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
周三。
氣溫-5度到3度。
很冷。
哪怕家里把門窗都關的很嚴實。
高靜怡依舊能感覺到絲絲的涼風,不知道從哪刮了進來。
冷的她手指都有點僵硬了。
不過。
盡管這樣。
高靜怡也只是搓了搓手。
等手熱乎一點以后。
再繼續(xù)一點一點的用力。
把手上包裹好的奶油,均勻的涂抹在面前的蛋糕上。
沒錯。
高靜怡在做蛋糕。
在為了今天過生日的某個人。
親手制作一個蛋糕出來。
為此。
她看了好幾天的書,買回來好些食材研究。
終于在今天。
制作出了一塊大體上還算成型的蛋糕。
當然。
上面的奶油,巧克力醬。
也是她一點一點的擠上去的。
雖說沒有外面蛋糕房買的精美。
但高靜怡覺得。
用了心的禮物,才是最好的。
想到這。
她的臉上忍不住的就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這時。
高媽媽的身影忽然從廚房外面走了進來。
來到了高靜怡的身后。
看著那亂七八糟的廚臺上,放置的那份漂亮的小蛋糕。
笑了笑。
“靜怡。”
“做的真不錯!”
聽著夸贊。
高靜怡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沾染著面粉的笑容。
“媽媽!”
“下次你過生日,我也給你做一個。”
“比這個更大,更好看的給你。”
聽著這話。
高媽媽欣慰的笑了笑,伸出手,把高靜怡額頭上的面粉擦了擦。
“蛋糕就算了。”
“只要靜怡能記得媽媽生日,媽媽就已經很開心了。”
…
“媽媽~~”
眼看著閨女還在撒嬌。
高媽媽拍了拍手。
“好了。”
“你該去洗漱一下,換一身衣服了。”
“這里就交給媽媽收拾吧。”
……
片刻。
高靜怡從廚房里出來。
回頭一看。
發(fā)現電視上正播放著天氣預報。
尋思著自己今天要出門,也就站在那看了一會。
但就在這時。
口袋里的手機。
忽然震動了兩下。
高靜怡下意識的把手機捏了出來。
低頭一看。
【中午十一點半,來江州天下,第16號。】
【我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高靜怡愣了愣。
一時間沒明白姜寧發(fā)這信息給自己是什么意思。
不過。
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原定于晚上吃的飯。
現在被提到了中午。
思索了片刻。
高靜怡還是回了一個信息。
【好的,準時到。】
說完。
她就對著廚房的位置,高呼了一聲。
“媽媽。”
“聚餐時間調到了中午,不要給我留飯了。”
——————
與此同時。
在寧州往著江州去的高速公路上。
有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
正以每小時一百三十公里的速度。
極速行駛著。
然而。
盡管速度已經臨近超速點。
車內副駕駛的那位女士依舊一臉的不悅。
“陶濤。”
“我發(fā)現你口是心非是一套的。”
聽到這話。
陶濤瞥了一眼。
沒搭話。
因為他能看出來。
副駕駛這位大姐頭心情不好。
至于什么原因。
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本來出門的時候。
這家伙的心情明明很不錯。
甚至還穿著一身漂亮的裙子。
嘴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曲。
坐在副駕駛上,任由陶濤調侃。
可就在剛剛。
這位女大爺收到一條不知道是誰發(fā)來的短信以后。
臉上的溫度,直接從夏天變成了冬天。
結果導致這好幾分鐘下來。
已經連續(xù)嗆了陶濤好幾次了。
終究。
他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剛剛的短信是誰的?”
…
“什么短信?”
“別跟我岔話題!”
“現在跟你談的是口是心非的事情。”
眼瞅著許穗禾矢口否認。
陶濤似乎明白了什么。
面色有點古怪道:
“是…她的信息?”
“所以,發(fā)什么了?”
然而。
面對陶濤的疑問。
副駕駛的那位大小姐卻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
目光依舊放在窗外。
好一會。
她才平靜的說了一句。
“那丫頭改地方了。”
啥?
因為這個就生氣?
