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武青顏狠狠摔在了馬車裡。
曲默然一改剛剛猙獰的表情,忽而平靜了下來,對著馬車外的將是吩咐:“掉頭回趙國。”
武青顏看著這個以最快速度平靜下來的男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由得又忽然有一些佩服,雖然曲默然渣的跟王八似的,但這個男人的城府確實是深不可測,無論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都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平靜下來。
光是這一點,就夠有些人學一輩子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曲默然並沒有難爲武青顏或者是武博弈,就好像武青顏說的,現(xiàn)在他的手裡最起碼還有籌碼,而要是等武青顏和武博弈再有什麼意外,那他就真的再拿不出任何與長孫明月談判了。
只是,有很多的事情他想不明白,趁著現(xiàn)在這個機會,他不由得統(tǒng)統(tǒng)問了出來。
“這麼說來的話,你從最開始就是內(nèi)應?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讓我相信你?”
“對。”
“那麼當初你在大齊的營地,寧可讓那幾個士兵將你摧殘的不成人形,也不開口求饒,更不說出理由,也是爲了今天是麼?”
曲默然就算到了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時候武青顏被他手下的人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渾身是傷的看不出樣子來。
那個時候他以爲,自己就算不相信也要相信,因爲沒有哪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強悍的隱忍力。
可是他錯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錯了,這個女人就是在忍,而且不惜一切代價一切的手段,就是讓他去相信她。
其實這一場戰(zhàn),他輸?shù)猛π姆诜模ㄒ徊皇娣氖恰约壕谷惠斣诹艘粋€女人的手上。
武青顏不知道曲默然那陰陰沉沉的臉色,是聯(lián)想到了什麼,不過既然她不問,那麼索性她也就不回答。
本來隊伍就沒到大齊,再往返回趙國的話,是很快的,幾乎是兩個時辰不到,整個隊伍便是抵達了趙國的城門。
這還是武青顏第一次來到趙國,以前她確實是聽說過,趙國的實力雖不及大齊這種大國,但遠遠在那些小國之上。
武青顏本以爲,曲默然如此居心叵測的想要推翻大齊的政權(quán),可能趙國不過就是一個空殼而已,就是那種表面看著還說得過去,實則城內(nèi)民不聊生。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樣,雖然此刻她在城外,但仍舊能看得見那些繁華的建築,乾淨的街道,可以說,如果此刻不是士兵封城的話,應該很熱鬧纔對。
人,果然是不知道知足的是麼?
這是武青顏唯一能夠總結(jié)出來的原因,只有永遠無法滿足的野心,才能締造出像是曲默然今天的這種舉動。
而他應該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百姓將會爲了他的野心而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
武青顏曾經(jīng)聽長孫子儒與長孫明月同時說過一句話,這個天下和帝王無關(guān),完全是靠著百姓的支撐,說白了,若是沒有百姓的話,光要這麼一個空空蕩蕩的天下又有何用呢?
“下來!”
虛掩的馬車門被外面的士兵打開,武青顏瞧著那士兵的盔甲,已經(jīng)瞭然,此刻這圍了滿城的士兵全是大齊的士兵。
武青顏毫無掙扎的,與小雨一同將武博弈攙扶了下去,緊跟而下的是曲默然。
此時的城門前,那些原本屬於趙國的士兵,已經(jīng)通通被城門口的士兵剿了武器,全都蹲在地上,雙手抱在了頭頂。
而那些個貴族們,此刻更是落魄不堪,好歹士兵還有一個去處,而他們連何去何從都不知道,只能任由那些大齊的士兵們在原地押著。
到底是大齊的士兵,都是認識武博弈的,在武博弈的證實下,武青顏,曲默然等人,紛紛進了城門,由大齊的士兵護送,一路朝著皇宮的方向走著。
那些士兵對待武博弈的態(tài)度是極其恭敬的,對待曲默然雖然談不上畏懼,但多少還是好奇的,畢竟曲默然在幾國還是很出名的。
但是……
相對而言武青顏就必要悲催了,那些士兵只當她還是大齊的叛徒,無不是瞪著她,恨得咬牙切齒。
武青顏琢磨,此刻要不是武博弈在自己的身邊坐鎮(zhèn)的話,那些士兵極有可能直接就將她給“咔嚓”了。
不過話說,雖然趙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攻陷,但長孫明月並沒有讓手下的將士們禍害百姓,那些躲在自己院子裡趴在牆頭的百姓,紛紛眺目觀望著,猜測著,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趙國的皇宮在趙國成內(nèi)的中心處,此刻早已燈火通明,幾名武博弈的部下,見武博弈渾身是傷,當即全都朝著武青顏瞪了去。
在他們的心裡,若是沒有武青顏的話,武博弈一定是不會被曲默然俘虜?shù)模驙懳洳┺氖菓?zhàn)神,是幾國的傳奇,是各國敬仰的對象。
明明是那麼一個戰(zhàn)無不勝的人,卻獨獨栽在了曲默然的手裡,這讓他們?nèi)绾文懿粦岩桑?
