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薇正在兩米外看著他，目光明亮，拍了拍小手。
這姑娘叫醒人的方法有些特別啊！用石子彈的。
“零點過了，準備行動！”
高云杰聞言，第一反應就是趕緊看自己的生命手表。
果然已經清零！
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動地，哪怕是聲光提醒，原本充能滿十二個小時的數字已經歸零，倒計時的時間，則是在11點56分58秒正一個個往下跳動著。
立刻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昨天爆出的時間幣，原本閃爍著微光的數字已經歸于黯淡。
一切，都跟桔薇所說一樣。
今天，又要從頭開始！每天一睜眼，都要欠十二個小時！
“你沒睡？”高云杰平復一下心情，抬頭問桔薇一句，語氣中有些歉意。
他睡得香甜，讓一個女孩兒警戒，總有些過意不去。
“瞇了一會兒。到零點就醒了！你也會慢慢形成這個生物鐘的，每天欠著十二個小時的生命，掙不到足夠的時間幣就要死！這種壓力下，沒有人能睡得著。所以，幾乎所有老人都養成了零點起床干活的習慣。”
桔薇的語氣淡淡，卻是帶著一股難掩的苦澀。
在都市中，睜眼欠幾百塊錢房貸的人尚且整天喊著壓力大。在這里，睜眼欠的卻是生命！
每天最少十二枚時幣，鐵打不動，否則就是死！
這樣的巨壓下，誰能睡得著？
零點干活，掙到足夠的時間幣之后，才有心情休息。
夜色漆黑，這樣的環境，其實并不適合普通人殺怪。但是，沒有人會抱怨什么，也沒有人會等到天亮之后再行動……萬一運氣差些，白天爆不到足夠的時間幣，那可就真的是一覺睡死了！
好在，這正是高云杰想要的。
夜色中四處看，幾公里外微弱的紅線都隱約可見，周圍有多少怪物一目了然，這種大局全在掌控之中的感覺，讓高云杰倍感安心。
“在黑夜中獵殺小怪，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是小赤煉蛇。這種東西最可恨，藏在灌木叢中一動不動，白天都有人中招，晚上更難躲避，讓人掉血最多的，倒是這種不堪一擊的小怪。小哥布林就好多了，一路走一路怪叫，哪怕看不見，老遠就能聽到，根據數量判斷是打是留，簡直就是給我們送菜！”
一路走，桔薇一路介紹著一些基本常識，給高云杰科普。
高云杰佯裝受教的樣子，不時點點頭。對比別人對小赤煉蛇的頭疼，他感覺自己簡直是太幸運了，這雙神眼就是大殺器啊！
“為了應付小赤煉蛇，有人總結出一套經驗，主要是靠聽和嗅來判斷。小赤煉蛇在發現有人接近的時候會吐信子，這是它捕捉外界信息的方式。就跟普通蛇一樣，小赤煉蛇的視覺和嗅覺都很差，靠吐信子來捕捉空氣中的顆粒因子，進而判斷出很多信息。這也就給了我們機會，因為蛇吐信子會有‘嘶嘶’的聲音，涎液會有味道。當然，不論是聲音還是味道，都非常輕微，需要豐富的經驗并且非常用心才能夠捕捉到。”
桔薇絲毫不藏私，一路科普。高云杰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當然，這些東西聽聽也就算了，對于高云杰來說并沒有什么用處。聽聲音也好，聞味道也好，都不太靠譜，他一眼看過去，一盞盞小紅燈籠一樣的血線，只要不是瞎的就能發現，哪里用得著那么麻煩？
“當然，你現在還是一級新人，只能了解這個方法，打好基礎，辨別率估計不會太高。比如，前方那叢灌木，里面有一條小赤煉蛇，估計你沒有發現吧？你現在可以聽聽，有沒有輕微的‘嘶嘶’聲？還有，空氣中一抹甜絲絲的味道，非常淡……”桔薇實物教學，循循善誘。
“哦，果然！”高云杰非常配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不過，他看得清楚，前方灌木叢中并不是一條小赤煉蛇，而是兩條，一條正是在桔薇說的位置，另一條則是在側前放三四米處。
桔薇傳給自己尋找小赤煉蛇的方法，這樣也好，最起碼以后輕松找到小赤煉蛇算是有借口了。
“你真的聽到了？聞到了？”桔薇有些懷疑地扭頭看了高云杰一眼。
“當然是真的了！你教得好嘛！昨天康隊長能夠發現灌木叢中的小赤煉蛇，也是靠這個方法嗎？”高云杰一口咬定。但是，不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纏，而是轉移話題。
“嗯，是的！”桔薇雖然不太相信高云杰真能這么快聞到赤煉蛇的味道，也沒繼續糾纏什么，“你去吧！把前面那條小赤煉蛇殺掉！”
“呃……”高云杰愣住了，有些傻眼。
如果前面真的只有一條的話，他肯定毫不猶豫地上前，殺小赤煉蛇嘛，只要摸清位置，很簡單的事情。
但前面是兩條啊！假裝不知道死挨咬？掉血倒不怕，關鍵還會磨損裝備啊！一身的一級裝備，一旦損毀都不好補充的。
“怎么，你一身一級裝備，還怕一條小赤煉蛇？”桔薇皺眉頭了。
“當然不怕！”
高云杰不能再猶豫了。做出戒備的樣子，緩步向前走去。
一條小赤煉蛇而已，還這么鄭重其事，讓桔薇大為不屑。
“這里還有一條！”接近到兩米的范圍，再往前走小赤煉蛇隨時可能發動襲擊，高云杰這才腳步一頓，向著第二條小赤煉蛇一指。
他最終舍不得磨損裝備，不打算挨咬。
“不要亂指……咦？還真有第二條！倒是我疏忽了！”桔薇驚訝。
那不是你疏忽了，是你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好不好？高云杰腹誹一句。
“你是怎么發現的？”桔薇好奇問道。
“就按照你說的方法啊，聞味道，聽聲音。難道你教的方法有問題嗎？”高云杰一臉無辜的表情，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教的方法當然沒有問題，只是……”只是怎么可能這么好使？
后半句話桔薇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而且，連她都沒有發現的小赤煉蛇，竟然讓一個新人發現了，總覺得有些丟面子。
巧合！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