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童霏安置好,星淵走下了病床,坐在童霏的病床前,傻傻的看著童霏,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這一幕,南隱老人安慰道:“星淵,放心吧,童霏不久便會醒來的。”
星淵背對著南隱老人和陳雨婷,并沒有說話,直到沉寂了一下,星淵略帶死寂的聲音才傳出:“前輩,童霏還有多少時間?”
這一段時間星淵想了很多,聯(lián)合到陳雨婷所說的話,星淵已經(jīng)將故事的大概猜了出來,甚至星淵能夠想象童霏當(dāng)時得知必須犧牲她才能救回自己的時候,童霏那種心里的煎熬。
與童霏的相遇,本就十分的偶然,那時候星淵自己都沒想過竟然能走到這一步,現(xiàn)在兩人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竟然卻要經(jīng)歷如此生死離別,星淵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接受。
“她的雪蓮之心被剝離,本該直接死去的,不過老夫通過一些手段能夠給童霏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從童霏醒來的時候開始算。”
南隱老人如實說道。
聽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星淵的心底一沉,這點時間能做什么?
“一個月嗎?”
看著童霏的臉龐,星淵喃喃自語,從知道童霏為了救自己犧牲她的那一刻起,星淵的眼睛在沒有離開過童霏。
兩人的情感讓南隱老人和陳雨婷有些尷尬,陳雨婷也在這一刻對星淵有了新的認(rèn)識,她好像知道為什么童霏對星淵會如此死心塌地了。
“婷兒,我們先出去吧。”
知道自己待在這里有些尷尬,南隱老人隨即帶著陳雨婷走出了竹屋,來到思影湖旁,走出房門的一剎那南隱老人不忘對星淵叮囑道:“童霏若是醒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叫我。”
說完之后,南隱老人與陳雨婷便是來到思影湖旁。
通過之前的破裂,在經(jīng)歷之后的重生,思影湖變得越發(fā)美麗了,湖水更為清澈,而且還帶著些許七彩色,看上去十分奇異。
幾根枯爛的大樹靜靜的躺在水底,無數(shù)的魚兒在水中大樹邊游來游去,進(jìn)進(jìn)出出,一眼望去,加上七彩色的湖水,恍若仙境。
除了湖水,周圍無數(shù)的松樹也越發(fā)的茂盛,竹屋周圍的草地開滿鮮花,無論是什么季節(jié),這些鮮花總能爭奇斗艷,各不相讓。
嘰嘰嘰...
幾聲鳥兒叫聲傳來,隨即幾只十分通人性的百靈鳥竟然飛來南隱老人的肩膀上,停留在此,在此鳴叫,十分歡快,一切都充滿著生機(jī),只是在這生機(jī)之下的南隱老人卻是壽命漸短,不時便可能黯然離去。
陳雨婷看著這幾只百靈鳥在南隱老人的肩膀上蹦跶,剛想上前逗一逗這幾只百靈鳥,可她沒靠近南隱老人,幾只百靈鳥便獨自高飛了。
隨后幾只烏黑的烏鴉不知從哪里飛來的,竟然一下子來到南隱老人的肩膀上,占據(jù)了之前百靈鳥的位置。
看到幾只烏鴉陳雨婷有些愣住了,南隱老人也有些愣住。
在俗世中,烏鴉代表著不好,而且烏鴉也代表著死亡。之前百靈鳥飛走,現(xiàn)在烏鴉飛來,這一切都好像在預(yù)示著什么。
反應(yīng)過來的陳雨婷急忙上前,將南隱老人肩膀上的烏鴉全部驅(qū)趕開,然后拉著南隱老人的寬大衣袖道:“師父,別信這些鬼東西,你會一直健康的。”
“不是跟你說了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婷兒吶,要學(xué)會將生死看淡,你越在意生死那你就越害怕生死,師父已經(jīng)活的夠久了,在人世間也沒有什么遺憾,該經(jīng)歷的痛苦,悲傷,快樂,愉悅等等,也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師父沒有任何的遺憾。”
“所以,千萬不要對師父的死亡或者存活有過大的情緒波動。等童霏醒來之后,我便找個時間將剩余的醫(yī)學(xué)之術(shù)傳授給你,畢竟醫(yī)術(shù)是救人的,如果失傳的話,對于咱們?nèi)祟惐旧硎且粋€很大的傷害與遺憾。”
看著陳雨婷又要開始因為悲傷而抽泣的鼻頭,南隱老人再次開始給陳雨婷講這些自己悟出來的道理。
“是,師父。”
聽了這么多東西,陳雨婷也漸漸的有了一些明悟,不過還是依舊悲傷,她對生死離別看的很重,她很怕自己在世間唯一的親人離開自己。
對于陳雨婷,南隱老人也有些無奈,他已經(jīng)糾結(jié)了好一陣了,南隱老人一直在為自己走了之后將陳雨婷送去哪里考慮,在南隱老人的心目中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人選了。
在南隱老人和陳雨婷悲傷之時,竹屋中,星淵同樣心底苦澀。
之前星淵沉睡的時候,童霏一直握著他的手,不斷的和他聊天,現(xiàn)在倒是反了過來,星淵一直牽著童霏的手,不過星淵倒是沒有那樣和童霏聊天。
有很多話星淵還是覺得藏在心里比較好,星淵就這樣呆呆的看著童霏,一直看著就看著,唯一有動靜的就是他的眼皮。
其實直到這個時候,星淵的腦子還是懵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過了這么一段時間,星淵的腦袋漸漸的清醒過來,他的情緒開始涌了上來,這是一種后知后覺,特別是對于星淵這樣昏迷許多天的人來說,也算是正常。
反應(yīng)過來的這一刻,星淵的情緒立馬開始失控,悲傷、苦澀、不舍...眾多情緒聚集在一起,星淵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有些手足無措,堂堂七尺男兒,竟有些控制不住要掉淚。
“不行!不行,童霏你不能死,我要讓那個前輩救你,一定要救你。”
在手足無措之時,星淵想到了南隱老人,號稱妖界第一神醫(yī)的南隱老人,他一定有辦法救童霏,星淵沖出了竹屋,看到南隱老人和陳雨婷,一下子沖到南隱老人身旁,死盯著他。
“救童霏,一定要救童霏,你把我的心臟重新挖出來給童霏放回去,我可以死,童霏不能死!”星淵的表情和語氣十分的決絕,有一種一定要這么做的命令感。
“晚了。”
南隱老人看著有些癲狂的星淵,不出意料,因為一個人昏迷許久之后,醒來后腦子會陷入短暫的“低能”狀態(tài),現(xiàn)在星淵的樣子屬于正常反應(yīng)。
“雪蓮之心已經(jīng)化作了你生命之燈的燈油,完全的融入了你的身體每一處,現(xiàn)在根本無法抽離出來,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在童霏決定要將雪蓮之心給你的一剎那,一切就已經(jīng)晚了。”
“不可能!你一定有辦法,我求你了,你救救她。”
說著說著,星淵突然九十度鞠躬,埋下了頭顱。這模樣與之前在周府懇求周峰的樣子幾乎如出一轍,現(xiàn)在星淵毫無辦法,只能用自己的尊嚴(yán)去換取別人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