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嗎?
李寶珠茫然的抬起頭,發現這一小片山谷所在的范圍內竟然飄起了漫天飛雪。
再不走的話真的會被活活凍死。李寶珠心中想著便打算離開這里,卻發現她的身體已經被凍的麻木,幾乎失去了知覺。
恐慌開始占據李寶珠的全部心神,她想大聲呼救,剛喊出“明月”兩個字,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識。
……
好不容易從靈液里爬起來的明月正盡力吸收靈液中的靈力,心中默念著晦澀難明的術語。
這時似乎有若有若無的呼喚聲從遠處傳來,明月渾身一顫,默念了幾句話,啊了一聲,氣急敗壞道:“那個蠢貨,居然去了冰雪谷!”
罷了,該有此一劫!
明月嘆了一聲。周圍逐漸縈繞起一片金光,把他整個包裹在里面,金光里明月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大,逐漸現出模糊的人形。
片刻后,金光散去,那株小草消失了,出現在原來位置的是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他一身黑色大氅,面如冠玉,眼神淡漠的仿佛不似人間之人。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倏忽間消失在原地。
冰雪谷里的雪花仍在漫天漫地的揮灑,山谷里點點金光的梅樹下躺著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女。
那神逸男子來到這里,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李寶珠,身體已經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雪,臉色白的簡直和那雪一樣。
男子急忙過去抱起李寶珠,發覺她身體已經冰冷的毫無溫度,忍不住罵道:“該死的蠢女人!”
脫下身上的黑色大氅包裹住李寶珠,男子抱著她飛回小木屋,把她放在床上便轉身出了屋子。不一會又飛回來,手里拿著幾株藥草。
男子停在李寶珠床前,把藥草在掌心里化開,扶起她,把藥草一點一點喂到她嘴里。他觀察著李寶珠的臉色,發現她仍是蒼白的毫無血色,摸上去一點溫度都沒有。躺在床上猶如一個毫無知覺的人偶。
男子皺著眉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般,脫下外衣坐到床上,把李寶珠擁在懷里,似乎要用自己身體的溫度去溫暖她。
……
……
李寶珠只覺得自己在空中飄飄蕩蕩,有許多聲音在呼喚她,卻都模模糊糊聽不清楚。遠方似乎有一道金光閃現,李寶珠想要跟上去,卻失腳跌入一個懸崖。
她驚叫一聲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剛布置好的小木屋里。
“我怎么會在這里睡著了?”李寶珠左右看了看,掀開被子走下床,忽然想起她之前在一個下雪的山谷里被凍的動不了,怎么會回到了這里,是誰救了她?
她急忙打開房門,一眼看到明月小草和那一小片藥田。
“明月,你……”
“你什么你!”明月劈頭蓋臉的怒罵道,“你這蠢貨到底長沒長腦子,我不是說了不要到十里外的地方去嗎!死了活該!”
李寶珠坐到明月面前,看著他問道:“是你救了我?”話雖這么說,她也不太相信明月這棵小草能夠有辦法救人。
明月嗤笑道:“我救你?別做夢了,是你命大自己走了回來。我拜托你這蠢貨以后能不能長點記性?不想在這里了就給我滾出去!”
“你……”李寶珠被明月罵的有些傷自尊。她白天被牛二家的事鬧了一天,晚上爬墻搬小木屋,之前又在冰雪谷凍了一場,精神疲憊到了極點,實在沒力氣和明月辯駁。
于是她不再說話,默默的收拾鋤頭水桶,堅持把藥田里的靈草都澆了一遍,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里。
外面已經是深夜,也許紅秀她們以為她已經睡下了,沒人來打擾她。她連衣服也沒脫,和衣躺到床上,一頭睡了過去。
……
仙園里。
明月看著空無一人的小木屋,沉默無語。
渺渺間有一個聲音傳來:“你這么做,早晚會壞了根基,影響以后的修行。”
明月聲音淡漠,絲毫不見平時的暴躁,“那又如何,這與你無關罷。”
那個聲音又道:“我只是來警告你,若你再次強行提前化形,以后也許再也恢復不過來。你可記清楚了。”頓了頓,又說道,“仙園這一任認主者即使死了,你也可以換別人,有什么能比得上你的修行根基?以后莫要再行險!”
明月聲音更加冷漠:“啰嗦!以后不要再來這里,否則別怪我不講往日情面!”
許久后,那聲音長嘆一聲,漸漸消散在虛無中。
仙園里重新回歸沉寂。
……
睡醒一覺醒來的李寶珠走下床來,長長伸了個懶腰,覺得精神好多了。她身上的衣衫經過昨天一整天的折騰,已經變得皺皺巴巴。
李寶珠取了一件干凈衣裙,脫下身上衣衫時,一點金光忽然飄了出來。
這是……
李寶珠蹲下身撿起金光,這不是在那寒冷山谷里摘的金色梅花嗎,怎么會出現在她身上。
李寶珠仔細的回想了一番,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多,她明明記得自己被凍的全身麻木動不了,怎么還能自己走回去,而且絲毫沒有記憶?
她恍惚記得似乎有人抱住她在天上飛,到底是誰呢,難道是自己在做夢?
忘記前塵往事的李寶珠只覺得記憶似乎開始變得紊亂起來。算了算了,不想了,李寶珠用力搖搖頭,只要活著就好,以后那山谷再也不去了。
她把那朵金色梅花放在桌子上,撿起衣服開始換衣服。紅秀在外面敲門道:“小姐我進來了。”
走進門來的紅秀一眼看到桌上那朵金色梅花,眼睛一亮,問道:“小姐這是哪來的?”
“呃,撿到的。”李寶珠敷衍道。
紅秀走過來幫李寶珠梳頭發,“在哪撿的,真好看呢,難得還有一股清香。也不知是不是粉蝶軒出來的新款……啊不如我用這個幫小姐做個簪子吧?”紅秀把這梅花當成了做出來的首飾。
“你還會做首飾?”李寶珠奇道,這紅秀也太心靈手巧了些。紅秀不好意思的笑道:“說不上好,以前閑的慌就做著玩兒,解悶的。”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竇氏慌里慌張闖了進來,滿臉驚懼的叫道:“姑娘,不好了,您那個小木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