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由越蒼穹輔助,蘇宴紫全力施展隔空點穴手法,為綠蔭一一疏通血脈,調(diào)解體內(nèi)聚集得大量郁結(jié)之氣。
隨著一番梳理下來,越蒼穹也感覺到對方似乎不止被人控制這么簡單,綠蔭的身體仿佛喪失了大量的元氣,這種手法頗有故意施虐的手法。
如果是王斯崇為了報復(fù)綠蔭的背叛,倒是絕對說得過去,記得綠蔭曾經(jīng)說過王斯崇要拿她當(dāng)玩物來控制,這個該死的王斯崇倒?jié)M下流的。
越蒼穹繼續(xù)為蘇宴紫灌輸大量混元的真氣,但是慢慢他發(fā)覺到一個不妙的處境,此刻的綠蔭出了需要梳理經(jīng)脈之外,似乎更需要吸收大量的陽氣。
尤其是在其失去大量的純陽之氣之后,更加急需元氣的補充,越蒼穹和蘇宴紫幾乎同一時間發(fā)覺了綠蔭體質(zhì)的特殊。
此女竟是極陰之軀,一旦吸收起陽氣,就會綿綿不絕,難以斷絕,越蒼穹忽然發(fā)覺不只是自己,就連蘇宴紫也無法停下動作。
三個人僵持在房中,無法終結(jié)這場面,被動地只能等待綠蔭吸取足夠的陽氣,承受不了肉身爆掉,才會終止。
如果這個時候,有敵人闖進去,三人只怕都很難幸免遭人毒手。
便在此時,一陣微風(fēng)吹動大門,竟然自己緩緩開啟了。
越蒼穹憑聲音感覺,似乎有人闖了進來,但是他雙眼被布蒙著,無法看見,盡管憑借洞悉之術(shù),可以打探屋內(nèi)的一切,但在喪失了大量陽氣的情況下,卻是不能肯定外面是否進來了外人。
“誰?”越蒼穹忍不住問道。
沒有人回答,卻有淺淺的腳步,輕的幾乎不是絕頂高手,根本就聽不見。
對方以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一擊必殺,取了越蒼穹的性命。
他甚至壓抑住心中興奮的喜悅,默默數(shù)著出手前的步伐,一步、兩步、三步……
終于,走到了他認為足夠可以取得勝利的位置,然后飄然揮出一劍,準(zhǔn)備了好久的致命一劍。
這一劍本是勢難避免,即使越蒼穹全力防備之時,也未必敢直視其鋒芒,但是偏偏這一劍最終還是落空了。
強大的劍氣,在觸及到越蒼穹身上之時,莫名卻是落空,仿佛刺到的只有虛空,越蒼穹的臉上有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后身影消失不見。
偷襲之人,立時意識到自己被幻象所騙,隨即身影一飄,竟然推出去十幾丈遠,直接來到走廊之上,便向府邸外逃去。
越蒼穹的聲音卻如影隨形,在后面緊追不舍道:“偷襲了我,就想跑嗎,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至少你也該讓我刺上一劍,才算公平。”
那人卻不會話,只是急急逃竄,頃刻之間,已經(jīng)施展了四五種遁術(shù),來到洞天府外,只身停在一處荒地之上。
這一回,他望著緊跟而來的越蒼穹,反而不逃了。
“閣下逃竄的手段好高明,怎么卻又不跑了?”越蒼穹冷笑著打量四周的動向,確認沒有伏兵,才停下說道。
那人立在原地,則是冷漠地答道:“我自信你沒有把握和我全力一戰(zhàn),因為方才你為救綠蔭,已經(jīng)損失了大量的元氣。”
越蒼穹被他說破,卻也不反駁,只是點頭說道:“既然你如此認定了,為何還要逃,因此趁勝追擊,將我誅殺了才對。”
“因為我在等萬無一失的機會,既然是陷阱我就絕對不會往里踩。”此人卻是很有自信地答道。
越蒼穹臉色一變,忽然喝問:“為什么對綠蔭出手,那么歹毒的手法,你配做一個男人嗎?”
