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我回來了。”顧莎摸著孔琉璃的名字,淚流滿面的臉上勉強(qiáng)地?cái)D出一絲比哭更難看的笑容,一聲遲到的“我回來了”孔琉璃卻再也沒辦法聽到。
秋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聲來,連呼吸都帶著鈍痛。從來沒參加過誰的喪禮的她,第一次真切地明白再也看不到、聽不到重要的人笑或哭,只能看著寫著她名字的木牌子,心里會是這般疼痛。
兩人在進(jìn)府前不約而同地抱著隱隱的期待,期待自己一進(jìn)府,孔琉璃就會笑著出來迎接她們,而看到靈位的那一刻,兩人才被現(xiàn)實(shí)敲醒了腦袋。
“琉璃,你再等等我,等我把王爺找回來,我一定不會讓那個(gè)女人留在府里的。欺負(fù)過你的人,害你離開人世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的!”顧莎鄭重地在孔琉璃的靈位前許下承諾,“一路走好,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來生我們再會?!?
秋秋聽到這里已經(jīng)泣不成聲,顧莎攬著她的肩膀,才勉強(qiáng)撐住了兩人都有些站不穩(wěn)的腿腳。
直到兩人情緒都穩(wěn)定了一些,秋秋終于能順暢地說出話來,她和孔琉璃說了許多話,顧莎都只是安靜地聽著,沒有再說其他。
想要說的,應(yīng)該說的,必須說的,那幾句話便已經(jīng)足夠。
兩人最后給孔琉璃上了香,便打算離開王府,可是剛出了靈堂,迎面就碰上了黎清清。
有丫鬟跟黎清清提起了府上來了兩個(gè)女人,在靈堂拜祭孔琉璃,黎清清一聽便趕來了,臉上是滿滿的怒色。
“糟了!”秋秋緊緊抓住了顧莎的衣服,身子都有些顫抖了,可能剛剛哭得太厲害。
顧莎拍了拍秋秋,示意她冷靜些,不要擔(dān)心。
“黎公主,實(shí)在不好意思,因?yàn)槟莻€(gè)家丁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睡著了,所以我們沒經(jīng)過允許就進(jìn)來了,但是我們只是拜祭一下好友,現(xiàn)在馬上就離開。”顧莎也不想惹事,盡量讓自己的話
聽起來禮貌一些,無害一些。
黎清清一聽顧莎對自己的稱呼便注定心情不會好起來,態(tài)度也更不會好到哪里去。“孤陋寡聞也該有點(diǎn)限度,我是六王府的王妃,公主不是你們赤國的百姓叫的。”
可是顧莎心情也不大好,剛剛那番話已經(jīng)是她最客氣的了,“據(jù)草民所知,六王爺?shù)耐蹂昵熬碗x家出走了,黎公主您也還未和王爺成親吧?那何來稱呼您為王妃的道理呢?草民才學(xué)疏淺,還請黎公主賜教?!?
這一番話說完,黎清清旁邊的丫鬟都倒吸了一口氣,這是黎清清最介懷的地方,這女人到底什么來頭竟然還真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黎清清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頂撞,比起孔琉璃發(fā)瘋般地亂放箭來說,顧莎這風(fēng)輕云淡的嘲諷更是讓黎清清覺得憤怒。
“黎公主,請息怒?!鳖櫳室鈱⒗韫鲯煸谧爝叢豢戏畔?,秋秋在她身后也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至少現(xiàn)在黎清清握著六王妃的權(quán)利,她們兩人身處黎清清所控制的六王府,這么硬拼真的好嗎……
“大膽!竟將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本妃讓你稱呼什么你稱呼什么便是,還有何好賜教?不問自取為竊,不傳自進(jìn)為闖,你們倆擅闖王府該當(dāng)何罪?”黎清清因?yàn)樘琢?,所以一生氣,臉上和脖子上就有明顯的紅。
“黎公主,我們并非心存歹念,只是想來看望已逝的好友,恰好開門家丁不知為何暈倒,我們探友心竊便擅自進(jìn)門,為此我們已經(jīng)道過歉了,我們會馬上離開,黎公主又何必降低自己來為難我們兩個(gè)市井草民呢?”顧莎把家丁的暈倒非常順溜地編成了自然現(xiàn)象。
幸好那個(gè)家丁沒有這么快醒來,不然那家丁說自己被人吹了粉才暈倒睡過去的,那可就穿幫了。
一直躲在顧莎身后的秋秋看著顧莎振振有詞的樣子,心里不得不感慨了一下,自己和顧莎的差距還真是大,明明是
理虧的一方,顧莎也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些話來,還故意一口一個(gè)黎公主來氣黎清清。
黎清清氣得不輕,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冷靜下來,輕蔑地笑了笑,尖銳的話語脫口而出,“呵,天下烏鴉一般黑,真不愧是孔琉璃的好友,和她一個(gè)德行!”
這話怎么聽怎么刺耳,顧莎臉上原本的微笑也掛不住了,“黎公主,逝者已矣,希望你不要再抹黑琉璃。”但是她還是保留著最后一絲風(fēng)度。
“抹黑?哈,原本就污濁下賤的人,不抹自黑還需要我抹黑她嗎?”黎清清見終于戳到了顧莎的痛楚,笑得十分得意。
“看來你是不懂要尊重逝者的道理是吧?”面對黎清清狠毒的謾罵顧莎的臉色一瞬間就沉了下來,面對黎清清狠毒的謾罵,看得秋秋也有些心慌,怕顧莎做出什么事來惹禍上身。
“草民,尊重也是要放在值得尊重的人身上的,像她這種千方百計(jì)想要勾引王爺,不檢點(diǎn)的蕩婦,我何必尊重?”黎清清越說越得意。
靠,你丫最好把牙關(guān)給我咬緊了!
顧莎看著黎清清一張一合的嘴巴,狠狠攥緊了拳頭,不想要再聽黎清清這頭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剛要上前賜她一拳秋秋卻死命拉住了她,看到她閃著淚光懇求的眼神,顧莎也找回了理智。
她不能朝黎清清揮拳,至少不是現(xiàn)在,如果她真的一拳頭下去,明天她倒是要離開這里了,但是秋秋和何扇的面攤也許就不保了。
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盡管她顧莎不是什么君子,十年她也嫌太長,但是這一會兒她還是能等的。
顧莎松開了拳頭,新帳舊賬,她的帳孔琉璃的帳,有朝一日她一定加倍討回來。
想著她從袖子里偷偷射出一根銀針來,扎中了身后的秋秋,秋秋感覺手臂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緊接著腦袋就劇烈暈眩起來,胃部一陣不適,嘔地一聲就吐出來,面色立馬變得蒼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