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尹紅袖卻立刻察覺,只覺他的目光若有實岈上滑過,似乎能夠洞穿那一層薄薄的春衫,心徽顥了一下,粉面生暈,連忙端正了身,輕叱道:“漢,非禮勿視啊!”
許仙一陣大汗,今天早上同雲嫣在牀上一番戲耍,**纖腰,皆自眼前,挑起了**之念,卻因嫦曦在側,不能大快朵頃。許仙如此逕般,在心給自己找著理由,卻不知這是男人的本性,哪怕是沒什麼非分之想,眼睛卻是管不住的。
尹紅袖就學著許仙的腔調嘆息道:“男人啊男人,你的名字叫好色!”
許仙道:“臬嘉已經回皇宮了嗎?”
尹紅袖道:“早就回去了,你閉上眼睛做什麼?”
許仙無奈攤手道:“非禮勿視?。 ?
尹紅袖哭笑不得,對自己的魃力卻也有幾分小小的得意“好了,睜開眼睛吧,隨便給你看就是了?!贝搜砸怀?,她立刻覺得有些不妥,什麼叫“隨便給你看”,又連忙補了一句“那你也不能隨便看!”卻更加顯得欲蓋彌彰,趕緊低頭喝了口茶水。
許仙亦不知道該不該隨便看,便道:“你今天讓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我還要趕著回去讀書呢!”
尹紅袖一時之間說不出爲何要他來,昨夜只是想同他見面而已,嗔道:“你就那麼不願同我在一塊嗎?再說憑你的才學,還用擔心什麼殿試?。 睂对S仙的才學,卻比許仙自己還要有信心,就是許仙得了狀元,她也絕不會有任何意外。
許仙摸摸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只是偶爾能夠靈光一閃,做出幾首詩詞而已,真正的學問怕是連你也及不上,怎麼能夠不擔心殿試呢?”
尹紅袖卻道:“漢不用謙虛,單就這靈光一閃,就羨煞了天下讀書人,對了方纔那句詩,還差了半句吧!”對於詩詞的熱情十分高漲許仙心叫苦,這樣的詩就不用抓著不放了吧。想要隨便湊上一句來對付一下,一時之間卻哪裡想得出來。
許仙越是備難,尹紅袖就越是好奇,正色道:“你再這麼吞吞吐吐,我便要生氣了?!?
許仙兩手一攤道:“那你生氣吧!”你又不是我媳婦兒,我也不用寵著你吧!尹紅袖怪道:“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辈恢卸嗌倌小懞昧苏菊镜脑娗笏齺砜?,她都不屑一顧,如今自己低聲下氣的求他半句詩就如此爲難,若是旁人敢這樣對她,早被她趕出門去,再也不見一面。但面對許仙卻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悶氣。斂起眉心,撫著額頭,面上顯出一絲痛苦之色。
許仙沒心沒肺笑道:“喂,喂,你怎麼啦?沒這麼誇張吧!”卻不知她昨夜回到府之時,已是接近黎明時分,想著那種種不可思議之事,又想許仙今天會不會來,心情激盪輾轉反側,直到天光大亮才睡過去,不過睡了幾個時辰就起來見許仙,頭不痛纔怪。只不過方纔同許仙相見之時,時羞時喜,才忘了這痛楚。此時一見許仙這般對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樣,心有些悽楚,這痛苦立刻就加倍發作起來。
尹紅袖卻只是恐著口氣,不同他說話,自己這般難受他還笑得出來“運算什麼朋友!”心更覺得委屈,眸就升起一層水霧。
許仙見她這又是倔強又是可憐模樣,心苦與乙不已,大姐,你真的有那麼大年紀嗎?麻確成熟一點啊!這樣的表現和十幾歲的女孩有什麼兩樣。
“那個……你哪裡不舒服?我幫你看看?!币娝皇遣徽f話,卻也看出了她的毛病所在,便起身來到她的身後,將手放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摩,注入一股水靈之力?!澳恪币t袖身一顫,未想到許仙如此大膽,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男女大防”之類話在腦裡打了個轉,卻抵不過臻首上傳來的舒適感受,冰消了所有痛楚,口道:“誰要你管?”心跳卻有些加速,只要一會兒就夠了,反正他只是大夫,碰的又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種種念頭紛至雜陳。
許仙道:“好,好,不要我管?,F在好一點了嗎?”即便是想要做朋友,女纖細複雜心思卻也不是他能夠明白的。
尹紅袖的臉色越發的紅潤,低著頭道:“好……好一點了!”
