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晚上,大家都在睡覺,并沒有人在外面。可是我知道,爸媽都在里面。我甚至聽到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我有些傻眼了,以我的認知,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情況是怎么回事。
這個時候,錢罐走了過來,臉上也是寫滿了吃驚。
“居然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世界把他們給關了進去,這和真實的世界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唯一的不足就是,和外界斷了聯(lián)系,時間一久,他們自然就會發(fā)現(xiàn)的。”
我猜王魁這么做是為了報復我,因為我他才會被白落辰給五馬分尸了,可是現(xiàn)在他不是好好地活著嗎,為什么還要將我們整個村子里的人抓起來,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
我實在是不懂,卻也沒有心情再多問他。現(xiàn)在,我只想讓他把村子里的人都放回來,讓他們去過正常的生活。
“你快放他們出來,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
我怒視著他,冷冷地說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看著我冷笑。這笑容,讓我頭皮發(fā)麻,更覺不安。
白落辰走了過來,看了看盒子里面,搖著頭對我說道:“把他們放出來也沒用的,反而會害了他們。”
“為什么?”
我不解。
難不成這個虛假的世界會比真實的世界要好嗎?
錢罐接過話說道:“這里面的,并不是完整的他們,只是他們的靈魂罷了。如果找不到肉身卻把靈魂放出來的話,他們的靈魂找不到歸宿,很快就會變成孤魂野鬼的。”
這只是靈魂?那肉身呢?
我直接走過去拽起王魁的衣領說道:“肉身呢?你把他們的肉身放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長的不夠嚇人,還是實在是沒有氣勢。王魁只是看著我,并沒有一絲要開口的意思。無奈之下,我只能是看向了白落辰。
王魁不怕我,但是白落辰,他肯定怕的。
白落辰并沒有著急問他的話,而是走到他身邊,聲音輕飄飄的。
“只要成為了夜游族的人,只要靈魂不滅,便可以不老不死不滅。但如果靈魂滅了,可就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王魁。王魁已經是有些動搖,張了張嘴想開口了。
白落辰冷笑一聲,繼續(xù)說道:“王魁,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最久。念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上,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快說,他們的肉身在哪里?”
明明從他嘴里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輕聲細語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致命的威懾力。王魁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一滴又一滴。
整個夜游族有誰不怕白落辰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他看著白落辰哆嗦了一陣,最終還是開了口。
“我……我把他們放在空間之眼里面了,具體在哪個位置我也不記得了。”
空間之眼?我皺眉。那不就是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嗎?
“你怎么進到那里面的?”白落辰質問道。
王魁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我……我偷偷跟您學的。”
他的話音剛落,白落辰掌風朝著他一掃,王魁立馬就變成了一攤肉泥。而肉泥中間,有金色的閃著光的絲狀物在漂浮著。
難道,這就是白落辰所說的靈魂了?夜游族的靈魂,怎么和我們的不太一樣?
在靈魂的作用下,那肉泥在地上不停地蠕動著,竟似又要粘連在一起。
我想起白落辰說的不老不死不滅,深知他還會重新長成一個人,然后和沒事人一樣出現(xiàn)站在我面前。畢竟白落辰剛剛也說了,王魁跟了他那么多年,又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斷然不會輕易殺了他的。
可是我低估了白落辰的怒意,也不知偷學空間之眼是多大的罪行。只見白落辰右手輕輕抬了起來,掌心向上攤著,那靈魂便朝著他的掌心飛去。
絲狀物不停地扭動著,像是要擺脫這股巨大的吸引力,但卻只是徒勞。最終,太被白落辰捏在了手中。
“哼!”
只聽白落辰冷哼一聲,右手握緊輕輕一捏:“上乘法術也是你配學的?”
“啊!”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尖叫,王魁的靈魂就這么硬生生被白落辰給捏碎,變成了點點星光,飛散在了空中。地上的那攤肉泥也停止了蠕動,徹底變成了一堆腐肉。
這就完了?徹底狗帶了?
我看著白落辰冷若冰霜的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說實話,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觸到了他的底線,會不會像今天的王魁一樣,死的臉渣都不剩?
白落辰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臉蛋。我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木訥地看著他。
“什么?”
看向他時,我的眼中明顯多了一些懼意。
他似乎很不滿我這個樣子,眉頭一皺說道:“不打算找你爸媽了嗎?”
我搖頭。
他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開了空間之眼,錢罐第一個就跨了進去。
“快點,我還要去找我那傻徒弟呢!”
“走吧。”白落辰說道,朝我伸出了手。
我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想到剛才還有一條鮮活的命葬送在了他的手中,手怎么也不敢伸出去。最終我越過他,自己走了進去。
他收回手,面色沒有一絲尷尬,只是一個跨步,走在了我和錢罐的前面。
站在四條通道的前面,別說是我和錢罐了,就連白落辰,也不知道往哪邊走。我站在那里,估計是在想著那些肉身可能存放的時空。
最終,他選擇了走人間那一條通道。
人間每天生老病死的人不在少數(shù),而要想藏一顆石頭的辦法,就是把他放在一堆石頭的中間。
于是,當白落辰帶著我們站在市醫(yī)院太平間的門口時,我一點也不奇怪。我能想到的事情,他不可能想不到。
這里的太平間很大,平常時候根本就放不滿,所以,尸體是很有可能放在這里的。
“找吧。”
白落辰站在門口,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淡淡地對我說道。
“我……我找?”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舌頭都有些打結。我縱然膽子再大,但要面對一具又一具死尸,心里還是很害怕的。
“不然呢?你以為我會幫你找?”白落辰挑眉道。
我撇撇嘴沒再說話,硬著頭皮往那些蓋著白布的尸體走去。
指望白落辰會幫我,我真的沒想過。就他那高高在上像是從神臺下來的樣子,哪里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我走到第一張床面前,將白布掀開,頓時就嚇著了。
這個人估計是橫死的,右半邊臉和腦袋不知道被什么砸中,全都凹陷了下去,腦漿肉泥黏在了一起,眼睛瞪得老大,看起來特別惡心可怕。
“嘔~”
我一個沒忍住,直接彎下腰,扶著床就吐了起來。
錢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打開了第二張床的白布,一邊掀一邊說道:“真是個拔x無情的混蛋,讓一個孕婦自己做這種事,也只有你冥司夜次啊干得出來。”
錢罐明顯是在替我鳴不平,說的那叫一個義憤填膺。我扯著蒼白的嘴角勉強朝著他笑了笑,表達了我的感謝。
白落辰倒是不以為然,將雙手揣在褲兜里瀟灑地走了出去,一個轉身就再也沒了蹤影。
這家伙是要去哪里?
“快找啊,發(fā)什么呆呢!”
見我看著白落辰離去的方向出神,錢罐不免催促我道。
“哦。”
我應了一聲,正準備往前走,我面前的尸體卻是動了一下,接著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他的身體慢慢轉了過來,無神的雙眼直直地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