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這個混蛋地方!”李葵麗咒罵著關閉衛星通信連接,將圖片對比程序退出,直接躺倒在床鋪上,過了一會可能是感覺劉昊沒有搭理她,翻身坐起來,問道:“圖片對比沒完成,通信就中斷了,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劉昊還是在打量手中那副獸皮地圖,又將蛇皮袋完全展開后的方塊拼接上去,比量整塊皮子能有一尺見方,慢悠悠地說道:“咱們任務是辦案,至于這幅鬼畫符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回頭有時間慢慢琢磨吧,我覺得只是一副地圖而已,如果它真的表示某個非洲寶藏,恐怕咱們也沒福氣挖掘,在這種戰亂地方,弄出什么東西都要小心有命拿沒命享受的悲慘結局。”
李葵麗翻出個大大的白眼,又將自己摔回床上,笑罵道:“我算看出來了,跟著你這個不拿身外之物當回事的老鬼混日子,能不餓死就不錯了!”
順手將蛇皮袋的殘骸與獸皮地圖塞進背包里,劉昊兩步來到女友身邊,先是狠狠吻了一口讓他迷醉的雙唇,接著輕聲說道:“錢夠花就好,貪圖太多很累,真的,相信我。”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種女人,你知道的。”李葵麗早已經被愛人的親吻弄的沒了主意,或者說戀愛中的女人大多數都像她一樣,思維比較簡單,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翻身站起來收拾道:“吃點早飯開始忙活吧,我希望今天能將那些巡查人員過上一遍,晚上對比分析資料,明天就找到狼人殺手,要是你會讀心術就好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萬能的。”劉昊笑著拍了拍女友的肩膀,轉身拉開帳篷,被外面耀眼的陽光晃得一擺頭,趕緊放下帳篷簾,拿出墨鏡戴上,這才與李葵麗提著工具箱走向早餐車。
看看時間還早,拿著蘇丹版的熱狗,兩人躲在餐車的陰影里邊吃邊等大衛。沒一會這個皮膚紅黑的白人青年打著哈欠從自己的帳篷里出來,晃悠悠地走到餐車前,同樣選了最大份的熱狗,先狠咬了一口,才來到劉昊旁邊。
“昨天已經通知哈桑召集人手做測謊實驗了,你們真的認為是團伙作案,有人與巡查隊員勾結使用黑巫術?”大衛啃了口熱狗,口齒不清地問道。
“不然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解釋?殺人只取大腦,作案者來去都沒有蹤跡,一個人能夠持續作案這么多次沒有被發覺嗎?多半是幾人合作,觀察、殺害、清掃痕跡,通風報信。”李葵麗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劉昊用轉頭咬熱狗地方式強忍自己的尷尬笑容。
大衛對于‘專業’推斷表示認可,也沒多問,三兩下就將熱狗消滅掉,拍拍手說道:“走吧,開車去難民營,記得帶槍。”
說是巡查隊員,只是相比難民他們有義務制止難民營里過于激烈的爭斗罷了,實際上也沒有什么紀律性可言。三人到達難民營之后又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滿頭汗水的哈桑才把他的手下都聚集在一起,并不是三人不想幫哈桑,他們手頭也沒有巡查隊員的照片,難民營那么大,帳篷錯綜復雜,想找也無從找起。
上午陽光已經很強烈,所有人都躲避在難民營旁邊一座矮山的陰影下,劉昊打量著眼前這三十多人,其中大部分都穿著傳統阿拉伯長袍,顏色上自然盡量向白色靠攏,那些污濁與破爛的痕跡也只能勉強遮蓋。
至于這些人的長相,高矮瘦殘各有千秋,就是沒一個胖子,劉昊又轉頭看了眼站在隊伍前頭訓話的哈桑,如果自己是荊遠剛,估計也只能選這個看起來還算端正的殘疾軍人作為臨時隊長。
什么是測謊儀這些人并不清楚,哈桑自己估計也沒見過,劉昊索性讓大衛告訴他一會就是問問這些人有關死人的事情,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戴上儀器是規定,不用解釋那么多。這些巡查隊員也都是‘見過世面’的,又有保障他們當天多領一份口糧的承諾放在那里,配合度很高,測謊工作進行的相當順利。
忙碌到中午,包括哈桑在內的所有人都檢測完畢,再次確認沒有漏網之魚后,三人只能與巡查隊告別,回車隊吃午飯。
大衛打開車窗,啟動車子將風扇開到最大,盡量散去一上午積郁在車內的熱空氣,這段時間左右無事,對站在車旁的劉昊問道:“接下來怎么辦?開始分區?”