對方卻不屑地搖頭:“這你就錯了,背叛我的首先是她,如果不是綠蔭出賣我,我不會淪落到今日的地步。”
越蒼穹一驚,反問:“你是綠蔭的叔叔,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個廢物,卻沒想到手段卻也不簡單。”
對方卻直認不諱,說道:“所以,你該知道綠蔭說了多少謊話,她一定告訴你我這個叔叔多么好賭,連累了她多少次,其實是她連累了我,害得我在北陸混不下去,被迫投身南陸的驚寂門,做汪劍仲的走狗,所以你們都被她騙了。”
“是嗎,這么說我可真是瞎了眼,竟然被她蒙騙了這么久,卻不知閣下此來究竟是要討還些什么,殺了我還債?”
對方點點頭道:“你該知道自己的人頭有多值錢,至少可以換二十萬的銀幣,這還是汪劍仲的懸賞,再加上其他小的懸賞,你的人頭已經(jīng)值近百萬的銀幣了。”
“原來我的腦袋已經(jīng)這么值錢了,那改天我要是窮困潦倒了,倒可以割下自己的腦袋,去買酒喝。”越蒼穹竟然還說笑起來,但是下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卻已離奇出手。
越蒼穹的囚龍劍奔騰而出,瞬時幻化出滔天火焰,撲向?qū)Ψ剑瑢Ψ诫m然早有防備,卻沒料到越蒼穹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霸道,未有全力抵抗。
手中的飛劍也是悄然祭起,在空中化作一柄巨劍,正要一擊而下,將越蒼穹襲來的火焰,一劈為二。
可惜越蒼穹擊出的這一劍,乃是融合了自身的念想,不是尋常劍陣生成的幻象那么簡單,被劈開的瞬間立時又化作兩條火龍,盤旋而出,繞過對方的背脊,猛然將其包圍。
熊熊的火焰,熾烈地灼燒著對方,此人未有奮力揮劍,且戰(zhàn)且退。
危急時刻,此人卻顯得極為露怯,越蒼穹心頭蒙起一絲詫異,忽然意念大起,就要祭出厲害法寶,將方圓數(shù)里之內(nèi),統(tǒng)統(tǒng)隔絕,然后慢慢將對手擒服,以求慢慢拷問。
誰知自己就要得手之時,憑空飛射來一劍,正好瞄準(zhǔn)了對手的背心,越蒼穹眼見不好,操控火龍,就要將那柄飛劍逼出,可惜竟而慢了半拍,憑空飛來的這一劍,竟然隔絕了自己的火龍,噗的一聲刺中了對手的背心,透體而過。
綠蔭的叔叔,就這樣悲壯地倒在了火勢之中,丟了性命。
望著遠方急急趕來的一人,越蒼穹心中的疑惑更加得到了證實,原來來人竟是王建威,那個本來對自己還算有好感的符箓派高手。
越蒼穹隨即笑道:“王長老好手段,救了蒼穹一命啊。”
王建威似乎也知道自己出手太重,臉上神色多少有些尷尬,到了近前卻道:“越師侄莫不是在埋怨我,方才出手也是情非得已,只怕慢了一步,此人就該立時反撲,師侄還不知道最近門派里有好幾名弟子,都莫名其妙遭了此人的毒手,我是一路追蹤才查到了這里。”
“如此說來,倒是王長老勞苦功高了,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越蒼穹直直盯著王建威,似要將他內(nèi)心的一切都打量清楚。
“不是汪劍仲派來的奸細嗎?”王建威回答的滴水不漏,一點兒破綻也沒有。
越蒼穹卻緩緩說道:“不錯,他就是本該被你殺死的王斯崇,王長老看來當(dāng)日你手下留情了。”
