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子母連環鎖?”侯爺對此饒有興趣。
青震子緩緩道來:“子母鎖乃是春秋時期流傳于民間的一種鎖簧的制法。鎖安在門內,鎖眼向外。鎖內設有兩重機關。先起母鎖,則子鎖豁然斷開;若是先觸動了子鎖,就會引發機關發動。比如剛才的長箭驟發?!?
“仙長,你看該當如何?”侯爺低聲詢問。
“侯爺,請讓小道一試身手。”
青震子面色凝重,不發一言。慢慢走向面前的石壁,將骨針輕輕插入鎖眼。慢慢轉動手中骨針,仔細感覺手指的力道變化,慢慢旋動,聽到里面機簧的轉動,直到聽到內壁傳來輕微的開動之聲。慢慢順著這樣的勢頭,取出骨針。
手指中的骨針沿著石壁上面的裂縫,慢慢向上劃去,但見那石壁隨著骨針的輕輕運作,便悄無聲息地向兩邊滑去,露出了里面的通道。
侯爺見狀,欣喜若狂,大力拍著青震子的肩膀,道:“仙長,真乃神人!”
青震子眼見石壁慢慢張開,一顆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不由暗暗拭了拭額角的汗水,笑道:“侯爺,小道幸不辱命!”
看來這千年之前的遺跡就要現世了,眾人難掩心中激動。就連呼吸都變得十分輕微,唯恐觸動了什么機關,腳下更是放輕了腳步。
一眾之人向里面行去。
但見地道里面漆黑如墨,若非侯爺令手下點亮洞中各處的火把,想來定然是寸步難行。
侯爺哼了一聲,兩個暗衛擋在眾人面前,小心地走在前面。青震子明白這是侯爺擔心自己受到什么傷害,所以派出兩個死士擋在前面,以防萬一。有幾名暗衛則悄無聲息地掩在暗處,意圖后動。
大家小心向前面行去,但見地道兩旁盡是一些古代的建筑圖樣,雕刻手法古樸無華。
墻壁之上出現的盡是春秋時期的工程以及當時修建的一些亭臺樓閣,上面綴滿了各色的人物,花鳥,顯得栩栩如生,振翅欲飛。
驀然間,地道中一暗,似有勁風吹過。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來:“青震子,還我命來!”眾人但覺陰風陣陣,渾身發緊,不能動彈。雖是藝高人膽大,但是猛然聽到這樣的聲音,還是會令人頭皮發麻。
青震子聽那聲音似乎有些耳熟,沉聲喝道:“你是何人?”左手暗暗伸入懷中,取出數支“定魂針”,捻在手里,只等再次發出聲音時,便射將出去。
但那聲音飄忽不定,難以確定方位。青震子唯恐在慌亂之中,傷了自己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是誰?見了本侯還不現身?”侯爺道。
那飄忽的身影,驀然停下,現出一個白袍的道人。長發披散,面容枯槁。有如見鬼。他見到侯爺便躬身垂立,“侯爺,小道乃是凌云子。”
“你是凌云子道長?”侯爺見到他的面容酷肖,但是精神早已不如之前?!澳阍趺醋兂涩F在這副模樣?”
“侯爺明鑒,小道之所以落得這般模樣,全拜那個賊道青震子所賜?!绷柙谱硬唤{俱裂,滿目噴火。講話間,將手中拂塵震碎,化作千萬根雪絲,向青震子電射而去。
青震子揮袖急縱,將那拂塵絲的攻勢震開,閃身之時,將少侯爺的背部露出,恐怕傷了少侯爺,又飛身揮動長袖,擋在盧驍身前,那拂塵絲去勢不衰,居然將道袍射成了篩子。
青震子故意氣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位道長這樣做,難道顧不得別人的命了么?”
凌云子見他血口噴人,怒道:“青震子,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態,想當日我將你視若摯友,怎奈你狼子野心,謀我性命,又占我道觀,今日我豈能容你?”
青震子見他滿頭長發,無風自動,沃他講出什么話來。面向撫寧侯,躬身俯首道:“侯爺,莫聽他亂說。此時我們成功在望,誰能說這賊道不是敵方出來擾亂我們陣腳的,若是如此,我們就是自毀長城。小道清譽是小,侯爺的大計才是重于泰山哪!”
侯爺心中一動,此時確實不是分辨真偽的時候,若是讓這個忽然出現的道人,將自己的全盤計劃打亂,那么剛才的準備,以及這么多天的心血,都將功虧一簣。但是顯然面前的凌云子也是一個厲害角色,卻又輕易不能得罪。
轉眼之間,他便有了計較。面上一笑,帶著團團的笑容,拉住了凌云子的長袖,道:“凌云道長,本侯必當為你討回公道,但是此時卻不是時候。也罷,待本地事了,本侯定當為你主持公道,幫你討回,可好?”
