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小姐,你有更好的意見嗎?”
坐在安娜面前的杰西卡是一名著名的兒童讀物作家,也是安娜此次的客戶。
她的目光從遠處收回,“杰西卡,我認為這是本兒童讀物,插畫的形象應該柔和一點,比如女主人公可以有一頭柔軟的頭發,像這樣。”
安娜翻開自己的畫冊,筆尖迅速勾勒出一個人物形象。
杰西卡眼睛一亮,她拿過圖畫認真看著:“唔,真不錯,我看著很喜歡。償”
“底色可以用綠色,渲染出一片生機盎然的草地,女主人公身著藍色的棉布裙子,旁邊可以加點玫瑰花,或許會更好!”
杰西卡聞言,嘴角勾起淡淡笑意:“amy說得不錯,你的確是個很好的插畫師。”
安娜笑了笑:“他總是把我夸得很好。”
二人又商談了一些細節,杰西卡便起身告辭。她走之后,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儒雅男人朝她走來。
“安娜小姐,很巧。”凌晨希停在她面前,率先伸出一只手。
安娜瞥了他一眼,繼續攪著咖啡:“所謂巧是指偶然的碰見,而在我看來,凌先生的出現并非偶然!”
凌晨希并不計較她的語氣,而是頂了頂金邊眼鏡,在她對面款款落座。
“安娜小姐,你說的對,我的確是蓄謀已久,而今日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
安娜的手頓了頓:“我在a市已經跟凌先生說得很清楚了,我并不認識你,更不是小寶的媽媽,請不要天天發信息過來了好嗎?”
凌晨希叫了一杯咖啡,才攤著手無辜道:“手機是我的,但是信息不是我發的。”
他看著疑惑的安娜又繼續道:“是小寶,他說想讓媽咪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變化,你沒有發現他的照片每一張都有點不一樣嗎?”
安娜握著勺子的手指蜷緊,她發現了,甚至連胸針別的位置不同她都能指出來,也許正因為自己對一個陌生孩子莫名其妙的過分關注,她才覺得自己有點魔怔。
“你可以把手機收起來。”安娜頓了頓:“小孩子玩手機對視力不好。”
凌晨希的眼里有抹無奈:“他會哭,我拿他沒有辦法,你知道,他從小就沒見過媽媽,我只能在其他方面盡量滿足他……”
安娜無奈地嘆了口氣:“凌先生,我有丈夫。”
“我查過了,你跟季煦并不是夫妻的關系。”凌晨希嘴角的笑意斂起:“所以安娜小姐,在法律上你還是單身,所以我想我還有機會。”
“凌先生,我跟你沒有可能。”安娜拒絕得毫不留余地,“我理想的伴侶與我的年齡差不能超過六歲。”
所以,他太老了!
“安娜小姐,我覺得在外表上,沒人看得出我們相差六歲以上。”凌晨希頓了頓:“況且我自認為我的這個年紀,正好熬過了年少輕狂又不至于索然無味。”
安娜悄悄翻了個白眼,面前的這個男人,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服務員正好端上了咖啡,凌晨希悠悠地喝了一口又道:“看來安娜小姐對我也并非一點興趣都沒有,至少查了我的年齡。”
“我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們相差六歲以上?”凌晨希挑眉,眉目含笑。
“大概是因為我眼神好。”安娜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既然安娜小姐不太了解我,那我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凌晨希放下杯子,盯著她一字一頓道:“鄙人姓凌,全名凌晨希,a市人,今年三十有二,家里雙親尚在,我還有一個兒子,四歲半,孩子生母……不詳!”
不知道為何,安娜的耳根子有點燙:“凌先生,我對你的私事并不感興趣。”
“哦,那安娜小姐是對我的公事感興趣嗎?”凌晨希見縫插針道。
安娜被堵得不行,她緩緩吸了口氣,有些惱怒地看著他:“凌先生,我不想知道關于你的任何事,行了吧?”
