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孫九陽這般模樣，昭明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口問道：“前輩，這是怎麼了？”

“他大爺的！”孫九陽大聲罵道：“這羣混蛋居然在水裡面動了手腳，老子一個不慎給碰到了，引得鰲魚換氣，露陷了！”

“那妖獸……叫鰲魚？”昭明詢問。

那般妖獸，實力如何尚不清楚，但個頭之大，實在天地罕見，昭明自然想問個清楚。

“不錯，那就是鰲魚！”孫九陽點頭：“龍頭魚身，公的金鱗葫蘆尾，母的銀鱗芙蓉尾。本來天生個頭就大，這十五條鰲魚還被人特殊處理過，更是大的要捅破天了。”

“特殊處理？如何特殊處理？仙山上的人對它們做了什麼？”昭明又問。

自孫九陽說黑蚊妖乃是妖獸嗜血黒蟻蚊化形而來後，昭明對於妖獸有了不少興趣。若妖獸真能化作妖族，與妖族溝通，這對眼下妖族的局勢當然有莫大的好處。

孫九陽師門不知道來歷，所學驚人，好似無所不知一般。不過回頭想想，作爲道祖鴻鈞之兄弟，豈會沒有這般本事。

昭明本就知識不多，遇到這樣的機會，自然也不會放過。

孫九陽哼哼幾聲，極爲不屑的說道：“仙山上的那些傢伙哪有這等本事，若不是這裡有個先天陣法，還要小心歸墟的力量，老子一個人就能鬧他個底朝天。”

“不是他們？那是誰幹的？”昭明又問。

“要真說此事，與你們妖族還脫不開干係……”孫九陽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了起來：“昔日鴻鈞合道再往前一百萬年，你妖族出了個蓋世妖皇，九頭天皇……”

聽到說昔日妖皇之事。昭明立刻來了萬分精神。

“九頭天皇實力之強難以想象，放眼天下幾乎無人是他對手，即便是當年如日中天的崑崙仙境之主五嶽仙王，也在他手中堅持不了多久。”

“不僅僅是實力無雙，就是思想境界也是他人無法相比。那時天下諸雄都想著一統天下，他卻是想著如何補全天道，保全整個世界。”

“不過說來也是。對他而言，這一統天下的帝皇之位根本就毫無爭奪意義，本就是爲他準備的一般。”

一統天下的帝皇之位本就是爲他準備……昭明心生無限期望，那該是何等強大的實力，讓孫九陽都這般折服。只可惜自己生不逢時，見不到妖皇蓋世雄姿。

“仙族拜服，九頭天皇一統洪荒大陸，各族共尊，稱作媧皇。媧皇是那個時代至高無上的稱號。但對於補全天道卻是毫無作用。九頭天皇無奈，只能在天下奇地搜尋補全天道的契機。”

“血海、地獄……這些地方他都去過，毫無所得。歸墟作爲天下奇地之一，自然也是他尋覓的目標。”

孫九陽繼續說道，雖然不是多詳細，卻也極爲生動。

九頭天皇來歸墟一探。那時鐘山、員嶠、岱輿、沃焦、連石五座仙山漂浮海上並無根基。長年累月的天地元氣和歸墟力量衝擊，已經讓這先天大陣有了破損的徵兆。

儘管對於外來者，仙山中的修行者極爲牴觸。但實力的巨大差距，讓九頭天皇幾乎無視他們的任何手段，最終以強大的實力和無與倫比的魅力折服五座仙山，讓他們不再敵視。

九頭天皇進入歸墟之中尋覓，最終卻是無功而返，此地並無合道道基。

臨走之時，見得五座仙山這般飄搖，圍著的又是歸墟之地。擔心先天大陣折損後，會影響整個世界運轉。

爲穩固這五座仙山，九頭天皇以絕強實力在遼闊東海之中尋來了十五條鰲魚。再以先天神物煉製出絕世神丹。將這十五條鰲魚的身體增長了百倍之多，變成了如今這遮天蔽日的模樣。

每座仙山都以三條鰲魚承載，配合先天陣法。其神力可抵擋海浪和天地元氣衝擊，如此五座仙山才終於是穩定下來。

“九頭天皇遍尋世界找不到補全之法，最後只能強行打上九重天，想一統天界再做計較。可惜了……”孫九陽搖頭長嘆，一臉惋惜。

“可惜怎麼樣了？”昭明急忙追問：“可是戰死在九重天了？”

蓋世妖皇是真實存在，即便有小人說道，但真正的強者誰也不會否認。只是他最終的下落卻是個謎，那強絕一時，天上地下無敵手的恐怖強者，如彗星一般崛起，亦如彗星一般消失，甚至都無人知道半點線索。

“沒有！”孫九陽搖頭：“他還活著，但就如今而言，與死了沒有多少區別。此事事關天機，我沒辦法給你多說，若時機合適了，我再告訴你不遲。”