凌云子見此時此地確實不是一個講話的地方,但是他又心有不甘。便恨恨地望著青震子,眼見他現在已得到了侯爺的信任,若動他一時難于登天。心下想來,便拱手道:“侯爺,小道與他的恩怨不死不休,但是今日侯爺大事為重,小道這就立于侯爺身邊,為侯爺搖旗吶喊,做個幫手!望侯爺最后能給小道一個說法!”
侯爺見凌云子神色之間頹唐委頓,想來定是遭受了不少痛苦,想到又有一支生力軍加入,便也喜笑顏開,道:“凌云子道長,若是此事能成。本侯愿做一個冰人,使二位化干戈為玉帛?!?
凌云子,青震子兩道盡管心有不甘,但是此時侯爺出面,便也莫可奈何。
青震子向前走了幾步,望到墻壁上出現了數行文字:“匠人遺寶,德者居之?!?
“侯爺,你看!”
撫寧侯早已經望見這墻壁上的文字,見到青震子的召喚,忙道:“仙長,的確如此?!?
青震子雖見墻壁上的文字,但是他生性多疑,沃又陷入什么圈套。希望有人打頭陣,便故意向凌云子示好。
既然沒事,總要知道這凌云子究竟是怎樣死而復生的?這樣他也就知道,是誰能夠解開他的“離魂索”,那么他也就能將這凌云子掌控于股掌之間。
他走近凌云子,低聲道:“看來小道與凌云道友定然有諸多誤會,還望道友能夠海涵!呵呵……”
“哼!”凌云子一聲怒哼,“青震子賊道,你不要假裝什么好人?若不是侯爺講情,今日我定要與你拼一個你死我活?!?
青震子見一時之間,難以取信于他,便也不再多言。來日方長,有道是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他微微捋須一笑,向前面地道的盡頭走去。
又是一面光禿禿的石壁擋在了眾人面前。wар.ㄧбΚxs
這時,少侯爺盧驍不無埋怨地道:“爹,我說,這里面怎么竟是石壁呢?難道這處寶藏都是被石頭包起來的么?”
“驍兒,不可造次。”撫寧侯擺手制止了兒子的話,轉頭對著另外兩人道:“兩位道長,現在怎么辦?”
“侯爺,莫急!”青震子擺手道,面上現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眼前的石壁看去平整完好,但是誰知道會出現什么變故呢?
凌云子見他面上是如此凝重,不由冷哼一聲,當然自己絕不能讓侯爺看低,若是那樣的話,自己就沒有翻身之日了。
他自懷中取出一件小小的紅色玉針,那是歷代凌云道觀里面的掌教秘授的一件法寶:“迷神引”,乃是一件不足為外人道的利器。
青震子見他取出這件法寶,眼中一抹貪婪之色一閃而沒,但又馬上恢復如初,好似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凌云子的目光掃到了他的變化,不禁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凌云觀里面歷代祖師相傳的信物,又豈是一些江湖宵小所能夠覬覦得了的?”
他擎著這根“迷神引”,慢慢走向石壁。在石壁中心的位置,重重插了下去,但見石壁之上有如有了生命一般,發出一陣水波形的抖動,便自巋然不動了。
石壁之上已經顯出了一幅碧波萬頃的畫卷,那波濤洶涌之處,出現了層層的漩渦。隨著“迷神引”的顫動,那水波也似乎泛著波紋。
凌云老道見了面上變得莊重起來,挽起衣袖,小心地將“迷神引”捏在手中,隨著石壁之上的水紋,緩緩移動著法寶。
石壁上的水紋隨著“迷神引”的撥動,慢慢起了變化,那水紋慢慢消逝,終于復歸于平靜,只是在石壁上面多出了一道石門。
待凌云老道將“迷神引”用力拔出,石門有如無風自動,無人自開,緩緩被推開了。
凌云老道長吁一口氣,似乎像完成了一件功課。他將凌亂的長發慢慢挽成一個發髻,又用這件法寶輕輕別住。顯得有了一些精神。
隨著“迷神引”的出現,青震子暗暗后悔,若是當時能夠在下手之后,搜一搜他的發髻,就會發現這樣的寶貝。
撫寧侯見此處機關已被凌云子打開,不禁拊掌大笑:“本侯能得兩位道長相助,真是如虎添翼呀!什么樣的寶藏,不都盡在本侯掌握之中?”
兩個道人互相對望一眼,目光之中都出現了一絲戒備與怨毒。但礙于眼下這樣的情景,卻又不得不與撫寧侯虛與委蛇。
侯爺見眾人站在一邊,似乎都靜等著自己發號施令,便喝令左右“去將門打開!”
有兩名黑衣人躬身請示之后,便靜靜地向前面走去。
“站??!”隨之而來,由身后射出兩支長箭,將兩名黑衣人死死釘在了門上。饒是那兩名死士功夫多么了得,居然難以逃脫被裂胸的命運。來人究竟是誰,居然有如此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