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蠻被李響這番眼神刺得瞇了瞇眸子,心中的不安仿佛更甚,倒是站在身邊的楚尋冷哼一聲:“原來是他!”
他的語氣有些森然,仿佛對于這位身家顯赫的李響,極為厭惡!
片刻之后,楚尋接著說道:“早晚有一天,我定會廢了他!”看他此時狠狠的咬著牙齒,模樣怔怔的有些陰沉。
龍小蠻聽楚尋這樣一說,心中有些發(fā)愣……之前她明明已經(jīng)問過楚尋關(guān)于這李響的一切,可他當(dāng)時不是說不知嗎?
如今他卻說出這番話來,卻是讓龍小蠻有些吃驚。
“李響這個名字,其實在大都之中并不算是很響亮,而他的另一個名字,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夙夜忽然開口說道。
“另一個名字?”龍小蠻凝眉問道。
“小王孫,這才是他響徹大都的名字!”楚尋咬牙切齒的說。
小王孫啊,這名字確確實實很是符合李響的身份,她的生母乃是當(dāng)朝長公主,年長當(dāng)今皇上墨行歌十余歲。
誰不知先皇后誕下墨行歌之后便因為難產(chǎn)而逝,靜和公主對這位弟弟當(dāng)真照顧的無微不至!
小時候的墨行歌就與靜和公主極為親厚,如今登基為帝不過半年有余,就已經(jīng)為靜和公主重鑄了府邸,又提拔了他的夫君李牧為宰輔。
這靜和公主府在南國大都,一時之間自然是無限風(fēng)光!
而李響,雖然還未曾有任何封號,可憑他的出身,封王也必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是他年齡還小,如今只需靜待時機(jī)罷了。
話說這南國皇廷有著條極為奇怪的規(guī)矩,但凡出身于皇家的公主,賜婚的駙馬,還有那些嫁于皇帝的嬪妃們皆不得修行,這條規(guī)矩自數(shù)千年之前開始,雖不知是因何而起,可皇族規(guī)矩森然,無論是誰都不能違背。
也正是因為這道規(guī)矩,靜和公主與李牧皆沒有開始修行,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dāng)李響出生之后不久,靜和公主就將他交于了國學(xué)院的呂蒼!
一個三歲的小娃娃,既成為了呂蒼的門下之徒,這不得不說是無數(shù)修行之人都難以企及的福氣!
而李響也沒有讓父母已經(jīng)師長失望,十二歲既進(jìn)入觀幽中鏡,如今在國學(xué)院同輩修行的少年中,怕是已經(jīng)可以與梁笑比肩了!
靜和公主雖然極受皇帝崇敬,可其性格本有些涼薄,只愿意讓李響默默的將心思用在修行上,不愿他太過出名,故此無論是在大都還是國學(xué)院里,大家只知道李響是呂蒼的徒弟,卻不知他修為到底如何,大多也不知他就是靜和公主的獨(dú)子。
雖然在國學(xué)遠(yuǎn)中李響這個名字并不出名,可在“小王孫”這個名字在大都之中這幾年卻是如雷貫耳!
因為霸道,也因為殘忍,更是因為囂張桀驁!
這才是真正的李響,他是靜和公主的兒子,又怎會是個甘心于籍籍無名的少年?
這些年,他殺死過無數(shù)少年強(qiáng)者,有些是入修境界,有的則是觀幽境界,還有個少年,已經(jīng)是觀幽中境!
人是殺了,而且是
越殺越多,可李響依舊是大都中人人懼怕的小王孫,同時也是國學(xué)院里默默無名的學(xué)生。
故此,楚尋或許不知道國學(xué)院中李響的這個名字,卻不可能不知道這大都中小王孫的大名!
這樣的人,早就該廢了!
如今,國學(xué)院竟讓李響出現(xiàn)在玄武朝會的比試中,對上的又是唐門學(xué)院的學(xué)生,這是什么意思?是已經(jīng)決意讓這場中染血嗎?
楚尋臉上又沉了幾分,夙夜的神色還是如往常一般慵懶愜意,他眸光中含著淡淡的冷意,仿佛細(xì)芒輕輕吞吐,卻被低垂的眼皮擋了個結(jié)實。
龍小蠻臉上帶著面具,也將那滿臉的憂色完全擋住,只剩下星辰般閃耀的眸光,一眨不眨的落在李響的身上。
此時,雙方已經(jīng)行禮完畢,甄大膽緩緩伸手從背上摘下了那隕鐵重劍,穩(wěn)穩(wěn)的拿在掌中。
李響的眸光掃過那烏黑的鐵劍,譏諷的笑著,一言不發(fā)的抽出了自己的劍……劍出鞘,一抹血厲之色劃過半空!
浴血之劍,必呈厲色!
甄大膽眼眸被這厲色刺得微微瞇著,手掌中的隕鐵重劍握得更緊了些,他雖不知道這李響的來歷,可這般滿含戾氣的劍光,卻還是讓他心中一驚。
許是見甄大膽的神色變得愈發(fā)嚴(yán)肅,李響的笑意也是愈發(fā)張狂,只見他輕輕屈指敲了敲輕薄的劍身,發(fā)出“嗡嗡”響聲。
“這劍殺過很多人,多是些廢物,既然是廢物,血自然也是骯臟無比,浸入劍身之后,連聲音都這般難聽!”李響說罷,有些輕蔑嫌棄的抖了抖手臂。
甄大膽臉色一變,搖頭說道:“你的血難道不是紅色的?還是說……你的血如魔族一般,是五顏六色的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很認(rèn)真!
