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俠們出任務(wù)感到挺輕鬆,尤其是昨天晚上拎著桶跑的大俠們,無不嘻嘻哈哈地,這次竟然有人給推車,雖然臭了點兒,但好歹有人可以使喚了啊!
不多時,便走到了吳有仁家的附近,譚正文以爲(wèi)車主父子兩個會害怕,便打算及時對他倆進(jìn)行一下鼓勵。
譚正文道:“前面是誰家,你倆想必是知道的,不用害怕……”
車主連忙道:“不知道,不知道,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各位英雄你們也不要告訴我們爺倆兒,有什麼事各位英雄吩咐就是了,反正我們爺倆是被脅迫的,就算被抓到了官府,我們也是這麼回答。”
譚正文哈地一聲,笑道:“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在咱們長安城,是有錢能讓人推糞車啊!”
他看出來了,車主明顯是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麼的,想想也對,昨天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周圍的鄰居哪可能會不知道,車主又是被搶了桶,搶了東西的,那更是知道了,但車主不願意承認(rèn),因爲(wèi)車主父子兩個能拿錢啊,而且事情辦完了,他們還可以把車和桶推回家去,沒損失,還能賺不少錢,這生意可比成天辛苦往城外運金水賺多了。
而且大方帝國的官府還算是講道理的,至少在京城,無論是萬年縣還是長安縣的縣令都還算講道理,如果車主說是被脅迫的,那必定是無罪釋放的,頂多也就是找過去問幾句話而已,至於吳有仁更是不可能報復(fù),要是他堂堂吏部尚書去報復(fù)一個運大糞的,那他這個吏部尚書也別做了,光丟人就丟死了,所以車主一點兒都不怕秋後算帳。
譚正文上下打量了下車主,感覺這人見事明白。雖然貪財了些,不過,就因爲(wèi)貪財,所以才更容易被使喚啊!
等到了吳有仁家的宅子外面,譚正文把手一擺,一名大俠粗著嗓子喊道:“呔,爺爺們又來了,姓吳的,準(zhǔn)備接傢伙吧!”
譚正文捏著鼻子,正想著怎麼才能寫出“屎尿尚書”這四個大字。他可不想親自動手寫,不如加些錢,讓車主父子寫比較妥當(dāng),可卻找不到那麼大的筆,要是用桶去潑,潑出字來,似乎難度極大!
他正想著呢,卻忽然看到吳家大門咣地一聲大響,竟然打開了。從裡面奔出十餘條大漢,人人手裡都提著木棒,叫嚷著就從院子裡面殺出來了!
猝不及防,那個性子最急的大俠。剛剛喊完了一句,連第二句都沒等喊出來呢,就被衝出來的一條大漢用木棒打中了腦袋,這大俠啊呀一聲向後連退。手捂腦袋,幸虧沒出血,要不然他非得暈過去不可!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了。不但大俠們都嚇了一跳,就連譚正文都嚇了一跳,而那對車主父子更是嚇得一愣,可隨即他倆就跑掉了,而且還想推著車跑掉!
譚正文一把抓住了車主的胳膊,道:“難道是你通風(fēng)報的信兒?嗯,不可能。你倆先去街邊等一下。”
他鬆開車主,看向前面,就見院子裡面衝出來的大漢,已經(jīng)衝進(jìn)了大俠們的人羣當(dāng)中,這些大漢是有準(zhǔn)備的,打了大俠們一個措手不及,大俠們紛紛後退,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反抗!
院子裡,吳有仁當(dāng)庭站立,他頭上裹著一條長長的手巾,他還有點兒發(fā)燒,沒完全退燒呢,臉色頗有潮紅的病態(tài),但兩隻眼睛卻在放光,他身邊是家中老僕,老僕扶著他,兩人都在觀看院外的戰(zhàn)況!
原來,吳有仁雖然被氣病了,可休息之後,他就感覺事情不可能這麼就結(jié)束,以楊澤的性格,絕不可能只想著羞辱自己一番,那也太小兒科了,於楊澤的性格不符,所以楊澤必定還有圖謀,那麼自己就要做好準(zhǔn)備了,不能再讓意外發(fā)生。
至於是楊澤會有什麼樣的圖謀,吳有仁不是神仙,所以沒法猜出來,但他也還是做出一定的防範(fàn),讓家中的僕人去人市上買回了十來個大漢,都是身高體壯的那種大漢,著實花了他不少的錢,可吳有仁也明白,這種事是不能借助外力的,向別人家借家丁,是根本行不通的。
他身爲(wèi)吏部尚書,要想調(diào)動衙門裡的兵丁,或者是找別的大臣借些家丁來用用,那實在是太簡單了,但這樣不就等於他主動承認(rèn)昨晚他家被潑了髒東西了嘛,別人怎麼猜沒關(guān)係,但他不能主動去承認(rèn)。
二來使用從人市上買來的人更放心,買回來的都是奴隸,雖然這樣的壯漢會花很多錢,但奴隸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哪個奴隸敢亂說話,那麼直接用家法,一通板子打下去,打死爲(wèi)止,所以用奴隸是最妥當(dāng)?shù)摹?
