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夜冥一陣狂吼:“朕問的不是孩子?!?
這孩子又不是他的,他恨不得這個孩子沒有呢。
“她摔得不輕,加上身上好像還有毒素沒有清理乾淨,想要醒過來恐怕很困難?!?
柳隨意記得鳳凌霄的叮囑,一定不能夠那麼快就說要東夜冥的心頭血。
他要忍,必須要忍。
“朕不管,你必須救活她,必須……”
這一天,好好的冬獵,草草收場,整個行宮都瀰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殺逆天雙手的指甲已經嵌入了肉裡,流出猩紅的血液。
白小九站在梅花樹下,一動不動,彷彿已經變成了冰雕。
柳隨意沒日沒夜的研究著醫術,找尋著辦法。
而東夜冥,邋里邋遢,全然再無帝王的威嚴。
兩天!
整整兩天的時間!!
鳳凌霄就躺在行宮的軟牀上,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她臉色蒼白,,嘴脣慢慢的乾裂了起來。不管喂她什麼,她都吞不下去,身體在這兩天都瘦了好大一圈。
每天,東夜冥什麼都不會管,就在行宮裡,她的牀邊守著,等待著她醒過來,然後能夠輕聲的喊一聲:“東夜冥?!?
身後香菸嫋嫋升起,淡淡的藥草香在房間裡面蔓延開來,一點點的,彷彿是是要滲透到鳳凌霄的身體裡面去一樣。
東夜冥已經有兩天都沒有好好的休息吃過飯了,他只是凝望著牀上躺著的人兒,心裡面空落落的。
他想過很多很多種的可能,甚至想過鳳凌霄是來殺他的,但是,他都沒有敢設想,有一天凌霄她或許就會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然後被埋入冰冷的泥土裡,再也不能夠喊一聲他的名字。
那樣的想法,太過的讓人震驚,也太過的讓人覺得害怕。
他的手輕輕的覆蓋在了她的臉上,低聲喚道:“凌霄?!?
這樣的情形,落在周圍那些人的眼裡,一個個的都跟著心疼憂傷不已。
紅荷是效忠鳳凌霄的人,她覺得鳳凌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主子,能夠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她覺得很開心,而且還很有歸屬感,可是現在,她的主人就這樣躺在牀上,一點的生氣都沒有。她不由得也害怕了起來。
“柳神醫,這都已經兩天的時間了……”紅荷擔憂的,害怕的說:“姑娘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是小,而且沒有精力過多少這種情況,現在已經完全慌了。
東夜冥緊緊的抓著鳳凌霄的手,專屬於王者的氣息滾滾襲來,語氣裡透著一股讓人信服的,無法忽視的力量:“不會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朕沒有準允她離開,所以,哪怕是閻王,也沒有辦法將她從朕的身邊奪走?!?
柳隨意在不遠的地方準備施針用的針消毒,此刻,他低下頭,光影流年裡帶著一點點的微笑。
凌霄,光是聽這一番話,我便知道,東夜冥是願意放心頭血給你的。
“凌霄,你要醒來,你一定要醒過來,因爲,如果你不在,這河山萬里,這無上權利之中,朕將多孤獨?!?
他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之上,語氣極爲的輕,極爲的柔,彷彿是在渴求著她早點醒過來。
鳳凌霄現在早就已經進入了空白的世界,自然而然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
柳隨意已經給針全部消了毒,走到了鳳凌霄的牀邊:“皇上,能請你坐到一邊去嗎?”
他在面對著這個帝王的時候同樣是不卑不抗的。
說白了,在柳隨意的眼裡,東夜冥雖然厲害,但是,不足以讓他害怕。
“柳隨意,你一定要將她平安救回來?!?
東夜冥移開了位置,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細長的銀針一根一根的扎入了鳳凌霄雪白的肌膚裡。
他疼,卻完全不知道應該要怎辦纔好。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柳隨意方纔收了針。
“我現在穩準了她的情況,她不會有性命問題的?!?
柳隨意是竭盡全力的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的關心之情表現得太過的明顯
“朕要得不是她沒有性命之憂,朕想要她醒過來?!?
東夜冥的話裡帶著一股威壓,讓人不敢忽視。
“想要讓鳳姑娘醒過來的話,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回去之後,我再去研究一下。陛下勿急?!?
東夜冥大概是真的已經擔心過頭了,都已經敢用威脅的話來說了:“柳隨意,朕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後,她還是不能夠醒過來的話,朕就將你弄殘廢了?!?
那是嗜血的,陰狠的,毒辣的威脅。
柳隨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好!”
如果三天之後,凌霄的情況還是一點好轉都沒有的話,他大概真的也就不想活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不能夠生,那就是真的死了。
柳隨意離開之後,東夜冥又重新坐會了鳳凌霄的身邊,然後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呢喃著她的名字:“凌霄,凌霄。你一定要沒事兒?!?
夜色漸漸的深了起來,天邊加深的暮色越來越深沉。
鳳凌霄依舊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
東夜冥一點不敢離開這裡,他一直都在這裡等著,希望凌霄能夠一醒過來就看見自己在這裡。
他脫下自己的鞋子,翻身上了軟榻,從背後將她緊緊的抱?。骸傲柘觯汶耷竽懔?,你醒過來好不好?”
這世界上,有一個人,帶你感受了與衆不同而又溫暖的世界,然後,她又要離開,讓你回到過往黑白單調的世界中去。
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而且,這樣不公平,而且真的是很不公啊。
行宮的長廊,這一夜,另外三個人也格外湊巧的都站在了一起。
清冷月光之下,白小九一襲白衣,泛著冷冷仙華:“柳隨意,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柳隨意,我不管了,你馬上告訴東夜,告訴他,凌霄需要他的心頭血?!?
妖嬈詭譎的殺逆天同樣承受不住,這兩天,他恨不得自己成爲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那個人,然而,恨不得也就只是恨不得而已,這個願望,沒有人能夠滿足他。
“明天黃昏,明天黃昏的時候,我就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