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雲從戰(zhàn)略圖視線移到了忠叔的身上:“忠叔,你知道嗎?當我站在那堆金砌玉的九重高臺,俯身看著我拓寬的疆土,木然轉身轉過身,迫切的想要拉著一個人和我共同欣賞的時候,但是,發(fā)現我找不到她,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我要鳳凌霄!哪怕是讓戰(zhàn)火燃遍九州大陸,萬里河山。”
忠叔看著他那一雙一向淡然的眼眸,無奈的搖了搖頭:“愛情果然是可怕的啊!”
他說:“我們在皇宮裡面的探子來信了,說白小九已經離開了皇宮,現在正在前往戰(zhàn)國的路上。”
看,這又是一箇中了愛情毒藥的人。
“讓探子繼續(xù)盯著,我現在很想要知道,白小九到戰(zhàn)國去,究竟是要幫助戰(zhàn)國,還是想要毀了戰(zhàn)國。”
季之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是喜歡鳳凌霄,可是他更加的理智,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夠得到。
“是!我這就去回信”
“忠叔,你是不是覺得,不管我怎麼樣努力,其實都沒有辦法得到她的心!”
就在忠叔就要踏出帥帳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了略帶悲傷的聲音。那不像是一個王者,也不像一貫淡漠,超脫塵世的男子。
忠叔轉過頭去看著他的王,他眉宇之間染了悲傷和失落,那分明就只是一個行走在煙雨紅塵中,然後爲情所困的男人而已。
“皇上,你心裡不是有答案嗎?”
忠叔手中握著劍,此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是啊!我心裡面都明白!”
明白我不管怎麼樣付出努力,她就是不會愛上我的!可是,哪怕只是你的人陪在我的身邊,那也夠了!
我愛你!愛到哪怕只是一個軀殼,也會無所顧忌。
“皇上心裡有答案,臣就不再說了。”
“你下去吧!”
終於,季之雲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有些事情一旦有答案了,說出來,也不過是讓人心裡面添堵罷了。那便不說了,深深的埋在心底,只要明白自己想要什麼那就是了。
忠叔走了下去,對著大風嘶啞的帶血戰(zhàn)場露出一抹苦笑:“什麼時候,我忠叔也能夠像他們幾個那樣深刻的愛一場呢?”
大風嘶啞,已經退兵了的戰(zhàn)場之上,只剩下寂靜的喧譁。
他的耳旁彷彿響起了千軍萬馬的馬蹄聲,眼前浮現起了刀光劍影。
他也曾身中數刀,險些喪命。
他本可以退隱江湖,遠離朝堂。
他是聰明人,卻終究是走上了這一條不歸的路,爲什麼?
他捂住心口的位置,那裡住了一個人,他神情淡漠,可以讓周圍全部淡成風景。
他忠叔,早就愛得沒有了自己。
而帥帳之中,季之雲褪下了一身的青色衣袍,站在一副畫之前,很久很久不曾移開,那一看,便是以爲可以將繁華落盡,將滄海看到桑田。
內心深處裡,渴望有那麼的場景出現,他身著龍袍,淡漠的臉上終究染上皺紋,頭髮花白,那時候,他登九重高臺,那畫中的人兒還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
然後,他手指橫指:“凌霄,看,這就是朕的天下。”
她會說:“看到了呢,我陪著你看著呢!”
可那是不是隻會是一場夢呢?
不!
他要讓這夢想變成現實。
季之雲擡起了手,紫色的衣袖緩緩的動了一下,他帶著淡淡藥香的手指撫摸上了畫中人的面頰:“凌霄啊!我已經將你讓給別人很長很長的時間了,這一次,我不想要放棄你,不想要放開你!等到我攻下這萬里河山之時,就是我迎娶你之時。”
這河山,包括了你的凌天國!
閉目,闔眼,然後轉身。
帥帳裡面燃起了昏黃的燭火。
自此,各國戰(zhàn)爭拉開,風雨飄渺。
“凌霄,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只想要你在我的身邊,讓你接受我全部的愛!”
那一天,季之雲站在別國的城樓之上,看著被血色染紅的大地,斷肢殘骸,臉上卻沒有一點的悲憫。
“皇上,我們,成功了!”
忠叔站在他的右手邊,語氣很輕,也彷彿是在說著極爲平常的事情。
“班師回朝!”
季之雲給出的,唯有這四個字而已。
“是!皇上!”
忠叔拱手,應聲而走。
千萬裡外,悵然回看,語笑嫣然,只希望你依然存在。
鳳翔宮。
天氣晴好,陽光打在了金碧輝煌的紅牆高瓦之上,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秋天裡天氣不好,鳳凌霄悶得發(fā)慌。前幾天還冷,現在卻彷彿是已經到了秋老虎的時間了一樣,她反倒是熱得發(fā)慌了。
穿了一件短袖子,和一件藕荷色的長裙子,就坐在石頭上玩水。
裙襬被撩開,露出雪白的腿。
湖水裡波光琳琳,在她玉白的腿上盪開一層一層的波紋。
邊上的蟲子嘰嘰喳喳的叫著,煩人得很。
此刻這院子裡面,早就沒有宮女和太監(jiān)了。
笑話,鳳凌霄穿成這個樣子,殺逆天會讓任何人看見嗎?當然,自個是除外的。
用冰鎮(zhèn)過的桂圓遞了過來:“凌霄,吃點!”
鳳凌霄拿起一根牙籤,插起一個桂圓放進了嘴裡。
涼涼爽爽的,舒服。
“逆天,聽說戰(zhàn)國的一部分現在已經被季之雲拿下了啊?”
她懶得用手提著裙襬,覺得累得慌,所幸就讓裙襬垂到水裡面去。反正太陽大,就算打溼了,等會站起來也是很快就幹了的。
殺逆天靠在近旁的樹上,將冰鎮(zhèn)的桂圓放在地上,蒼白的手拿著沒有剝過的桂圓在那裡剝,剝好之後就放進冰裡,讓鳳凌霄吃,他偶爾也吃兩個,可他更喜歡看著她吃。
“是啊!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將戰(zhàn)國的半壁江山給拿了下來,季之雲也算得上是一個有本事的!”
妖孽邪魅的丹鳳眼裡面充滿了讚賞,旋即眉毛向上一挑,懶聲說道:“不對啊!你怎麼知道這麼遠的事情。”
鳳凌霄水中的腳一劃,濺起水花,水珠落在妖孽的身上,讓原本有些燥熱的他變得涼快了。
“逆天,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手中有點權利,和有些隱勢力,是極爲正常的。我想要知道什麼,讓我的屬下去查就是了,何況這樣大的事情,我可能不知道嗎?”
鳳凌霄不悅的看著殺逆天,感覺到自個兒一直都被這個男人給小看了,打從心眼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