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打臉打得這麼快？

老者沒注意到洛一方嘴角一抽，仍然皺眉，處於思考狀態，“半年前……大概有那麼幾天，村民們出海的收穫，比往常多了幾倍……”

呃……這貌似不算什麼怪事吧，一年裡有幾天因爲洋流和氣候的影響，導致魚羣大量聚集，漁民們收穫激增也不是太過罕見——儘管幾倍有些誇張，可如果平日裡不太景氣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

似乎是注意到了洛一方的不解，老者連忙解釋道，“大人，如果只是收穫翻倍我肯定不會覺得奇怪的，但怪的是他們撈上來的魚，和平常有些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洛一方問道。

“那些魚，不是近海能夠撈到的魚，”老者回憶道，“有好些，連我這個打了一輩子魚的老傢伙，都沒有見過。近海能撈到什麼東西，老朽我不說一清二楚，但還是摸得著門道的。”

好傢伙，難不成真的靠摸魚把那羣黑巫師給抓出來了？

“那一天可真是撈到了一條大魚……可惜，那隻魚被什麼東西啃光了，只剩下了個魚頭，嚯喲，那個魚頭都快有半艘船那麼大了。”

“大魚？長什麼樣子？”

洛一方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就算海洋是天然的巨型生物的溫牀，就算這是個神秘尚存的世界，但是在近海捕捉到這麼大的魚，未免太奇怪了一些。

“呃，那隻魚……嗯……很醜？抱歉大人，我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它。”

“面容猙獰，鱗甲崎嶇不堪？”

“哦哦哦，對，大人，就差不多那樣，哈哈，那真是老朽我見過最醜的魚。”

“謝謝你，村長，我想我問到我想知道的東西了。”

洛一方取出幾枚金幣遞給村長，一臉鄭重，“請你務必收下，你的信息很有可能可以拯救整個卡美洛。”

“這，我，騎士大人！”

洛一方沒給老者多說話的時間，轉身離去，匆匆離開村子，來到了一處懸崖旁邊，他下馬後拍了拍這匹好馬，低聲道，“梅林，把這匹馬弄回去。”

“呃，怎麼了？你不用它回來了麼？”

“我想我今晚可能真的沒法回來吃晚飯了，”洛一方嘆道，“你看準時機撈我一把，或許我還能早點回來。”

“什麼？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覺得自己必須要動用會被驅逐的力量？”

梅林十分不解，他不明白，當年他帶領一票普通的騎士都能覆滅的組織，憑什麼洛一方覺得他不用超格的能力，就沒有辦法將他們剿滅？

“他們多半隻是小嘍囉，應該說整個組織都是纔對，”洛一方活動著脖子，縱身躍入大海，“真正的黑暗隱藏在這片海底。”

“……爲什麼你說話這麼玄乎，搞得你纔像個忽悠人的神棍。”

“原來你還知道你是個神棍啊，”洛一方笑道，同時控制著水流讓自己不斷地往海底深入。

“有時我真的想知道你是不是人類，你應該沒有在呼吸吧？”

又和梅林閒扯了幾句之後，洛一方關閉了通訊，專心下潛，朝著更遠處的深海急速移動。

……

月湖嶺的城堡中，梅林嘆了口氣，看起來他又要一個人獨自照顧這兩個小傢伙了，雖然洛一方動輒消失幾百年的時間對他來說算不上漫長，但是對於還沒有脫離凡人性質的阿爾託莉雅和凱，那可真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希望下次再見到那個傢伙，不要過太久——這傢伙就不能老實一點，好好地呆著麼？

“梅林！”

一聲熟悉的呼喚打斷了梅林的思緒，是阿爾託莉雅。

“阿爾託莉雅你怎麼到書房來了？”

“父親，他……不回來了麼？”

梅林沉吟了片刻，他剛纔專注於和洛一方的交談，甚至忽視了阿爾託莉雅的接近。

“是我和凱哪裡做的不好嗎？”阿爾託莉雅低著頭，梅林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阿爾託莉雅，你做的一切，你父親都會以你爲榮，”梅林無奈地嘆息，虛無縹緲的命運，總是縈繞在他跟前的這個女孩身上，她在這個神靈和傳說都真實存在的世界，算不得奇特，但梅林卻總是能看見，她揹負著一個沉重的命運。

也許這纔是梅林想讓洛一方成爲她養父的原因？因爲只有那個天天都沒有正形的傢伙，纔可以讓她見識到這個世界真正的奇妙之處？

這個想法很蠢，梅林早就意識到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去做了，現在，究竟是錯是對？

那傢伙究竟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啊！

……

“你是故意離開的？”帕琪的聲音在無垠的海洋中，顯得格外空靈。

“我不知道。”洛一方注視著眼前的黑暗，悶了半天，說了一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和阿賴耶籤那個契約，就算沒有她，我也能確認御阪在不在這個世界的。”

“那你已經知道了？”

“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存在，至少這是阿賴耶給我的回覆。”

“所以你想走了？”

“偶爾走走沒什麼大不了的，更別說親身經歷和Saber接觸，這可是肥宅們的夢想，何況我死之前，算半個死宅吧。”洛一方淡淡道，“可你有沒有感覺……”

“嗯？你怎麼不說了？”

“哈，那個世界意識可真是粗心，真的讓這東西落在自己的世界了，這和作死有什麼區別，”帕琪幸災樂禍，有舊日支配者的傳說存在的世界，都不太好過，他們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所有低等生命的意識。

“她肯定是動手驅逐了的，不然你覺得舊日支配者們，會只留下一個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