雖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可見孫九陽這般表態，昭明知道無法強求。

孫九陽最是忌諱因果，已經說此事事關天機，肯定是逼都逼不出來了。

此事不提，昭明又詢問另一件事情：“九頭天皇是如何處理這些鰲魚的？”

這問題自然不是因爲好奇而問，而是因爲那黑蚊妖。黑蚊妖本體是妖獸，但已經成了自己屬下。若有朝一日真成了仙王強者，對於妖族自然是有莫大幫助。

九頭天皇讓這些鰲魚變成了這般體型，即便是太乙金仙境界，但戰鬥力怕是超出一般亞聖了。若能將這方法用到黑蚊妖身上，也許妖族重返洪荒大陸就有機會了。

“你聽說過龍髓寶液和麒麟心血沒？”孫九陽問道。

昭明點頭：“我在書上看到過，一個是先天神物龍髓所產的液體，另一個則是先天神物麒麟之心生出的血液，非常珍貴。”

“珍貴！豈止是珍貴啊！”孫九陽一臉感慨的搖頭說道：“你們妖族衰敗至今，源於雲月峰之戰，而云月峰之戰的起因便是因爲一滴龍髓寶液。可以說，就因爲一滴龍髓寶液才讓你們妖族在洪荒大陸幾乎無立足之地了。”

“這……如何說？”昭明不解，他能知道雲月峰之戰就不錯了，哪知道當年這戰爭背後還隱藏了什麼因果。

“懶得說了！”孫九陽搖頭：“提起來火大，要不是這麼些鬼事情，老子現在哪用得著東逃西竄啊！誰敢惹我，關門，放曲蟮，分分鐘搞定！”

孫九陽口中的曲蟮，指的便是道祖鴻鈞了。將道祖當成狗來放，怕也只有他說的出口，卻也更說明兩人關係之不同。

“麒麟之心，麒麟鎮族之寶，一個肉團，鮮紅色，猶如心臟一般跳動。一年跳一次，十萬次後，可分泌如鮮血一般的汁液一滴，成爲麒麟心血。”

“龍髓，真龍族鎮族之寶，一龍形玉髓，百萬年產龍髓寶液九滴，可伐毛洗髓，增養體魄。祖龍將這東西看得極爲珍貴，沒有人可以從他手中輕易得到，即便是他親生兒子也不行。”

“那個時代，也唯有九頭天皇才能讓祖龍拿出龍髓寶液贈送，而且也僅僅是送了一滴。龍髓寶液贈養體魄，再加上麒麟族的麒麟心血，配合多種奇藥，加上九頭天皇獨步天下的混沌之氣，便煉製出了這讓鰲魚體型增大的神丹。”

再看著昭明笑笑，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莫說麒麟之心昔日被麒麟帝君吞下，世間再無麒麟心血。就算有這些東西，沒有了九頭天皇的混沌之氣，你也休想煉出這神丹給嗜血黒蟻蚊服用。”

昭明笑笑，也不多說，能知道這麼多當年的隱秘，對他而言已經是意外之喜。無其他事情再問，便與孫九陽說道：“歸墟那被人動了手腳，你還能進去嗎？”

猛然間又感覺這人還算有點良心，若當時喊著自己一起過去了，十有八九是他逃了，自己卻要被人拿下。

孫九陽搖了搖頭：“給我時間，自然是可以進去，但誰知道需要多久，老子可沒耐性等。不過那地方有歸墟之力影響，老子又看不清陣法走向，無法破解，倒真是成了問題。”

“那怎麼辦？”昭明笑著說道：“不如先想辦法與我去救了人再來這？”

“這事情你現在想都別想，就算告訴你辦法了，你這實力也不夠的！別忙，讓我再想想。”

孫九陽眉頭緊鎖想著如何處理，可老半天過去了也毫無頭緒。昭明幫不上什麼，只能在一旁等著。

許久之後，突然聽見一陣陣“嘭嘭嘭”的巨大響聲傳來，好似擂鼓一般，又聽到一陣“嘩嘩譁”的聲音出現。

循聲看去，只見極遠處詭異的出現了數千米高的浪花，接天連地，仿若海嘯。

再仔細一看，浪花之中，赫然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不時閃現。

“莫不是鰲魚追來了？”昭明大吃一驚。

孫九陽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會，當年九頭天皇不知道對那些鰲魚做了什麼，所有鰲魚都死心塌地的守在那裡，莫說追了，想讓它們挪動一步都不行。不然老子早用調虎離山之計將它們引開了，何至於這麼麻煩。”

此時前面的水花突然止住，那巨大的身影在遼闊的海面上停了下來。

看清楚模樣後，昭明頓時大吃一驚，那竟是一個仙族，一個身高足有三萬多米的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