今天晚上,吳有仁讓新買來的奴隸大漢都拿著木棒等在院子裡,如果有什麼意外,這些奴隸大漢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奴隸大漢們都是經(jīng)過調(diào)教的,不但個個都很強(qiáng)壯,而且性情溫順,只要主人有吩咐,他們都會拼命的完成,個個都和牛一樣能幹活。當(dāng)然,如果奴隸不被調(diào)教好,那麼也沒人會買,奴隸販子豈不是虧本了。
吳有仁買來的這些奴隸果然聽話,不讓他們睡覺,他們就都不睡,讓他們拿著木棒在院子裡面守著,他們就守著,一個偷懶的都沒有,這讓吳有仁非常的滿意。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吳有仁便命令奴隸大漢們做好準(zhǔn)備,外面的大俠剛一叫喊,吳有仁便下令,奴隸大漢們衝了出去,對著大俠們便是一通突擊,把大俠們打得連連後退。
吳家老僕扶著吳有仁,邊看外面的戰(zhàn)況,邊說道:“老爺,果然是神機(jī)妙算,他們這些惡人果然又來了!”
吳有仁嗯了聲,道:“這些惡人是不會把事情弄大的,他們見咱們有準(zhǔn)備,便會退去,今晚便可無憂。”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嘴上說是無憂,但臉上卻帶著憂色。因爲(wèi)他知道,今晚躲過去了,可明晚呢,反正楊澤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的,看來自己明天無論如何,也得去東宮一趟了,要藉助李重九的力量,和楊澤好好掰掰腕子,他會幫著李重九的,給太子好好地出謀劃策一番。
街上。譚正文看著大俠們被衝擊得不停後退,他大怒,這些大俠真是樣子貨,個個都是繡花枕頭,外現(xiàn)光鮮,其實都他奶奶的是一羣草包,這要是換了渤海通士或者是鎮(zhèn)西兵,早就打回去了,哪可能被衝得一直後退!
譚正文大喝一聲。叫道:“他們?nèi)松伲銈內(nèi)硕啵瑓s還被打得後退,還要不要臉了。他們有棒子,難道你們就沒有?”
事出突然,所以大俠們才被打得後退,本來他們就發(fā)怒了。又聽到譚正文這聲大喊,大俠立時就停止了後退,他們的人多。可比吳家的奴隸大漢們多出好些人呢,而且他們還都帶著武器,人人腰間都有刀啊,這刀可不是擺設(shè),抽出來真能砍人的,而且還能捅人。
大俠們齊聲發(fā)喝,刷刷刷地就把大刀抽了出來,明晃晃的刀子一亮出來,吳家的那些奴隸大漢們立即就不敢用木棒再打了。
奴隸大漢都只是幹活兒的,可不是調(diào)教出來打人的,而且由於被調(diào)教的溫順,膽子自然就大不起來,剛纔猛地衝出來,還可以對著大俠們打一打,現(xiàn)在對方亮出刀子來了,奴隸大漢們就害怕了,在大方帝國的社會等級裡,他們是最下等的,和牛馬也差不了多少,牛馬看到拿刀子的兇人會有什麼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逃了!
大俠卻個個都是街頭鬥毆出身的兇狠人物,當(dāng)然要和渤海勇士或者鎮(zhèn)西兵相比,那他們實是在太弱了一點,可跟奴隸大漢們相比,那簡直是強(qiáng)到逆天的程度了!
一個大俠用刀背砍倒了一個跑在最前面的奴隸大漢,幸好他沒用刀鋒,那奴隸大漢摔倒之後,大聲慘叫,就象是真的被砍斷了什麼器官一樣,慘叫兩聲之後,便是放聲大哭,翻身跪倒,一個勁兒地磕頭,大喊饒命,那表情就如同馬上就要被殺頭一樣!
奴隸大漢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轉(zhuǎn)身就跑,而是一起跪了下來,手裡的木棒全都扔了,砰砰地衝著大俠們磕頭,連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
大俠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他們打架鬥毆的次數(shù)太多了,可從來沒有碰過這樣的陣勢,他們打架要是打不過對方,那向來是轉(zhuǎn)身就跑,跑之前還要說幾句狠話的,可從來沒有直接就跪地求饒的,再怎麼著也得比劃比劃,不能見著刀子就跪的!