李響眼神更冷了幾分,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劍,森然說道:“你們這些廢物的血,怎比得上我血統(tǒng)高貴,充其量不過是只任人宰割的螻蟻罷了!”
“以為成了唐門學(xué)院的學(xué)生就能在玄武朝會上爭得一席之地了?簡直是癡心妄想!你這樣廢物的臟血,怕是污了我這把劍!”
冷笑了幾聲之后,李響的眸光掃向場外眾人,這才接著朗聲說道:“哪怕是你們這些廢物中能有一個半個從從玄武朝會上脫穎而出,最多也不過是被南國皇廷所用罷了!”
隨著他的冷笑,還有那口口聲聲的“廢物”場外各人的臉上均涌起了不忿之色!
有些人自然是知道這位李響的來歷,心中雖然憤恨,卻也只能忍氣吞聲。以至于這話音落地,場中更是一陣死寂。
“噗嗤”一聲冷傲的輕笑聲淡淡的響起。
李響順著笑聲看去,與楚尋傲然如冰般的眸光在半空中相遇,伸出舌頭舔了舔紅色的唇瓣,說道:“原來是你?聽說你早就想要廢了我?”
眾人的眸光無一例外的落在了楚尋的身上,沒有半個人說話,仿佛都在等待著楚尋的答案。
“哈哈哈,李響……這場比試之后你若還能戰(zhàn),我必將你變成個名副其實的廢物!”楚尋一邊
說,一邊自顧自的點頭。
這時候,默默站在場中的甄大膽忽然吼道:“你的對手是我!”
李響漠然的回過頭,片刻之后點頭說道:“不錯,想要與楚尋一戰(zhàn),我可不是要先宰了你這個廢物?”
話音未落,李響掌中的劍就已經(jīng)化成一束寒光,凌冽如電的向著甄大膽的方向狠狠的刺了下去!
那劍氣凌人,劈落之勢雖然比不得剛剛左莘那一招落葉凌霜,可也勢比千軍!
瀝血寒光眨眼間就已經(jīng)到了甄大膽的眼前,只見他將掌中重劍微提,竟是打算硬接這招!
“砰”一聲巨響!
雙劍相交,寒光四射,李響神色未變,甄大膽卻雙肩抖動,“蹬蹬蹬”退后三步,隕鐵重劍的劍尖“啪”的支在地上,臉上一片慘白。
“廢物就是廢物!”李響狂傲的笑著。
甄大膽怔了怔,沉默片刻之后才提起重劍,眼眸一眨不眨的望著李響,有些黝黑的面色上,隱隱透著蒼白。
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這李響不僅真元充沛,就連氣力似乎也大的很!
隨后,甄大膽的手臂上傳來一身抽搐,再也忍不住抖動起來,他心中明白,這是脫力的前兆!
再有一劍……
甄大膽剛想到這兒,冷不防李響冷笑聲聲,那凌厲的劍鋒仿佛在半空中卷起了狂暴的颶風(fēng),向著他無情襲來!
颶風(fēng)的中心即是李響掌中的瀝血之劍!
這一劍比之剛剛的那招更為凌厲,劍鋒瞬間刺破周遭的空氣,嗤嗤作響之中,毫不容情的斬了下來!
“絲……“刺耳的聲音從場中響起,原是李響的劍已經(jīng)狠狠的壓在了甄大膽掌中的隕鐵重劍之上!
這劍一寸寸如山巒壓頂,讓甄大膽即使用盡了周身的力氣,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鐵劍漸漸壓破他粗布的衣衫。
“噗”是甄大膽的左膝重重的跪在了比試場的青石板上!
堅硬的石板被他的膝蓋碾壓出了一道道細(xì)芒,向周圍瞬間延展開來!
豆大的汗珠從甄大膽的臉上滴落“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他的臉色愈發(fā)蒼白,眼珠瞪得大大的,牙齒緊緊咬著,頭卻狠狠昂著,眼珠轉(zhuǎn)也不轉(zhuǎn)的釘在李響的臉上!
“哼!說你是廢物還真是夸大了些,兩招都擋不住,當(dāng)真是比廢物還要沒用!”李響說罷,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更顯暴虐!
隨著他掌中劍愈發(fā)用力,眼瞅著甄大膽的隕鐵重劍已經(jīng)被他壓得劃破肩膀上的皮膚,隨著滲出了血漬!
沒人出聲,哪怕是見了這般血紅,臺上的臻海峰長老以及裴司大人,竟然對此視而不見!
甄大膽臉上未曾有半分畏懼,自然也沒有痛苦之色,好像被刺破肩膀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他幾乎將牙齒咬碎,全部的力氣都用在了對抗李響那強(qiáng)大的壓力上面!
龍小蠻神色微變,想也不想的回眸:“夙夜,你……”可身邊竟是空空如也,剛剛還站在他身邊的夙夜,此時竟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