旁邊的李葵麗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插言道:“剛剛的心跳與腦波測試只是初步,下午還要對三十幾人的資料做詳細分析,處理腦波信號,希望能有收獲。”
“處理腦波信號?”大衛有些不明白,追問道:“難道現在技術先進到可以根據腦波活動就能判斷出一個人在想什么嗎?”
“不,完全不是,這里又不是科幻故事。別以為測謊程序的使用就像日常中見過的那樣,問幾個問題就可以結束,那只是簡單應用罷了。”李葵麗解釋道:“其實每一個族群因為生活環境相似都有自身特定的思維模式、語言模式與生理特點,他們回答問題當然有自己的特殊模式,收集的資料除了要跟全世界通用的數據對比,在第一時間做出大概判斷之外,還需要人工對這些新資料進行對比分析,通過類比法找出那些與眾不同的人,根據調整后針對該族群的測試數據再判斷一次。”
大衛將手伸起車內,判斷溫度降低的差不多了,打開車門,上車的時候隨口說道:“也就是說你需要參考收集來的新數據,修改測謊程序的數學模型,對吧?”
“也可以這樣理解。”
回到營地正趕上肯特與荊遠剛坐在帳篷里,遠遠看見劉昊三人下車,荊遠剛招呼道:“劉先生,還沒吃中午飯吧?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過來一起吃飯。”
劉昊原本想說自己中午習慣不吃飯,轉念一想自己的特殊體質在這里是秘密,不好太過特殊,而且李葵麗也不能餓著,也就順著對方的邀請走進帳篷。
幾個人分開坐好,肯特咽下一口壓縮牛肉,問道:“有進展嗎?”
劉昊簡略描述了上午測試的情況,肯特點點頭,說道:“報告我已經交代上去了,官面解釋是箱子來源于武裝分子綁架我方人員的汽車,畢竟聯合國車隊混入做血鉆交易的商人,傳出去上面的臉面就丟光了,這事姑且這么處理。”
看到劉昊點頭表示理解,肯特接著說道:“既然發生了針對聯合國人員的綁架殺害案件,上級為了做出一定的姿態,清剿部隊今天傍晚到達這里,明天白天對咱們報告的武裝營地進行掃蕩,掃蕩結束后運水車隊會和他們一起返回,如果到后天你們的案子還沒有眉目,有什么打算?”
“我們當然要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估計到時候就要麻煩荊隊長收留了。”劉昊不用和李葵麗商量就做出這個決定,不光是為了查案,背包里還有個鬼畫符一樣的獸皮等著他去研究。
“你們不屬于聯合國管轄,我這邊沒意見。”肯特一句話將皮球踢給荊遠剛,后者哈哈笑道:“都是同胞,當然沒問題,你們想住多久都可以。吃飯,吃飯!”
‘聚餐’臨近結束的時候,肯特‘隨口’問起了李葵麗前次襲擊崗樓的時候是用什么方法爬到上面去的,還好李葵麗早有準備,借口說她那天的手套帶有刮鉤,而且自己學過‘輕功’,才能做出那種常人絕難企及的動作。
荊遠剛已經從劉昊的特殊體質上推斷出這二位的身份肯定不像表面那么簡單,反正李葵麗也帶有華夏血統,索性也在旁邊證實在華夏某些身材矮小的特種兵戰士也可以做到類似李葵麗的動作,這才讓肯特不再追問細節問題。
兩人回到自己的帳篷,略做休息,李葵麗立刻開始數據分析工作,劉昊對于這種事情不在行,索性將獸皮攤在床上,翻開隨身攜帶的非洲地圖冊,參考獸皮上那幾條類似河流山川的線條,一頁一頁的對照。
“奇怪,你過來看這個腦波圖。”
劉昊聞聲從床上起來,走到李葵麗身后,探頭看著數據,盡量離她遠一些,這種炎熱的氣溫兩個人貼在一起非中暑不可。
“他的波峰出現次數是其他人的兩倍,一強一弱,弱的那個正好與強的那個相反,也就是說他的腦海中同時出現兩個思維模式,其中一個回答了相對正確的答案,另外一個負波峰雖然處于相反位置,由于正波峰大于它,抵消了這個負波峰,結果儀器顯示當然還是被測試者沒說謊。”李葵麗輕輕敲打著有些漲痛的太陽穴,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老鬼,你是心理醫生,以前見過這種情況嗎?”
“患有精神類疾病的人,大腦頻率會呈現這種狀態,人格分裂也會如此,這是誰的數據?”
“哈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