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伸手摸了摸光滑無須的下巴,沉吟了一秒鐘:“嗯,你這問題問得好。這是一個關鍵所在我想只要查明瞭這件事情,很多事情都能水落石出。”
尹俊感到了有些鬱悶,因爲這位城主大人所說之話基本等於沒說一般。思考了片刻,尹俊又繼續說道:“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唐飛長嘆了一口氣:“我們城主府和他們青臨學院的關係很是微妙,一般來說,我這個城主也不好插手他們的內部事務。不過我看院長若曦對你倒是頗多維護。而且通過幾次的打交道,我也感覺這女人要比學院董事會那幫官僚好得多,但願她能查出真相吧。”
尹俊對這句話倒是頗爲贊同,點點頭,若曦院長是雲陽的老情人,定然是在他這一邊的,拋去這一層關係不說,他是正義,作爲院長的若曦,能用正義的眼光看問題,更讓他對這個成功女性多了一絲瞭解和欽佩。
唐飛停頓了片刻,隨即又張開了口,神情顯得有些欲言又止。他的這個神態變化被尹俊敏銳的觀察到了,尹俊問道:“城主大人,還有什麼事兒嗎?”
“沒有,沒有什麼。”唐飛連忙搖了搖頭,否認道。
唐飛經過一番考慮,最終還是沒打算將三合會的事情告訴尹俊。“這件事兒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吧。”唐飛心說道。
如若不得已必須讓他知道,也要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青臨學院的內部醫院中,水憂柔焦急的在病牀前踱著步。她緊張的抓著衣角,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她輕聲的嘀咕道:“也不知道尹俊哥哥怎麼樣了?小白哥哥怎麼還沒醒來?”
如今就剩下她一個人,她越發的六神無主,一個一個接二連三的出事,她如今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尹俊哥哥在就好了。
就在她焦慮的自言自語之時,她忽然聽到了病牀上傳來了活動的聲音。水憂柔趕忙轉過了身,正看到躺在病牀上的易白吃力的掙扎了一下身子,牀架也發出了嘎吱一聲響。
易白渾身纏滿了白色的紗布,只是將頭簾露了出來。此刻他的掙扎,傷口處又滲出了血水,讓潔白的紗布上染上了幾縷鮮紅。
易白的表情痛苦而扭曲,臉色如紙一般雪白一片,額頭上都是冷汗,嘴脣乾裂了些許。他斷斷續續的說道:“水……水……我要水……”
水憂柔看到了易白開始醒轉,難以抑制自己心裡那蜂擁而至的激動,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表情。她忙一把衝上前去,打開了牀頭櫃旁的杯子,然後手將易白攙扶起來,將杯子輕輕地遞到了他的嘴邊。
“小白哥哥,你慢點喝。”水憂柔輕聲的說道,。
在水憂柔的幫助下,易白吃力的喝下了幾口水,其中還有不少灑落到了胸口的紗布上。喝完水之後,易白又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他才止住了咳嗽,易白勉強的睜開了眼睛,茫然的問道:“這是哪兒?”
水憂柔輕輕地將易白重新扶著躺好,然後將杯子放回牀頭櫃,然後說道:“小白哥哥,你現在在醫院。你當時受傷太嚴重了,已經昏迷了半天時間了。”
聽到了水憂柔的話語,易白的腦袋纔多少恢復了些許清明,過往的記憶紛亂的重新涌入他的腦海。好半晌後,易白遲緩的大腦總算是出離玩了龐雜的信息,回憶起了重傷昏迷之前所發生之事。
“雲寧峰那小子太厲害了,我還是沒打過他。”易白
悵然若失的嘆道。
隨即他又立馬想起了尹俊,然後她便問道:“對了,憂柔妹妹,師傅他去哪兒了,我怎麼沒看到他?”
一聽到易白問起尹俊,水憂柔的臉上立馬重又浮現出了擔憂之色,淚水也在眼眶裡搖曳:“尹俊……尹俊哥哥被保安科的人抓走了。”
自從事發之後,水憂柔就寸步不離的守護在了重傷昏迷的易白身旁,根本無暇打聽外界的情況。因此她根本不知道此刻尹俊已經被城主唐飛帶走,暫時安全了。
這話投入易白的耳畔,她立馬急了。她伸出裹滿紗布的手,顫顫巍巍地抓住了牀沿,就要坐了起來。“爲什麼要抓師傅,難道是怪他破壞比賽規則,那我認輸總行了吧?”易白焦急的胡亂說著。
水憂柔見易白要爬起身,趕忙來到了他的身旁,強行將他按回了牀上,口裡還埋怨道:“小白哥哥,你不要亂動。你現在身體都這樣了,你在亂跑,不是更讓人擔心嗎?”
易白拗不過水憂柔,最終只好乖乖的重新躺好。但是臉上依舊爬滿了交集之色,他衝著水憂柔問道:“那憂柔妹妹你告訴我,他們爲什麼要抓師傅,現在師傅有沒有危險?”
