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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段飛大喝一聲,挺身而出,向三位大人彎腰一拜,然后挺身說道:“下官都察院右僉都御使段飛參見三位大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魏達先拍案喝道:“段飛,你不在都察院里辦公,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大人們正在辦案,你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段飛朗聲答道:“大人莫非忘了?這個案子原本是由我來陪審的,后來發(fā)現(xiàn)本案蹊蹺甚多,于是向大人稟明去蘇州查案,一查之下發(fā)現(xiàn)果然疑點重重,下官來不及請示大人,便自作主張地將證人請回來了,蘇州總捕何大人剛才所說的證人并未失蹤,他們現(xiàn)在就在下官家中,前日晚上大人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么?大人體恤下屬,讓我休息幾日,不過我忍不住想來瞻仰一下三位大人辦案的風(fēng)采,于是就來到了這里,聽到何總捕的話,我只好站出來分辯,要不然我豈不成了劫匪了?”
魏達先的話給段飛憋到了肚子里,那薛大人冷笑一聲,說道:“段飛,素聞你牙尖嘴利,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我問你,既然你是去查案的,為何不通知蘇州府配合調(diào)查?傳召證人也未通過蘇州府,這都是不妥當(dāng)?shù)模螞r你還深夜?jié)撊胪跫夜兆吡送跫业膬蓚€小妾,這又做何解釋?”
這時魏達先也緩了過來,他拍案喝道:“段飛,我叫你暗中查案,你竟敢私闖民宅拐人妻妾,如此行徑與盜匪何異?身為御史知法犯法罪加三等,我命你將證人立刻移交給刑部,然后回家去等著聽參吧!”
段飛仰天大笑起來,魏達先做賊心虛,他喝道:“段飛,你笑什么!”
段飛收了大笑,淡淡地說道:“該回家聽參的的確有人,但是絕非我段飛,三位大人心知肚明我說的是什么,身為御史,我有監(jiān)察百官上書彈劾,前兩日我都寫了奏本發(fā)往京城,不過那奏本卻都沒能送到驛站便不翼而飛了,好在下官早有準(zhǔn)備,另備了兩份,分別通過其他途徑送到驛站或者直趨京城,魏大人您早上吃壞肚子了嗎?為何面色如此難看?”
臉色難看的何止魏達先一人?大理寺正薛澤拍案怒道:“段飛,你還未回答我,你夜闖民宅,劫人妻妾,與盜匪何異?來人啊,給我將段飛拿下!”
“慢著!”主審官錢如京終于發(fā)話了,他慢悠悠地說道:“薛大人不必著急,我看這段飛是趕都趕不走的,抓他之前不妨聽聽他有何解釋再說。”
“大人英明!”段飛拱拱手,然后側(cè)身對那蘇州總捕何勇道:“何總捕何大人,我問你,當(dāng)夜被我?guī)ё叩哪莾蓚€女子在未入王家之前都是什么人?”
何勇辯道:“管她什么人,你深夜闖入民宅擄人妻妾就是殺頭的大罪,還有什么話好講的?”
段飛大笑道:“虧你還是一府總捕,竟然說出這么無知的話來,正因為這兩個女子的身份與本案有著極為重要的關(guān)系,我才會不惜以身犯險將她們救離火坑,三位大人可知道那兩個女子是誰么?她們一個是本案死者周登的妻子,一個是周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劉小姐!”
“請問何總捕,為何周登才死,周安才被關(guān)入大牢,周家的房產(chǎn)都被王家占據(jù),周氏更被王家派人抓入王家開的青樓之中?為何半年不到,周安的未婚妻以及周氏都成了王世勇的小妾?而周登的兒子卻在周氏被王世勇強行贖身買回家中之后不到三日便莫名其妙死于非命?何總捕何大人,你身為一府總捕,對這種涉案的大事竟然不查、不報,到底是誰玩忽職守濫用職權(quán)?若我不強闖王家將兩女救出,她們有可能出庭為周安作證嗎!”
