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就到了2月。
二月初的首個星期天。
我們終于見識到了冬馬認真起來的實力。
大賽決賽之日。
“那,那個,還有幾個?”
“現(xiàn)在是18號,下一個就是了吧”
我們坐在評委席后面一排……也就是最靠近舞臺的觀眾了……
雪菜從剛才起就一直從冬馬的星座,名字筆畫數(shù)等多方面,試圖推算出她今日的運程。
我說那種是‘迷’信潑她冷水,接下來又大喊沒能給她護身符吵鬧了起來。
好不容易和管理人員打了招呼,總算讓她放下心回來了,現(xiàn)在又開始早餐講座了。
“冬馬一定沒事的。那家伙要比我們有膽‘色’得多。”
我安慰道……可惜這并沒有什么作用……連我自己也沒有相信……
雖然她不管怎么說也是從初中起,遍嘗各種賽事的
“公認”天才二世少‘女’。
“真是的,從預選的時候就叫上我們的話我也能做好心理準備嘛。和咲,不愿意告訴我預選的日期。”
“大概是不想讓你看到預賽落選吧。這次的冬馬并不是那么有自信。”
…雖然這么說,其實,我知道預賽的日程。
我早就調(diào)查了大賽主辦方網(wǎng)站的每一個角落,鋼琴賽事的全日程都查到了。
“有100多人進入了預選。到了二次預選只剩20人了啊”
雪菜說道……低下頭扳著自己的手指……雖然我不確定手指夠數(shù)嗎……
“在我們不知不覺中,冬馬已經(jīng)進入了前20了…那家伙果然很厲害呢”
但是我沒有告訴雪菜預選的日程。
如果告訴的話她一定會說去給她加油吧。
即使是工作日。即使還有課要上。
…即使我沒有去的勇氣。
“這個…不是學生大賽吧。出現(xiàn)的人多數(shù)是‘成’人,而且都很了得。”
“年齡限制是18以上30歲以下。”
也就是說,冬馬是最年輕的…
“在這里得勝的話,應該會得到大學的保送機會吧?”
本該只是練練手的,時隔兩年的回歸賽,竟然選擇了這么嚴酷的賽事,應該說不愧是那家伙的風格么…
“可以的話最好是市區(qū)的大學啊。那個,這附近的音樂學院在哪里?好像我們學校的音樂科學生很多都去了那里…”
“來,來了!登場了啊‘春’希!”
我哭笑不得地安撫著雪菜,但視線已經(jīng)完全離不開舞臺了。
身著黑‘色’絲制禮服,黑亮的長發(fā)搖曳著,就像我想的一樣,堂堂地登臺了。
雪菜抓住了我的手掌緊緊握住。
她的脈搏和手心里汗水的感觸立刻傳了過來。
身體也緊繃著僵直住了。
我握住雪菜的手掌,輕松地呼了一口氣,沉浸在了別的感想中。
比如像,“那家伙…會按照約定找到我么”之類的。
“果然還是黑‘色’適合她啊”之類的。
“說來她穿什么都適合”之類的…
“雪菜,你冷靜點嘛…”
我的手掌被她捏到通紅……
“…抱歉。其實我實在是緊張得不行了”
雪菜小聲嘟囔道……害怕前方的評委注意到……
………
雪菜再一次用力握住我的手。
手指和手指緊緊‘交’纏,確保絕對不會松開。
我也緊緊回握著雪菜的手,脈搏的鼓動和粘濕的汗液相互‘交’‘混’。
然后…
冬馬終于開始演奏了。
………
說實話…
不只是我,哪怕是雪菜都明白,我們對眼前冬馬所彈奏的曲子,連皮‘毛’都無法理解。
只能從那迅疾的速度感,擊鍵的力量感,‘精’確無誤的指法,這種顯而易見的特征來欣賞。
但其實若要是從這些方面來看的話,剛才的18人無論是誰都做得很完美,憑我們這種程度的耳力根本無法判別優(yōu)劣。
音樂評論家往往把音‘色’的多彩,表現(xiàn)力的豐富,掛在嘴邊,然而這些豐富多彩的表達方式,我們這些天真無知學生完全用不來。
即使如此,我們的手仍是緊緊相握,指甲甚至都已嵌入對方的皮‘肉’,完全被卷入了樂聲的‘激’流。
大概是因為好友在彈吧。
眼光和評定標準難免有些寬大。
但即使如此…
冬馬彈奏的鋼琴曲,還是狠狠地將我們推入了沖擊的漩渦中。
所以,最后,我還是只能無怨無悔地繼續(xù)做冬馬的FANS。
為了鼓掌而松開的手,還有那始終凝視著舞臺的眼睛…
說來難為情,都已經(jīng)紅腫了。
………
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學院祭時我們的演奏,果然只是騙騙小孩的,總覺得那當時人親自證明了一點。
冬馬的演奏還是能給我們
帶來如此的期待。
至少,比起其他人來毫不遜‘色’。
像我這樣的‘門’外漢看不出什么明顯的差距。
頒獎儀式已經(jīng)接近尾聲了……冬馬的名字依然沒有出現(xiàn)……只剩下第一名了……
在雪菜的手握上來之前,我又搶先握住了她的手。
…我明白情況十分嚴峻。
最年輕,而且最近兩年都沒有接受過任何指導…
用常識考慮的話,僅僅是打入決賽已是奇跡。
但是,既然這個奇跡已經(jīng)實現(xiàn),接下來再發(fā)生什么也不值得驚訝了。
剩下的,只有一位了。
冬馬在初中時代,如理所當然一般每回必得的寶座。
對冬馬來說最糟糕的三年,只需這一天就能全部彌補,因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