之後的時間裡,水憂柔和易白介紹了一下她所瞭解的情況。易白才恍然大悟,顯然事情並沒有衝撞考場那麼簡單,尹俊還殺死了裁判。而當時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雲寧峰的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而之後他被尹俊所救,隨即又昏了過去,也沒發現擂臺之下少了一個裁判,多了一具屍體。
“那這麼說,憂柔妹妹你也不知道師傅此刻現在怎樣了?”易白擔憂的問道。
水憂柔也是神態憂慮,衝著易白無聲地點了點頭。
易白經過之前的震驚,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她輕聲的說道:“希望雲陽那老頭有辦法吧,不然我就回去求助族裡長輩。”
水憂柔也說道:“嗯,現在只能這樣了,如果不行,我也去找我爹。對了,小白哥哥,你當時怎麼變得那麼厲害的,以前都沒看到過。”
易白聽到水憂柔的問話,一下愣住了,半晌都沒有反應。她整個人好似是石化了一般,迷茫的表情靜止在了臉上,身體也宛若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回過神來,自言自語的呢喃道:“是啊,我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水憂柔看到易白的奇怪反應,覺得很是莫名其妙,她便問道:“小白哥哥,你沒有碰壞腦子吧?”
易白僵硬的轉過了脖子,臉上勉強的笑著:“憂柔妹妹,如果我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會相信嗎?”
水憂柔臉上立馬爬上了完全不相信的表情,狐疑的望著易白的臉。易白見到水憂柔的反應,絲毫不覺奇怪,但是一抹失望還是略過了他的臉龐。
她望著天花板的方向,繼續輕聲的自言自語道:“是啊,這事兒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憂柔妹妹又怎能相信呢?”
水憂柔看著此刻神情落寞的易白,知道她並非作假。忽然,她感到了這裡面似乎隱藏著一些內情,於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小白哥哥,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七竅不成?要不你和我說說看,我給你參謀參謀。”
水憂柔的詢問將易白從失落的情緒中拉了回來,她那張童稚的臉上寫滿了難得的凝重:“憂柔妹妹,這件事兒我也覺得離奇怪誕的不可思議,要不我和你說說看吧。”
易白作爲他們族中的少爺,地位尊崇,從小備受寵愛。加之天賦不煩,因此更瘦器重。所以十八歲了,依舊是沒有經歷過任何的風霜雨雪,單純的就和一個小孩兒一般。
在她滿十八歲生日哪天,易白打算出去遊玩,多多見見市面。他的決定自然遭到了父母與其餘長輩的反對,折讓向來百依百順的她感到了很是鬱悶,於是不久後便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裡,她看到了各色各樣的風光,也見到了各色各樣的人羣,大開了眼界。而其中,自然沒少的了她上當受騙的經歷,被騙走了不少的錢財。這讓天真單純的易白很是懊惱。
有一天,她第十三次被人騙走了錢。當他反應過來那個自稱借錢給老婆買藥救命的男人是個騙子,早已攜款潛逃之時,那騙子早以不知跑得多遠了。易白找不到那騙子,只好心情鬱悶的在大街上游蕩。
而就在此時,她看到了施展驚雷之法的尹俊。易白是一名天賦卓絕的雷系修者,他能感受到在尹俊的驚雷中蘊含了磅礴浩大的雷電之力。
應該興許說,尹俊的雷電之力非常強大,要比易白更要強上幾分,但是也不能說是天壤之別。而真正吸引易白的是,在尹俊的雷電之中,似乎蘊藏了一種它不具備的東西。而這種她所不具備的東西,讓易白感到了心旌搖曳,體內的雷電之力都跟著顫抖,彷彿是面對獸王的小獸一般。
她不清楚尹俊到底比他具體多了什麼東西,纔會讓他產生這種奇特的感覺。但是他清楚地意識到,尹俊是比他更了不起的雷電系修者。所以他不顧剛纔還被人所欺騙的恐繩之痛,忙衝了上去,不由分說的就要拜師學藝。
再然後的日子中,易白就死皮賴臉的跟在了尹俊的身旁,非要拜尹俊爲師不可。經過了他漫長的軟磨硬泡,尹俊總算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這件事情讓他感到非常的開心。而有一天,尹俊也鄭重其事的將他單獨叫了過去。
易白滿懷著興奮與忐忑之情,興沖沖的前往了尹俊的宿舍。在路上,她嘴裡還激動地嘀咕道:“師傅讓我自己一個人過去,連憂柔妹妹都不要告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莫非是傳授神功秘訣?”
易白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她重重的一拍腦袋,激動地叫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來回碰撞。她有些神經質的重複道:“對,對,一定就是這樣,一定就是這樣!”
沒過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尹俊的寢室中。首先,他先緊張的掃視了一眼尹俊的寢室,,神色裡有著幾許惶恐。
“好了,別看了,斬風不在。”尹俊衝著易白說道。
易白聽聞尹俊之話,臉上立馬露出了輕鬆的神色。她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高興地說道:“不在就好,不在就好,那人太恐怖了。每次小白看到他,都會感到毛骨悚然的。”
尹俊哈哈大笑了起來,調侃道:“斬風雖然奇怪了點,但是從來又沒對我們不利過,他也不是鬼,你有什麼好怕的?”
易白連忙將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般:“雖然不是鬼,但是比鬼還恐怖啊!看著他那眼神,還有那條傷疤,就算他沒做什麼,心裡也感覺害怕的。”
“好了,不說他了。”尹俊將話題從斬風的身上拉回,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她聲音緩緩地對易白說道:“我這次叫你前來,是打算教你我的功法~玄天訣!你準備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