問題后,這才準許大家出發。用好心做好事,這將是這一周的主題。
浩浩蕩蕩的車隊再一次啟動,物資都已經調配勻了,玄齊帶著大家來到靠近山峰的村落里,他們將會在這里呆至少一周。
透過車窗望著對面那座龐然的石頭山,玄齊感覺到特別的壓抑,整座山上光禿禿的,沒有絲毫的植被,難道上面全都是石頭嗎?
下了車,大家開始卸重卡上的東西,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名單,當地的協調人員也拘謹的跟玄齊打著招呼。上面已經重點交代玄齊等人的身份,聽說這幫家伙的爺爺或者父親的名字后,協調人員的身軀亢奮的發抖。
一輛輛的手推車上裝滿了物資,大家推著手推車按照名單開始送東西,望著老舊低矮的房屋,再回想自己所過的生活,每個接地氣的人們心靈上都出現了連番的顫抖。
甚至有的望著當地的老屋,還不可抑制的激動:“我們家有這座老屋的照片,當年我爺爺在這里打過鬼子,沒想到這里過去了這么多年,居然還是這么個樣子”
另一個心靈已經被觸動了,眼角濕潤的說:“沒想到我喝掉的一瓶路易十三,夠一家子一年的伙食費。我買的一輛瑪莎拉蒂,能給這里建一座小學,我真是太混蛋了太混蛋了”
改變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每個人接受心靈上的洗禮后,神情都出現了細微的不同,為富者不仁,是因為他們沒有承擔富貴者身上應該兼備的責任,等著他們的心靈被震撼后,每個人都開始反思自己的生活。
紙醉金迷的燈紅酒綠,與貧窮貧瘠貧困相比,視覺沖擊力與心靈震撼力太強太強,這時候他們才明白,曾經墮落的生活那就是在犯罪。一個個幡然醒悟的人們,在這個瞬間感覺到自己的罪孽深重,于是全都瞪圓了眼睛,覺得自己罪有應得,應該遭受不舉的報應。
人在成長中總會迷失本性,好在他們認識玄齊,能夠逆天改命的相師在最為關鍵的時候,用特殊的手法幫他們踩了一腳的剎車。這一腳剎車踩得非常及時,讓他們沒了一錯再錯的機會。
靈魂在探索中升華,在不同的思想境界中,會有不同的觸動,繼而走出截然不同的人生。感受到周圍人的變化后,玄齊在欣喜中瞇上眼睛,而后再看向巍峨的大山,希望能從其中看到關乎寶藏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