段飛的話引起了堂下百姓們的軒然大波,簡簡單單的一個周安殺兄案,誰想得到背后竟然隱藏著這么多的慘事,百姓們原本都痛恨周安的,聽了段飛的話,幾乎都同情起他來,同時也都產(chǎn)生了懷疑,這個案子,真的不簡單啊!
周安在一旁跪著,第一次聽到家中的消息,他頓時傻了,三年來他一直堅持著,要為自己洗冤,然后重新回到那溫暖的家中,照顧大嫂和侄兒,迎娶劉卿蕓,重新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切都已成泡影,侄兒死了,那可愛的小家伙啊家業(yè)沒了,嫂子和劉小姐都被那王世勇給強娶成了他的小妾這都是為了什么?為什么啊!
就在何總捕被段飛質(zhì)問得無言以對的時候,周安終于哭了出來,他嚎啕著對天大叫道:“天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周安做錯了什么?可憐的小郎,可憐的嫂子,可憐的卿蕓你們噗”
周安狂噴一口鮮血,然后昏厥過去,堂下的百姓們見狀都嘆息起來,有人叫道:“真是慘啊,這個叫王世勇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怎的落井下石將周家害得這么慘啊?”
段飛大聲說道:“錯了,你們都想差了,這王世勇不是落井下石,這個井分明就是他挖的,大家不是很好奇為何他在周登死后就立刻奪了他家產(chǎn),并將周氏搶走送去王家開的青樓中嗎?請大人派人請醫(yī)生為周安醫(yī)治,之后我再慢慢為大家解惑。”
錢如京喝令衙役請大夫為周安醫(yī)治,并且吩咐道:“一定要請位最好的醫(yī)生,倘若周安出了事,我唯爾等是問!”
衙門里也有處理這種緊急情況的藥物,在給周安灌了一些保命的藥粉之后,兩個衙役跑著去請醫(yī)生,段飛請?zhí)K蓉上前查探了一下周安的氣色與脈搏,蘇蓉悄悄輸了些內(nèi)力到周安體內(nèi)助他打通淤塞的筋脈,周安再噴一口淤血,醒了過來。
蘇蓉朝段飛點點頭,然后退了下去,段飛繼續(xù)控制堂上堂下的氣氛,大聲說道:“三司會審周安的第一日,我不斷詢問周安可曾與人結(jié)仇,周安懵懵懂懂只說沒有,事實上這是他寬宏大量,而別人卻未必有他這么好的度量,周安,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你鎮(zhèn)定心神,我有話問你。”
周安摸干臉上的眼淚,他哽咽著說道:“大人請問。”
段飛說道:“你說自己沒有仇人,那么王世勇這個名字想必你也不記得了,但是你可記得三年前的春天,你與劉卿蕓小姐相伴出游,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無賴公子”
周安神色一動,驚呼道:“不錯,那天我們確實遇到了一個無賴,他他調(diào)戲卿蕓,我上前阻止,被他命家奴打了一頓,若非路上行人太多,只怕他就要將我打死了,難道那無賴便是王世勇?”
段飛說道:“不錯,那便是王世勇,你現(xiàn)在當(dāng)知道我當(dāng)日為何反復(fù)詢問你是否與人結(jié)仇了,你雖然不以為意過了就過了,不過王世勇可沒忘記你侮了他面子,睚眥必報地一直記在心中,他設(shè)計引你兄長每日都到他開的賭場里賭博”
啪!大理寺正薛大人喝道:“段飛,你信口雌黃些什么?無憑無據(jù)的你可不要胡亂攀咬,否則別怪我轟你出去!”
段飛微笑道:“大人請聽我說完再做結(jié)論不遲,我相信在場的百姓也都想聽明白這個案子的起因經(jīng)過,要證實也不難,就看大人愿不愿意了。”
“就是,讓他說完,就算是殺人犯也有辯駁的機會呢,大人讓他說完吧。”一個百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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