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綿朝都城破之日的這天夜里,皇宮深處的竹石苑內(nèi),內(nèi)室之中正在進(jìn)行一場十分緊張的手術(shù)。足足兩天一夜的時間,手術(shù)才算結(jié)束,可是…
“阿牧你看,君遙他還活著,和長煙一起活著…”
“是……”
坐床榻邊兒上的牧心一邊強(qiáng)顏歡笑著,一邊用自己的右手拉著長煙的右手,看著他憔悴的面龐,心里難受極了。長煙躺在床上,就這么安靜地看著牧心,笑容依舊平淡“阿牧乖,阿牧不哭……阿牧不是希望長煙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么?長煙已經(jīng)得到了。你看,君遙他就這這里。”他將自己的手右半邊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腿部,十分愛憐的說“君遙很開心呢,阿牧,我能感覺得到。”
“不要……不要再說了,王爺,您需要休息。”牧心流著淚,將手放在了他的唇邊,看著已經(jīng)殘缺的長煙,此刻的牧心比被刀劍活剮還要難受!他沒想到過,原來長煙讓自己去請名醫(yī),是打算將寒君遙和自己和融為一體!那名醫(yī)真的做到了,用寒君遙的右半邊身體,腰部以下的皮肉生生剔出換下了長煙的右半邊的皮肉。
可是,事情并不如長煙設(shè)想的那樣如意,就和那名醫(yī)說的一樣,兩個不同的人共用一體,只有很小的幾率可以存活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兩個人都會死去…就算兩人活著合為一體,那肌肉與骨骼都會互相排斥,直至組織壞死,如有例外,此乃天意。事實也是如此,被植入的寒君遙殘體的長煙,不到一天的時間里,皮膚就開始生出異樣了。不僅僅是殘軀上的尸斑在擴(kuò)散,就連長煙的生命力都在飛速的被吞噬,被耗盡。
宣武十八年大寒,西綿滅,南德天國興。
宣武十八年的那年冬天,牧心將合二為一的那人下葬在了一片已經(jīng)枯萎的鳶尾花坡上,立下一碑,篆‘同心’二字。
“王爺…您走好。”牧心站在同心碑前,仿佛依舊看著那如花般的人兒,將他的手放在碑上,傷感道“你說要我一只手,你卻拿了我的心。阿牧明明失了一只手,卻得到了你的人……長煙,我不恨你,即使你和他永遠(yuǎn)都在一起了,我也不恨。”
“阿牧愛您,永遠(yuǎn)都陪著您,我不會再逃避了,長煙。”
————————后記————————
宣武年,南德天國魏王在位時,命大史官率史館各卒收錄民間大小奇文,篆書傳世。歷時五十七年,此書著成,匯編與冊,供皇族子弟賞讀。又因書中涉及廣闊,納其周邊大小十四國,地域橫跨五條大川,五座名山,遂取名《五岳五澤錄》。
《五岳五澤錄》共計大小史事兩百余件,分有‘離芳長歌’四卷,分別四情四諫劃分。其中《長情》一卷又以一篇堪之最奇。收錄這篇奇文的史卒修撰,名為杜晏。
《五岳五澤錄·長情·灼衣》手稿抄錄:
葵末歲,西都楚王得子,名長煙。身有殘,父擔(dān)憂,遂扃戶去。至友人所,座有醫(yī)人,善太素脈,遍診諸客,未果。公子長煙神似其母,膚膩如玉脂,偏愛紅衣,堪稱姝麗。然其性驕縱,父惟恐拂,縱任之,令其奴仆候之。一夕,有少年來,公子喜之,呼之卿卿,待之既久,生情。
風(fēng)言碎碎,門自可破,楚王怒,逐其禍郎,尋武門君遙,勸導(dǎo)之。然公子心猝,對其然然,思君之念未忘,由愛至憎,執(zhí)念由生。求其君遙,顧曰:汝命盡賦與吾,或生,或死,除非黃土白骨,天涯永隔。公子君遙驚恐之至,驚呼:實乃手足情誼,更無非分臆想!顧再言:普天之下,萬物如塵,唯汝是吾心頭之珠。滲吾之骨,融吾之血,割舍不得!
葵申年初,狼煙逆,西都破,天國興!
同年,公子長煙遂得其愿,得君遙之身,補(bǔ)其殘疾,終不得治,猝于冬。病痛之時,將左手贈與舊卿,言其有愧,不貪獨愛,只求紅綢鋪之迤百里,碑篆‘同心’明已后世。
————作者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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