陶濤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了。
搖了搖頭。
“改就改唄。”
“正好我也不太想吃西餐…”
“換個其他的也不錯…”
聽著這話。
副駕駛的許穗禾只是輕輕瞥了眼開車的小伙子。
眸光中滿滿的鄙夷。
但只是一眼。
她就收回了目光。
繼續(xù)看著窗外的天。
陰沉沉的。
像她的心情一樣。
所以…
到底是誰替她發(fā)的信息?
——————
十分鐘前。
姜姑娘是第一次在李明玉面前露了怯。
特別是當對方說出那句。
‘你外面的那幾個女朋友都挺不錯’的話語時。
在那一刻。
姜姑娘是有點慌的。
但常在河邊走的。
早就換了一雙膠皮鞋的她。
也曾經考慮過。
被發(fā)現了會怎么樣。
當時的姜姑娘模擬過很多的畫面。
甚至在面對不同人發(fā)現的場景,她也思考過不同的針對方法。
比如齊小雯。
要是被她發(fā)現,姜姑娘就直接示弱。
把自己放在一個逼不得已的位置。
用被動的感情,來喚起小媳婦的善良。
再用自己的真誠,感動她的純真。
一步一步的。
最后達到讓她接受其他幾個人的地步。
而對于高靜怡來說。
姜姑娘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復雜感情。
閨蜜不像閨蜜。
情人不像情人。
嚴格來說。
有點情感依存的模樣。
所以。
只要自己保持著足夠的強勢。
那高靜怡的心理就只會慢慢的接受。
至于大媳婦…
說實話。
這是最難對付的。
因為,無論是從經歷,還是閱歷上來說。
大媳婦都是姜姑娘身邊所有女人當中最豐富的。
甚至在有些方面。
寧州的那位兩個孩子的媽。
相比之下。
都差了一些。
所以。
在面對這樣的女人。
姜姑娘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彼此之間的感情深度。
然后…
坦白。
“明玉姐。”
“我錯了。”
“我是個渣男。”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就是別離開我,好不好…”
然而。
面前姜姑娘的認慫。
面前這位輕熟女,只是在經歷過短暫的失神后。
就笑了。
搖了搖頭。
一臉淡然的笑道:
“小姜寧啊小姜寧。”
“你難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嗎?”
呃。
對哦。
聽到這個疑問。
姜姑娘把腦袋微微抬起了一點。
然后弱弱的問了一句。
“怎,怎么知道的?”
聞言。
李明玉身子往沙發(fā)上一仰。
眼睛看著天花板。
“齊雯,高靜怡,這兩個丫頭,我是通過了你的歌知道的。”
這點姜姑娘也能猜到。
畢竟當初就因為這個事情被抓馬過。
只不過李熟女對這兩個丫頭好像并沒有多大的敵意。
所以也就基本沒提過。
可是。
杜欣蕊,許穗禾。
這兩個妞她是怎么知道的?
姜姑娘自認為自己掩蓋的還挺嚴實的。
難道是我們當中出了個叛徒?
王建國?
這丫頭很愛財,但她只愛自己這個老板的財。
其他人的似乎連看都不看一眼。
應該不是她。
要么…趙西雀?
又或者是廖廖?
不對不對…
然而。
就在姜姑娘胡思亂想的時候。
李明玉忽然開口道:
“前段時間。”
“我收到了一個來自國外的郵件。”
“是一個國外的歌手,想找你約歌的。”
“當時我在想,你的名聲難道已經傳到了歐美圈。”
“后來詢問才知道,你寫了一首歌,送給了你的那位留學老師。”
“基于你送歌的傳統,我就去調查了一下。”
“上百萬美元的往來記錄。”
“情誼不是一般的深吶。”
這話說的姜姑娘眉頭一跳。
剛抬起的腦袋,就又沉了下去。
嗯。
繼續(xù)認慫。
而后。
李明玉再次開口道:
“至于許穗禾。”
“還是因為這次的省大院運輸名額的問題。”
“畢竟你一個江州的地方企業(yè)。”
“居然能和寧州軍區(qū)扯上關系。”
“我也就去托人問了一下。”
“問到了當初在江州療養(yǎng)院療養(yǎng)的兩位老將軍。”
“也問到了他們的孫子和孫女…”
好好好。
原來是這樣的一個路徑。
聽完這個說明以后。
姜姑娘這個心虛的。
腦門上汗都快流了出來。
講真。
別看這些都是幾句話的事情。
但其中關系網的密集程度。
連姜姑娘都有些忍不住的心驚。
不過。
既然都查到了這個程度了。
對于這兩個人的關系。
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咬了咬牙。
“明玉姐…”
“那你是想我…”
…
“我不想你怎么樣。”
李明玉忽然從沙發(fā)上坐直了身子。
對著姜姑娘伸出了手。
“把手機給我用一下。”
啊?