凌晨希探過身子,伸手撩起她額邊的碎發別在她的耳后,灼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臉上。
清冽的香氣襲進鼻間,安娜握著杯子,渾身僵硬。
對面的男人似乎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他施施然坐了回去:“行!”
安娜剛想松口氣,卻聽見他又開口:“那我們聊聊安娜小姐你的事吧。”
安娜抿唇看著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的綿綿細雨:“凌先生,我跟你不熟。”
所以,無可奉告!
“安娜小姐應該不喜歡下雨天。”凌晨希看著安娜的睫毛顫了顫,才繼續道:“你的包里應該還有很多根畫筆,型號相同,但長短不一,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凌先生,你似乎很了解我?”安娜笑了笑:“但是我要很遺憾得告訴你,你錯了。”
“我喜歡下雨天,因為下雨天令我更有靈感,而且我的包里只有一根鉛筆,僅此而已。”
她滿意地看著凌晨希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凌晨希灌了一口咖啡,扯著嘴苦笑:“我都忘了,你已經不是當年的曼兒了。”
安娜的心莫名的一縮,她看了眼門口熟悉的身影,捏著微微出汗的手心看著他道:“凌先生,我的家人來接我了,我祝你早日找到你的愛人。”
季煦看見凌晨希的目光凝了凝,他沒有說什么,而是直接走在安娜的面前:“安娜,能走嗎?”
安娜點了點頭,她扶著桌子起身,腳跟子有些發顫,“就幾步路,沒關系的。”
季煦見狀,俯身抱起她:“你就愛逞強,不行就說不行。”
“amy,有外人在呢!”安娜趴在他的胸膛上有些尷尬。
“凌總不會介意的,你說對嗎,凌總?”季煦看向凌晨希的眼里帶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凌晨希眼鏡下的眸子微微瞇起,“不介意!但是早前提到的入職凌氏這件事我想請安娜小姐再考慮一下,凌氏真的很需要安娜小姐這樣優秀的插畫師。” ωwш● тTk an● ¢ 〇
“插畫師?”安娜目光與季煦對上,有些困惑:“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在車上我跟你說了,你說不去的。”
“哦。”安娜垂了垂眸:“不去,我不缺錢。”
她的話語與季煦先前回復凌晨希的話不謀而合,季煦的唇角勾起一抹璀璨的笑意:“嗯,不去。”
他轉而看向凌晨希:“凌總,我們先告辭了,后會……無期!”
凌晨希陰鷙的目光一直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四周幾乎結起了寸厚的寒冰。
車上,安娜翻著自己的畫冊問季煦道:“你跟那位凌先生似乎不大對頭。”
季煦呼吸窒了窒:“我是不喜歡他,你呢?”
安娜繼續自己的動作,頭也不抬:“沒感覺。”
季煦松了口氣:“那便好。”
“你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我要對他有點感覺才是正常的嗎?”安娜疑惑得看向他:“那個凌先生叫我曼兒,曼兒是誰?”
“曼兒是……”
季煦剛要開口解釋就被安娜打斷:“amy,靠邊停一停,那不是洛拉小姐,她似乎沒有帶傘,我們送她一程吧。”
季煦看著不遠處屋檐下那抹高挑的身形,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經意得緊了緊。
他還未來得及答應,安娜已經把洛拉招呼進來了。
“洛拉小姐,擦擦吧!”她遞過一疊干凈的紙巾給洛拉。
“謝謝!”洛拉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眸光變了變。
“回家嗎?”季煦看著后視鏡,平靜地開口。
“不,你送我到醫院門口就好,我有些資料要過去拿。”洛拉停了停又道:“辦公室里有備用雨傘。”
季煦緩緩啟動車子,安娜看了眼洛拉又看了眼季煦,摸著鉛筆盒中長短不一的鉛筆,嘴角勾起一抹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意。
手機里震動了一下,屏幕跳出一張小寶嘟嘴的照片,沒有任何配字。
安娜手指動了動,第一次按了回復鍵:“凌先生,你的謊話一點都不高明。”
---題外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