譚正文大步上前,一腳踢開那個最先跪下的奴隸大漢,道:“一羣沒有出息的東西,都滾一連跪著去!”他沒想過這些都是奴隸,只是感覺吳家的這些家丁,都太沒有用了些,透過大門,他向裡面望去。
院子裡面的吳有仁又快暈了,那吳家老僕也是目瞪口呆,他們都沒有想過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吳有仁氣道:“你這是買的什麼人,怎麼一點兒的骨氣都沒有,外面那傢伙說的沒錯,真是一羣沒有出息的廢物!”
吳家老仁當(dāng)真是欲哭無淚,他買的是奴隸啊,對於奴隸來講,當(dāng)然是越溫順越好,越不會反抗的越好,奴顏婢膝,這就是形容奴隸的話,要骨氣幹什麼,至於說到出息,再有出息的奴隸,也仍舊是奴隸啊!
譚正文猶豫了一下,他看到吳有仁了,可就算他再膽大包天,卻也沒有膽量進(jìn)院子去把吳有仁打一頓,而且現(xiàn)在看起來,在大街上寫字,寫出個屎尿尚書來,怕也是沒有時間了,他們這裡鬧得這麼大聲,巡城衛(wèi)隊差不多就快來了,雖然他不怕什麼衛(wèi)隊,可如果照面,終究也是麻煩。
譚正文擺手道:“把大門關(guān)上,這些個窩囊廢都趕進(jìn)院子裡去,速度,快!”
大俠們立即驅(qū)趕奴隸大漢,把他們?nèi)冀o趕進(jìn)院子裡去了,隨即把大門砰地關(guān)上。現(xiàn)在大俠們可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還都蒙著臉,只要他們不殺進(jìn)院子裡去,那裡面的人哪敢出來,就算是吳有仁也不敢的!
譚正文一揮手,大俠們便立即把車主父子兩個給找了回來,開始滿大街的潑髒物,不但吳有仁家的門口被潑上了,附近鄰居家的大門口,個個都不放過,當(dāng)真做到了家家有份!
一時之間,滿大街臭氣熏天,譚正文捏著嗓子,叫道:“屎尿尚書吳有仁,長安城中第一臭!”他怕吳有仁聽出他的聲音來,只能捏著嗓子叫。
大俠們立即也叫了起來,他們可不用捏著嗓子,只管放聲大叫,一邊跑,一邊撤離,跑到哪裡叫到哪裡!
院子中,吳有仁聽到了這種叫喊,點頭道:“果然是楊澤的手段,我就說嘛,他不可能只往我家裡……哎呀,楊澤這個混帳,他竟然如此敗壞我的名聲!”
說著話,他再也忍耐不住,只感胸口疼痛,嗓子眼兒發(fā)甜,嘔了幾嘔,沒有忍住,一口鮮血還是吐了出來,往後仰天暈倒!
他家的老僕大叫救命,奴隸大漢們這回可有了用武之地,打架他們不行,可伺候人還是滿給力的,有跑去燒水的,有背吳有仁進(jìn)屋的,還有想出去找大夫的,當(dāng)然,沒敢出去,反正各忙各的,都不用吳家老僕吩咐,他們就把一切該乾的都幹了。
吳家老僕扶著吳有仁進(jìn)了屋子,把他放在了牀上躺好,吳家老僕叫道:“老爺,你可不要學(xué)周瑜啊,被諸葛亮氣了兩次就吐血了……”
叫道這裡,他覺得不吉利,諸葛亮三氣周瑜,楊澤才兩氣老爺,萬一再氣一次,那沒準(zhǔn)真得把老爺給敢死。
好不容易把吳有仁給救醒了,吳有仁道:“我要,我要進(jìn)東宮,去見太子……”
“這個時候也沒法進(jìn)宮啊!”吳家老僕爲(wèi)難地說道。
吳有仁掙扎著坐起,道:“那,我也要去東宮門口等著,天一亮就進(jìn)東宮,可不能在這裡待著了,還有,你們馬上收拾行禮,準(zhǔn)備搬家……不,不是準(zhǔn)備,是必須立即就搬,找不到房子,那就先住客店,總之可不能在這裡待著了,必須在天亮之前離開!”
吳家老僕臉現(xiàn)爲(wèi)難之色,搬家可不是小事,一晚上實在沒法全都搬走,可正如老爺所說,這裡實在是住不得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有人敲門,就聽有人叫道:“吳尚書在家嗎?吳尚書可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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