對于這個要求。
姜姑娘愕然愣了愣。
但事件都已經發(fā)生到了這種地步。
她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了。
想了想。
還是從口袋里,把手機掏出來,遞了過去。
然后。
李明玉接過手機。
低下頭。
一邊點,一邊平靜的出著聲:
“今天是你的生日。”
“一切以你的心情為重要。”
“正好她們也都想和你一起過生日。”
“所以我就決定把人一起叫過來。”
“開誠布公的談一次。”
“順帶也給你上上緊箍咒。”
“畢竟你也高三了。”
“明年就要去上大學了。”
“就以你這種沾花惹草的性格。”
“如果不管管。”
“我真的怕你大學四年再帶四個回來。”
“那家里該怎么住?”
…
“我可以像老葉一樣建個莊…哎,別打,我,我錯了!!!”
剎那間。
一個凄厲的慘叫聲。
聽得門外的王秘書忍不叮的打了個哆嗦。
但隨即。
她就別了別嘴。
“該!”
——————
陶濤還是第一次來這個江州天下的小區(qū)。
以前陪爺爺療養(yǎng)院旁的景區(qū)散步時。
也聽老爺子說過。
在景區(qū)的附近。
有好幾個檔次不錯的小區(qū)。
建議他找家里人買一處。
這樣來回療養(yǎng)院也方便。
而老爺子當初主推的,就是這片名為江州天下的小區(qū)。
對此。
陶濤留意了一下。
外部觀望,環(huán)境不錯。
進出口門衛(wèi)也挺盡職。
哪怕自己是軍車。
對方也該問的問。
一點都不含糊。
就這樣。
門衛(wèi)這邊問清楚以后。
就把大門打開。
放了他們的車進去。
然后。
入眼就是大片的植被。
哪怕是冬天。
依舊有不少耐寒的植物被當作的點綴。
“這小區(qū)不錯。”
“要不要以后在這里買一套?”
陶濤隨口問了一句。
結果就聽到了副駕駛那呵呵的笑聲。
“小區(qū)不錯還是人不錯?”
見狀。
陶濤也懶得搭理。
轉了幾個彎以后。
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第16號別墅。
此時的別墅門口。
已經停了好幾輛車。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輛暗紅色的奧迪tt。
以及車旁邊站著的一個帶著貝雷帽的女孩。
“歡迎光臨,姜氏小院。”
那女孩笑的很燦爛。
仿佛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一樣。
對此。
陶濤也只是客氣的笑了笑。
打了聲招呼。
就從車的后座,提了兩大盒的東西下來。
“這是什么啊?”
“禮物。”
“我知道,送的啥呢?”
眼瞅著王建國都快把臉湊到盒子旁邊了。
陶濤臉皮子一抽。
把禮物換了個手。
“好了。”
“先上去吧。”
“至于送的什么,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
王建國別了別嘴。
然后來到許穗禾的身旁。
小聲的嘀咕一句。
“老板娘。”
“今天有點兇險。”
“做好準備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句老板娘叫得對了口。
許穗禾原本還有些平靜的眼眸。
桃花眼角頓時翹了翹。
“狹路相逢勇者勝。”
“等著吧。”
……
片刻后。
當陶濤走進了別墅。
看著客廳,餐廳,甚至廚房里忙碌的都是女人的身影時。
心中赫然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忍不住的低聲問了一句。
“今天什么情況?”
