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將臣的靈魂世界也是血色,但卻有無盡的血黑色霧流,時不時地幻化出一張張猙獰的血臉,透露著無盡的邪惡和憎恨!
在那霧流環繞最濃烈的中心,是一顆巨大的金血色魂晶,像一顆菱形的長條鉆石,散發著和風楊的血峰類似的高貴!
但在那鉆石外還盤旋著一條血黑色的陰毒巨蛇,正吞吐著蛇芯,晃動著蛇腦,那蛇軀緊緊地蜷著魂晶,瞪著在頭頂上那盤旋的白星花,如臨大敵!
這是鄺將臣最大的秘密,也是他一直恐懼的源泉!
他有兩顆魂晶,一是菱形血鉆,二就是那陰毒的巨蛇,而這巨蛇就是曾經將他變成血魔將的血儡,九萬年的成長,不斷地汲取著血鉆的魂力來壯大自己,并融合著血鉆!
他曾經嘗試過將毒蛇逼出魂海,但毒蛇早已和血鉆大幅相融,強行分離必定會損傷血鉆,最終不是魂飛魄散,就是神魂重創!
而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自己真正的魂晶是那顆血鉆,還是那條毒蛇,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已經分不開彼此!
白星花緩緩旋轉,散下點點如花粉般的白色光點,純凈,善良,祥和,溫暖,但對于那毒蛇來說,卻是無盡的痛苦,掙扎嘶叫,甩動著蛇頭想要從那血鉆上脫離出來!
鄺將臣抱著腦袋,跪在墳前低低地咆哮著,似乎在求饒一樣,不斷地叩拜,強大的氣場在四周刮起了血色的旋風,地面的枯枝敗葉被絞成灰粉,但那花墳周圍卻是風平浪靜!
風楊震驚,他知道并不是鄺將臣做了什么,而是母親的墳墓對鄺將臣做了什么,但這真的是母親的墳墓嗎?
血色的靈魂世界中,點點白光融入那無盡的血黑霧流,一張張猙獰的面孔浮現,痛苦地搖動著腦袋,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尖叫!
霧流的黑色被白光慢慢凈化,那些面孔的猙獰也漸漸放松下來,似乎在享受著那些光點帶來的溫暖,最終那一張張面孔也慢慢淡化,化成純純的血霧繼續飄蕩在靈魂世界中!
血鉆上纏繞的毒蛇還在不斷地掙扎,蛇頭拼命地甩動著,那粘合著血鉆的蛇體強行的分開了一小半,血淋淋地撕出一片,蛇體上還沾著無數細小的晶體!
血鉆受創,“啊啊!!!”鄺將主劇烈地痛吼一聲,“嘭!”地沖天而起,雙手不斷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咆哮一聲強過一聲!
血主之變開始了,全身長出金血色的毛發,毛尾當空一抽,空間塌裂十方,蝙蝠翅拍展,血色亂流刮向八方!
血亂之空如同末日降臨,颶風呼嘯,就近的魔古爾山脈樹斷石裂,枝葉在飛舞中被絞成綠粉,萬獸伏地顫抖!
遠處的德特爾部落一間間民屋倒塌,雞飛狗跳,血色狂風一吹,雞毛飛舞,一只只裸-體雞撲拍著沒毛的翅膀,在地面飛跑,最終血氣一脹,“噗!”地爆成一片血霧!
長毛大狗逞兇狂吠,結果漂亮的毛發脫落,委屈地“嗚嗚”一聲藏到了一塊巨石后,失去了漂亮的毛大衣,那薄嫩的皮膚再也擋不住嚴寒,瑟瑟發抖!
部落里的戰士保護著族人向遠處撤離,可是那血風不但具有強大的絞割之力,還能不斷地沸騰著他人的血液,許些族人已經全身通紅,眼看就要爆體而亡!
“煞血之術,煞幕連天!”
二十名風楊分身帶著百名妖煞及時趕到,一片片煞血之氣相連,一道巨大的煞幕將整個部落籠罩,終于屏蔽了那可怕的血風!
看著那還在空中狂瘋的鄺將臣,風玲兒又驚恐又擔心,鄺將臣的血主身份她早已經知道,搖動著身前的風楊,“哥,你快上去救救他,快去啊!”
風楊不動,繼續保護著身后的家人,“我幫不了他,他應該是神魂方面的問題,以他現在這個狀態,說不定我一上去就是他發-泄的對象!”
其實風楊還在心中補了一句,“我根本就不是這老怪物的對手!”
空間已經碎裂不堪,兩顆獠牙還在不斷地挑割著空間,奇怪的是他的力量早就超出了引下天怒之劫的最大限度,而天地規則根本就沒有發現一樣,任由這無敵的老怪物瘋狂撒野!
血色的靈魂世界,毒蛇已經掙脫了一大半,拉長了蛇身尖叫著不斷竄動,它要逃走,必須要逃走,但是它的掙扎已經開始無力!