王建威聞言臉色一變,似乎有些不悅:“越師侄你接二連三對我質(zhì)疑,是不是懷疑我王建威和汪劍仲也有勾連,若是不服咱們這就去找掌教師兄評論個清楚。”
“那倒不必!”越蒼穹手掌一翻,亮出了囚龍寶劍,冷冷說道,“直接動手吧,你是奸細我殺了你即可,你不是奸細,我滅口便是,沒必要那么啰嗦。”
一言既出,囚龍劍上已然生出強大的法陣,立時兜頭罩了過去,王建威雖然見機極快,卻也沒料到他會說動手就動手,當(dāng)即只好迎戰(zhàn),祭起自己的飛劍,森然劃出一道凌厲的劍氣。
一旦交上了手,彼此便能試探出對方的根底,越蒼穹此時已能肯定面前的王建威絕對是假冒,因為他渾身上下那股氣息,都和王斯崇一模一樣,陰森冷傲。
就連手中的這把飛劍,雖然極力偽裝,但是逃脫不了原本的氣息,卻見王斯崇劍光橫掃,接連攻向越蒼穹劍陣中潛藏得幾處漏洞,目光之銳利,行事之果決,當(dāng)真非是常人可比。
可惜,王斯崇一經(jīng)出手,便覺后悔,因為這些破綻,都是越蒼穹故意展現(xiàn)給他的,目的就是引王斯崇來強攻,就在王斯崇劍氣探進陣中之后,立刻又生出了新的變化,瞬間封殺了他所有的退路。
“森羅萬象幻,你竟然得到了這件遠古奇寶?”王斯崇到底見多識廣,很快看出越蒼穹陣法的路數(shù),“我倒險些忘了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太玄門的考驗。”
“知道又如何,今日之戰(zhàn),只怕就是你的終點了。”越蒼穹再度加重神力,囚龍劍陣之中,立時又生出另一番奇特景象,自己的幻影巔峰在此刻全部施展出來,強大的幻象無窮無盡地施展開來。
然而王斯崇畢竟曾是占卜派的高手,精通占卜預(yù)算,所以每一次都能在危機關(guān)頭,找出突破口,及時逢兇化吉,越蒼穹與他的一戰(zhàn),變成比拼耐性的比賽。
王斯崇暗中忽然打起了撤退的念頭,隨即又道:“看你空口說白話,也不過是胡吹大氣而已,只敢施展一些幻術(shù),來蒙騙對手,看來今日你還是困不住我。”
突然斜地里刺出一劍,冷不丁戳向越蒼穹幻化出來分身,越蒼穹心頭一喜,本以為他是中計,立時無盡地劍氣撲面傾軋而去,萬劍齊發(fā),刺透了王斯崇的身體,然而心中并沒有得到一絲快感,越蒼穹忽然感覺不好。
果然王斯崇的身體在那一刻突然分散開來,迅速將四周威逼而來的劍氣包裹其中,竟想趁機侵占越蒼穹的身體,越蒼穹不由發(fā)一聲冷笑:“你就是這樣謀害王建威的?可惜我不是他,你看錯了。”
越蒼穹突然祭出玄武神鏡,對著面前竟是一通猛照,立時強烈的鏡光照射地那團虛影,憑空一陣顫抖,不顧一切地縮回一團,然后拼命逃離鏡光照射之處。
“想走沒那么容易,今個就替王長老還有綠蔭他們報仇雪恨。”越蒼穹手執(zhí)玄武神鏡連番發(fā)動攻勢,將那王斯崇的去路一次次封殺,眼見就要將對方收進鏡中,突然王斯崇身法一變,居然縮成了肉眼看不見的小點,跟著原地爆發(fā)出一團刺眼的煙花,卻是對方使出一張符咒。
“該死,居然還來這一手!”越蒼穹急忙閉眼轉(zhuǎn)身,躲避那刺眼的光芒,免得受其所害,等回頭之時,王斯崇已經(jīng)逃得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