“怎么這里…”
聞言。
王秘書忽然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今天是我老板渡劫的日子。”
“只要渡過了這一劫”
“她就是天仙般的仙女。”
“從此以后,不食人間煙火,與天地同壽。”
???
陶濤一臉茫然。
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要是渡不過呢?”
…
“渡不過?”
王建國抬起頭。
目光眺望廚房。
看著那忙前忙后。
像個丫鬟一樣的某個老板。
嘴角勾了勾。
“身死道消。”
“慘,慘,慘!”
——————
與此同時。
高速路口的卸貨點。
羅寶城今天是第一次開如此嶄新的卡車。
作為一個有著十五年車齡的老司機。
車輛算是他的第二個家。
所以。
在面對這輛新車時。
羅寶城格外的珍惜。
站在車旁。
看著那一箱又一箱的物資,食品,被人用叉車給抬到了卡車上。
那粗暴的動作。
居然讓他生出了一種心疼的感覺。
“老羅。”
“新車哦。”
“手感怎么樣?”
…
“那不是廢話嗎。”
面對同事的調侃。
羅寶城自豪的拍了拍重卡的車門。
“方向盤調節(jié),氣動座椅,溫控什么的。”
“我跟你講。”
“男人。”
“要開就開重卡。”
“就你那別腳的小破車,爬個坡估計都得抖吧?”
正說著。
后面喊了一聲。
“貨好了!”
“走吧!”
聽到這話。
羅寶城也懶得和這些酸狗再聊什么。
丟下一個‘呵呵呵’的笑聲。
然后繞車檢查一圈。
確定沒什么問題以后。
就上車。
把車啟動了。
“嗡嗡…”
隨著一陣低沉的發(fā)動機轟鳴聲。
重卡車里的儀表盤就都亮了起來。
隨即。
離合,掛檔等一系列操作后。
車子就慢慢動了起來。
很平穩(wěn)。
也很舒服。
但就在這時。
羅寶城好像聽到了一個很輕的‘啪嗒’聲。
好似什么東西斷了一樣。
下一秒。
他就緊張的四處觀望。
正好看到后視鏡里,在他的后視鏡里出現。
見狀。
羅寶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也就沒有多在意。
繼續(xù)緩緩的把車給開出了卸貨點。
好一會。
車行駛上了大路。
由于眼下是封控時間。
所以城市的路面上并沒有多少車輛在行駛。
這讓羅寶城開得很舒坦。
再加上一連好幾個都是綠燈的情況下。
他的速度就不由自主的快了一些。
而這時。
在經過一處加油站的時候。
前面路口處的紅燈亮了起來。
然后。
羅寶城輕點了一下剎車。
準備減速。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好像并沒有感覺到車子在減速。
甚至好像比剛剛還更快了一點。
怎么回事?
羅寶城下意識的再次踩了一下剎車。
可重卡的速度卻并沒有削減一分。
依舊以將近七十的速度。
向著前面的紅燈駛去。
這下子。
羅寶城慌了。
立刻把剎車踩到底。
同時瘋狂按著喇叭。
企圖讓前面的車輛注意避讓。
然而。
此時的交叉路口上,有著許多正常行駛車。
并沒有注意到從側面不遠處的情況。
“嘟嘟!!”
“嘟嘟嘟!!!”
在大喇叭聲音的叫囂下。
周圍路過的人和車就下意識把目光轉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只見。
在路口的正中央。
一輛重型卡車以一個很快的速度。
沖出了路口。
而另一邊。
此刻剛好有幾輛轎車。
從路口駛出。
來到了交叉路口的中央位置。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要撞起來的時候。
那輛重型卡車卻突然急轉了一個方向。
在重力的作用下。
車頭和車身斷成兩截。
雖避開了那輛轎車。
但重型卡車的車頭,還是撞到了路邊的路燈上。
最后。
“轟”的一聲。
一場大火。
就這樣熊熊燃燒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