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巨螺禁獄內,響起了老者歡暢的大笑,道:“你上前來一點,老夫告訴你同生共死契約的法訣手印。”
不等凌越發問,老者又解釋道:“老夫在短時間內,可以稍稍破開一點禁制,讓你能有使出結印的靈力,但是時間不能久,而且距離在五丈內,再遠,對老夫的消耗太大?!?
凌越這次沒有猶豫,直接走到先前他與老者交手的位置附近,只是右手始終緊緊抓著攝魂針,全神戒備著,他先前就在猜測,老者可能不止是能破開禁制、傳出聲音這麼簡單。
此時聽了老者的話,凌越才知道他仍然是小看了靈嬰老祖。
只是他也不是很擔心,有了靈力提供,他終於可以嘗試試煉令牌的傳送功能。
老者對於凌越的舉動很滿意,很快就把法訣手印教給凌越,稍過了一會,問道:“怎麼樣?沒問題吧?!?
凌越稍稍思索片刻,點點頭,很乾脆道:“沒問題。”
“好,那就開始……吧!”老者說著,稍稍擡起巴掌,狠狠一掌拍在巖石上,他也不給凌越更多的考慮時間。
一線淡淡的綠色光圈從巖石上發出,很快就擴散到了凌越的腳下。
凌越感覺渾身一震,耳畔嗡的一響,其他四感迅速回到他身上,凌越稍一吸氣,靈力遍佈全身,他分心二用,左手按正常速度掐訣,在空中繪著同生共死的契約法訣。
右手稍稍一探,握住袖袋內的試煉令牌,只是一試,凌越就知道令牌能夠使用,心中頓時安定,卻也不急於現在就走。
順手把綵鸞大尊送他的小袋靈晶,給悄然收進袖袋,以備不時之需。
老者見凌越速度不慢,趕緊也擡起一隻手在空中掐訣,幾息之後,空中同時出現了兩個古樸的字符,分別代表著生和死。
凌越掐定法訣,問道:“結約多長時間?”
同時,他快速灌注靈力進入手腕上的手鐲,呼喚天魂子醒來。
他的魂識朝老者那邊一掃,見得老者瘦骨嶙峋,頭髮如枯草拖得老長,露在外面的皮膚纏滿綠色紋路,彷彿活物一般,還在緩緩蠕動。
掃到那巨石後面密密麻麻的殘骨,凌越心中打了個突。
“結約……百年吧?!崩险呱砸徽氐?。
凌越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讓其進入空中他這邊的兩個字符,神識微動,一百的數字就融了進去,老者大喜,也是一口血霧噴出,卻是夾雜著絲絲不起眼的淡綠色,凌越的魂眼看了一個正著,微微詫異了一下。
老者叫道:“快契合過來啊,老夫要堅持不住了?!?
擴散到凌越腳下的綠色光圈晃動著,似乎隨時會散去一般。
不及多想,凌越趕緊左手一揮,空中的生死字符靠近過去,生與死兩兩契合,最終合二爲一,接著化作兩道赤色光華,分別投入凌越和老者的身體。
凌越腦中微微一涼,隱隱約約,他感覺與老者有了某種聯繫,卻又夾雜著其他莫名其妙的情緒……
不容他細細體會,腳下的綠光一散,凌越重新陷入黑暗之中,身上的靈力、神識等修爲手段,在瞬息間被盡數封閉,又只剩下聲音能聽到。
結約成功,老者興致頗高,笑道:“老夫洞雲子,不知小友怎麼稱呼?。俊?
凌越躬身道:“散修凌越,見過洞老?!笨上惹办`力灌入的時間太短,天魂子仍然沒有迴應,也不知他在幹什麼?
洞雲子讚道:“散修啊,能有這份修爲,了不起!”又話頭一轉,道:“這下,小友可以放心幫老夫的忙了吧?”
凌越搖搖頭,道:“稍等片刻,我重新陷入黑暗失去修爲靈力,略有點不適?!?
洞雲子看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的凌越,笑道:“無妨,你儘管休息?!?
凌越退後幾丈,過了約半刻鐘,才臉色恢復正常,走近過去,離著三丈左右停下,拱手道:“該如何做,洞老儘管吩咐就是。這地方壓抑得很,我呆著不舒服,想盡快出去?!?
“好,好,老夫定當帶你出去。”洞雲子舉起右手,道,“老夫幫你再爭取片刻靈力使用時間,你等老夫信號,然後朝老夫手上的枯蛟藤刺上幾下,放心,有老夫壓制,它傷不了你?!?
凌越稍一思索就答應下來,舉著攝魂針,斜斜指著洞雲子方向。
洞雲子一掌再次拍下,綠光一閃,他身上綠芒大放,右手掌心上赫然冒出一截猙獰扭曲的藤條。
那藤條碧如翠玉,指頭大小,上面長滿細密的鱗片,最前端還有一個微微翹起的,似角又似葉片一樣的東西,藤條掙扎著,搖擺著,與洞雲子抗爭得厲害。
洞雲子長髮飄起,骷髏般的面孔青筋滾動,他大喝一聲:“動手。”
凌越左手掐訣比劃了幾下,右手卻猶豫著,遲遲沒有刺去。
洞雲子急了,叫道:“凌越,快刺它本體,老夫控制不了多久?!彼砩舷麻L出了片片細長帶刺的葉片,連鬍子頭髮都染綠了,葉片霍霍舞動著,看上去甚是嚇人。
凌越似是被這情景嚇到了,額頭上汗水滾滾而下,在洞雲子的一再催促下,最終大喝一聲:“去!”
攝魂針光華大冒,“啾”,一閃而過,卻是擦著劇烈擺動的藤條邊緣過去,幾乎同時,洞雲子一口綠氣噴在藤條的頭角部位。
藤枝擺動著,“唰”一閃,化作一道綠光,突然鑽入黑色巨石中消失不見。
纏在洞雲子身上所有的枝葉,紛紛揚揚著飄落地面,很快就焦黃枯萎。
洞雲子眼睛睜得老大,一時不敢置信,困擾他幾百年的麻煩,就這樣輕易給嚇走了?他反應卻是不慢,整個人一晃,就飛出十數丈外,再一晃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擔心再次被枯蛟藤給纏上,哪裡會顧得上帶著凌越逃離。
洞雲子飛走之後,漆黑的地面一線綠影閃過,那綠影在凌越腳下盤旋片刻,再次一閃,沒入凌越體內不見。
凌越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左手握著一顆靈晶,右手掌心出現三顆晶亮的靈晶。
綠光在他手心一閃,右手的三顆靈晶頓時不見,凌越低聲笑道:“以後這玩意多的是,跟著我混,比那老頭強多了?!?
半響,他手心探出一截翠綠藤條,小心地朝空中懸著的攝魂針一瞄,又唆一下縮了回去,一陣咿咿呀呀的幼稚聲音,在凌越腦海中響起。
凌越柔聲道:“放心,只要你以後乖乖聽話,我不會用針扎你。”
交流片刻,那咿咿呀呀的聲音才消失,凌越的右手掌心位置,出現了一個淡綠色的印記,橢圓形,帶著一個微翹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