許仙道:“那句詩並非我不跟你說,而是怕你誤會,惹你生氣。
結果你果然還是又誤會、又生氣,不過你一向很會誤會,很會生氣。
尹紅袖反駁道:“我纔不是很會誤冉L、很會生氣,你才很會誤會,很會……r”
許仙連忙打斷道:“打住,再說下去問題就嚴重了。你要聽那句詩不是,成你聽就是了,反正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只是你聽了呵怪我。
“你說吧!”
許仙念道:“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尹紅袖方纔若是“粉面微紅”的話,現在則是“紅潤欲滴”,她當然明白什麼叫做“新承恩澤”,若將這句詩來比自己,那可真是大大的褻瀆。也唯有夫妻之間才經得起這樣的調笑吧!若有女被陌生男人如此調笑而不發作,被說一聲“水性楊花”也不爲過,更別說她這樣的貴族女,但這句詩偏生是她自己硬要他說的,又哪裡發作的出來,只是他按在自己頭上的指尖,登時多了十二分的熱度,似乎也帶上了別樣的意味。
房一面銅鏡,正照著二人的身影,尹紅袖不由向鏡望了一眼,自己因他詩滿面羞紅,他站在身後體貼的爲自己按摩,這樣的姿態像不像夫妻呢?這樣想著,不由有些癡了。若是真做了夫妻,能有這般恩愛,那就好了!這個陡然生出的念頭,嚇了她一跳。
不是想好了要做朋友嗎?怎麼又生出這樣不害膊的念頭,心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剛好許仙非常沒眼色的道:“我說過不要說的吧,你偏要我說?!?
尹紅袖忽地站起身,轉身面對著許仙,卻只道許仙的胸口,不得不仰起頭道:“許仙,你無禮!”
許仙懶洋洋的道:“好,我無禮,哎,真難伺候”,
房沉就了片刻,二人想隔不過寸餘,幾能感到彼此的呼吸。只是一個臉上羞惱,一個臉上無奈。
許仙率先退後一步,道:“你今天讓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尹紅袖道:“我原是想謝謝你,卻沒想到你……”
許仙道:“你就是這麼謝我的?哎,算了,你的心意我領了,我這就告辭了?!毖粤T就要向門外走去。
“你等等。”尹紅袖卻又將他叫住,憑什麼這樣欺負了我就能夠瀟灑離去,將我拋在這裡,就算你救過我就能這樣嗎?這樣的想法充斥心間,她從書桌傘的抽屜裡拿出一打銀票,放在桌上,昂首道:“這是給你的謝禮。”卻又立刻有些悔意,只要他說一兩句軟話,她就把銀票收回去。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許仙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了她一眼,收起桌上的銀票,嘆口氣道:“尹郡主,朋友難當,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尹紅袖渾身一震,咬著嘴脣不說話,心卻有些痛楚,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原本不是想要謝謝他,想要誇讚他的嗎?轉眼間許仙已走到了門口,但她的驕傲卻不允許她說出什麼挽留的話來,只能目送他離去,見他消失在眼前。
她慢慢坐回席上,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斷了線似的從臉上滑落。
忽然臉上一暖,透明的淚珠滲進白色的衣袖,許仙道:“哎,又怎麼了?”
尹紅袖哽咽著道:“你……你不是……說朋友難當嗎?回來做什麼?”眼淚卻是越擦越多。
許仙嘆道:“難當也得當??!”他只知道,晷有女爲他這樣哭汪,他便該儘量的體諒她包容她。”我沒想到你真的會爲我流淚。”
尹紅袖推開許仙的手臂,強令自己止住眼淚,大聲道:“只是眼睛裡進了沙?!本谷豢蕹蛇@樣,太丟臉了。
許仙坦然道:“紅袖,我向你道歉!”
“???”尹紅袖驚訝擡頭。
許仙道:“既然已經是朋友了,又怎麼能爲一點小事就說什麼朋友難當呢?就算是有所不滿,也該好好奉勸你纔是,同樣的,我若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也告訴我就是了。若是你覺得我們之間需要多一些男女之防,以後我也定然會注意自己的言辭?!?
尹紅袖眼圈紅腫,淚眼朦朧,聽許仙溫聲細語的在耳邊致歉心思先柔了三分,用細若蚊吶的聲音道:“剛纔……是我不對,不該那樣氣你。
許仙伸出手道:“那就好,那就讓我們冰釋前嫌吧!”卻忽然醒覺,收回手道:“我差點忘了?!?
尹紅袖卻主動伸出玉手,同許仙握了一握,道:“我知道漢你心思純正,並非淫鄔之徒,有的時候,是我多心了,你並不用特意注意什麼?!苯涍^方纔的事情,卻是再也不願因爲這樣的細枝末節,影響同許仙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