而他們唯一懷疑的對象,自然就是武青顏,因爲武青顏曾經(jīng)是大齊的人,又和武博弈的關(guān)係不錯,武博弈被擒,肯定是武青顏將武博弈的招式告訴給了曲默然。
可是他們想不到,武青顏這種根本就不懂得武功的人,就算見過武博弈的招式又如何?而他們更不懂,若是武青顏當真是叛徒的話,按照武博弈的脾氣,她怎麼可能在趙國被貢獻的那一刻,不去見閻王?而是還能平安無事的走到這裡?
“將軍可要在咱這裡休息?剩下的路不妨讓屬下們將他們送進去?”
武博弈是真的太累了,而且腳傷再次叫囂的疼了起來,可是他瞧著那些士兵對武青顏的態(tài)度,還是搖了搖頭。
“無需,開宮門吧。”
如今武青顏的身份太過尷尬了,他雖然是想休息,但是不能,因爲誰也不知道,出了他的視線之後,武青顏還能不能安然無恙。
曲默然現(xiàn)在對武青顏恨之入骨,大齊的士兵同樣視武青顏爲眼中釘,若是少了他的保護,他真怕武青顏不會平安的走進正殿。
隨著宮門緩緩被打開,曲默然和武青顏並肩往裡面走去,早已瞧出大齊士兵對武青顏冷漠的曲默然,忽而輕輕地笑了。
“你下午的時候腹誹我的無情,那麼我想問問你,長孫明月比我高尚到哪裡去了?”
曲默然說著,臉上的笑容不禁繼續(xù)擴大著:“也對,我是用幾十個人在營地裡演戲,而長孫明月只是將你自己貢獻了出來,放到我的面前假裝魚餌。”
武青顏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曲默然並不是因爲武博弈在而欲言又止,正大光明的又道:“你現(xiàn)在反悔投靠我也是來得急的,不然……我真怕你會死在我的前面。”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長孫明月豁出去的讓武青顏出來做餌,那麼他便不會輕易改變武青顏現(xiàn)在的身份。
畢竟長孫明月是一國之君,他不可能挨個人去解釋武青顏的尷尬身份,而就算他當真去解釋了,那些人會不會相信又是一個問題。
如果到時候,那些人不但不相信長孫明月的話,反而因此動搖了軍心與民心,那就很得不償失了。
所以眼下這件事情,無論是誰的角度去看,長孫明月都沒有辦法去解釋武青顏的尷尬身份。
“你到現(xiàn)在還有心思操心我?”武青顏淡淡的笑了,拍了拍曲默然的肩膀,“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現(xiàn)在被俘虜?shù)目墒悄惆帜銒專悻F(xiàn)在還有心情想著東山再起?曲默然,你那變態(tài)的腦路,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頓悟的啊!”
武博弈抿了抿脣,強忍著笑意咳嗽了一聲:“咳……”
曲默然俊朗的面頰一陣紅一陣白,看著武青顏那無所謂的神色,咬牙切齒的道:“你又能耀武揚威到什麼時候呢?女人你別忘記了,現(xiàn)在在所有人的眼裡,你都是我的同黨!”
武青顏笑的好看:“太子殿下,請吧。”
她實在是懶得再和這個男人浪費口舌,隨著她攙扶著武博弈,還有曲默然一同走進了正殿之中,只見此時的正殿裡,並沒有人山人海的擁擠,也沒有羣臣跪在地上的慘痛景象。
長孫明月帶著韓碩就站在一旁,而正坐在龍椅上和旁邊的,仍舊是趙國的皇后和皇上。
這……
武青顏朝著長孫明月看了去,不禁狐疑了起來。
倒是一邊的武博弈見此,淡淡的笑了:“果然是以理服人啊。”他說著,朝著身邊的武青顏看了去,“這下你倒是可以放心了,因爲皇上選擇的這條路,根本就不會有血流成河的場面。”
果然,隨著武博弈的話音落下,只見原本坐在趙國君王身邊的趙國皇后,匆匆走下了臺階,一把握住了曲默然的手臂。
“兒啊,你怎能如此的糊塗?咱們趙國與大齊世代修好,你怎麼能做出攻打大齊的事情?”
曲默然擰了擰眉,看著自己的母親,並沒有說話。
倒是那趙國皇后,頓了頓又道:“好在齊帝不予計較,不但是不討伐咱們趙國,更是打算和咱們趙國聯(lián)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