蛇身的黑色稀薄了,跟那些猙獰的面孔一樣慢慢地停止了掙扎,懶洋洋地沐浴著溫暖的白光!
黑色全部消退,變成了和血鉆一樣的金血之色,不再陰險惡毒,反面散發著一種血色的尊貴!
蛇身一點一點地纏回血鉆,那撕裂下來的晶體插回原位,最終血蛇又一次緊緊的纏繞著血鉆,安詳地進入沉睡!
白星花停止了旋轉,花瓣上染上了點點黑色的血印,突然整朵花一合,濃烈的白光劇閃,但并不刺眼,還是那么地柔和,讓人溫暖!
“嗷嚎!!!”
鄺將臣仰天一聲巨吼,一道白光沖出,在上空幻化出一朵巨大的花骨朵,慢慢地一瓣瓣盛開,散下無盡乳光,那破碎的空間快速穩定,那漫空的血色全部消散!
白星花全部盛開那一瞬,最中間出現一個血黑色的蠕動血團,像一個還在胎腹中孕育的嬰兒,最終化成一血黑色小人!
整朵白星花變成了無盡的乳光,小人在花心中極度不甘地尖叫一聲,化成一道黑霧,被乳光沖散于天地之間!
同時在大陸某處的無盡深淵之地,傳出一聲同樣不甘的咆哮,整個大陸都在微微顫抖!
鄺將臣喘著粗氣,停止了瘋狂,身上金血色毛發全部脫落,換上了一套金光閃閃的金紅鱗甲!
比之風楊的血妖之變更顯純凈和高貴,充滿了無限的霸氣,這才是真真的血變!
將鱗甲收回體內,鄺將臣表現出滿臉的喜色,那種讓他恐懼了九萬年的陰毒感徹底消失了,全身心都舒暢無比!
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覺了,九萬年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終于可以安穩地睡上一覺了!
回到地面,鄺將臣恭敬地在墳前九九跪拜,現在他在墳前也能感受到那無盡的溫暖,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
風楊也回到墳前,向鄺將臣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鄺將臣眼神怪異地看向風楊,墳內的存在真的是風楊的母親嗎?
“前輩幫我徹底分離了血儡的怨毒之力,現在我不用再擔心被控制了,但在最后一刻時,我感到了他的憤怒,一種無法形容的強大怨恨!”
“我要問的是你看到了我母親嗎?我要知道這墳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我母親!!!”
風楊的情緒很激動,最后的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如果這里面的人真的是他母親,擁有這么強大的實力怎么會死?
也不等鄺將臣回答,因為從鄺將臣那歉意的臉上他已經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食指點向眉心,直接一聲大喝,“神幻之術,真實之眼!”
風楊的眉頭血光劇閃,突然睜開了第三只眼睛,一道血光直接射入了墳中,墳頭上的花兒消失了,只有一些枯萎的枝葉和雜草!
木棺中幾件銀白色的首飾在血光下閃爍著光彩,還有一把烏色的匕首,一具骷髏穿著白色的紗衣安詳沉睡,發絲整齊,身邊還有一束干枯的花枝!
風楊收回真實之眼,在墳前跪了下來,滿臉淚流,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實之眼看到的是真是假,但他能感應到一種特殊的力量正在消散,以后的秋冬兩季,墳頭*再也看不到那永不凋謝的白星花!
風隆拍拍兒子的肩頭,嘆息一聲,“不明白就不要太在意了,你只要知道她是你們的母親就行了,也許是你母親的善良幫助將臣凈化了那怨毒之力,算是對玲兒的一種祝福吧!”
風楊叩拜,“娘,不管剛剛那種力量是不是你的,風兒只想告訴你,風兒想你,風兒很想你,父親,玲子,爺爺奶奶都很想你,如果你還活著,出來見我們一面好嗎?”
墳頭的溫暖漸漸消失了,一家人迎著寒風回到了破亂的德特爾部落,原本風楊就打算讓部落里的人全部遷移到鐵城去,現在似乎有了完美的理由!
在風楊離去后,木棺內的白衣骷髏一陣幻化,變成了一美麗善良的白衣女子,拿起了手邊那一把烏色的小匕首,似乎陷入了一段回憶……
然后是無盡的沉寂,仔細一看,里面依然是一具白衣骷髏,只是那烏色的小匕首握在了骷髏的手中!
鄺將臣整整睡了三天,最后終于被不耐煩的風玲兒用超級高音貝給叫醒了,但風楊早已離去,追上了剛剛進入通天帝國的百萬大軍!
滅世之戰開始,各地都有流小股的血魔衛在流竄,甚至強盜流匪也橫行起來,沒有城池的保護隨時都可能受到攻擊!
德特爾部落的族人開始打包行李和物資,鄺將臣會將所有人安全地送到鐵城,然后他也要回東方了,血族出世的時候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