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求粉紅
祖宅門前一陣凌亂,排在**張彪那面的病人瞬間少了一小半,紛紛跑到秋菊這隊來,鬧得**張彪兩眼發直。
這就是所謂的翻云覆雨吧?
經師祖這么一折騰。
他們這個啥也不會的小師叔一轉眼就成了名人!
秋菊小臉紅撲撲的。
不是害羞,是心虛。
為了蠱惑人心,讓大家心甘情愿地接受甄十娘不能親自出診的事實,成功地疏散這些人,她才硬著頭皮站在大家面前使勁吹,這下好了,一粒小米硬是被她吹成了鳳凰山大的一頭牛。
現在,她可是不折不扣的小騙子了。
以后病人真要向膜拜甄十娘似的指名道姓讓她接診,可怎么辦啊。
這到底怎么回事?
那面陳皮和楊濤木雕泥塑般站在窗前。
“他怎么活了?”陳皮回頭問楊濤,目光傻傻的。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啪啪,楊濤抬手就是幾耳光,一腳將陳皮踹在地上。
呆愣愣地坐在地上,陳皮摸著火辣辣的臉,腦袋還有些迷糊,“……她怎么就把人給救活了呢?”
秋菊和馮喜也傻了似的看著甄十娘,“……這就是說,不是您及時出手阻攔,我們就把人給治死了?”馮喜錯愕的聲音里帶著股不可置信。
“……他們就是一群江湖醫騙” 想起對方有備而來,外面又聚了那么多人,她這面一旦治死了人,還不知怎么鬧騰呢,甄十娘就一陣后怕,饒是冷靜自持,她臉色也忍不住微微發白。“前不久上京城的廣生堂治死人的事兒就是這些人做的。”把他們行騙伎倆說了,看向立在一邊的馮十三,“不是馮十三發現這些人不對勁,一早隱在人群中追查。盜來解藥,今兒我們就徹底載了……”。
六指神偷馮十三之所以受到沈鐘磬垂愛,就是他這一手的神技,一見這些人來祖宅跪門哭喪。強勢求醫,他就嗅出了陰謀,不過一群江湖騙子,手段并沒有多高超。在馮十三這個行家面前,簡直就是小兒科。循著他們的眼神手勢和來回傳話,馮十三很快就追蹤到了陳皮楊濤藏身的醉仙樓。偷聽了他們的對話。神不知鬼不覺地盜出了陳皮身上的解藥。
“怕有閃失……”冬菊接著說道,“趁大家維持秩序之計,夫人扮成小廝親自出去給病人重新診了脈,又分析了馮大哥偷回的解藥后,才令奴婢端出去的。”嘻嘻笑道,“看著那滿滿一碗黑糊糊的湯藥,其實就是刷鍋水。藥丸在奴婢手里攥著呢。”
屋里小丫鬟就抿了嘴咯咯地笑。
“……夫人竟親自出去診脈了?”秋菊睜大了眼,“……連奴婢都沒發現。”轉向沉默不語的馮十三,“……想不道你一天跟個悶葫蘆似的,還有這兩手!”美麗的大眼少有地露出一抹崇拜。
馮十三臉騰地紅到了耳根,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逗得小丫鬟又一陣咯咯地笑。
甄十娘見了也忍不住搖搖頭。
大廳里洋溢著一股喜悅的氣息,首戰告捷,甄十娘心情特別好,“今兒讓廚房加兩個菜,好好犒賞犒賞大家。”
“奴婢就去傳話……”夏菊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有小丫鬟進來回話,“蒲侍衛回來了。”
“……屬下辦事不利,逃掉了兩個首領。”一進門,蒲波就給甄十娘躬身請罪。
救活那人后,這些人一離開,甄十娘就讓蒲波帶人追了上去,算計了她以后還想走?
哪有那么便宜的,好歹她也是個將軍夫人!
沒想的做了這么充份的準備,竟還讓對方的頭頭給跑了。
甄十娘坐直身子,“……有沒有問出是誰主使的?”
蒲波搖搖頭,“他們只是奉命做事,行騙藥物都是一個外號叫橘皮九的人提供的,他們組織中專門有人單獨和橘皮九聯系,我們抓到的人都沒見過他,更不知道他的來歷”語氣有些自責,“可惜,屬下帶人去醉仙樓時,那里的人已經跑了。”知道是醫騙,可甄十娘也想因勢導利借這個機會給自己的徒弟立威揚名,順利疏散門口的病人,才沒立即抓人,不想,竟讓對方跑了。
甄十娘微微有些失望,“……這么說還是不知道誰主使的?”
“蒲侍衛畢竟是軍中之人,不了解這些地頭蛇”顧彥浦開口說道,“……夫人還是交給官府吧,這種事情他們最擅長,有了線索,這些人早晚會被緝拿歸案。”
想想也是,甄十娘就點點頭。
當初甄十娘在宮里不過就抱怨了一句,嫌侍衛太多沒地方住,沈鐘磬就張羅著要把祖宅北面那趟房子都買下來,甄十娘當時以為不過是個玩笑,誰知余慶竟真奉命花高價把那趟房子里的人家安置后,全買了下來……
鬧得甄十娘哭笑不得。
現在她的丫鬟都可以一人一屋了。
房子太多住不了,又趕上門外求醫的人太多,甄十娘索性就勢把臨街那半趟房子改造成醫館。
沒有模仿古代的醫館進門就是一個大前堂,賣藥坐診都在一起,參照記憶中前世醫院的建筑模式,甄十娘對醫館統一規劃,除了一進門的中央大堂外,又專門設置了診室、病房、急診室、手術室、藥房、還專門劃出了一塊傳染病房和一個超大的會議室,用來開會、培訓。
有銀子好辦事,幾天功夫,醫館便改造完成了。
粉白的墻壁,通透的大玻璃,雕工精致的小門牌,方便簡潔的候診椅,雪白的窗簾,一進大堂就給人一種窗明幾凈的酣暢,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就舒暢幾分。
“……師祖的醫館可真是別具一格。”瞧見回廊中一溜十幾個門上都掛了一模一樣寫了診室兩字的精致小牌,**張彪笑呵呵地看著甄十娘,“這么多診室。比軍醫院還奢侈,師祖打算請多少大夫啊?”
甄十娘微微地笑,“……外面那么多病人呢,大夫少了怎么夠用?”
**張彪頓時睜大了眼。
不是太醫院和軍醫院。民間醫館大都一兩個大夫,那些名聲響亮的醫道世家,頂多帶幾個徒弟罷了,這里建了這么多診室。他們也只以為是甄十娘為掛了牌好看,里面就是堆放雜物用的,剛剛不過一句玩笑話。
沒想到,他們的小師祖竟說大夫少了不夠用!
不會吧?
這里好像有十幾間診室呢。難道,師祖真打算雇上十幾個大夫來?
除了太醫院和軍醫院,民間好像還真沒有這么干的!
呆呆地對望著。忽然。**張彪撒腿跑到回廊盡頭,一間一間地數起來……
“……總是婦道人家,這樣能行嗎?”喜鵲第一次來這里,看著醫館中央大廳靠門的一整面壁墻上圖形并茂地貼滿了各種衛生小常識,裝飾的有模有樣,臉上不無擔憂。
以女子之身行醫,甄十娘前些日子就差點丟了性命。現在竟又大張旗鼓地開醫館,她家夫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怎么不行?”低頭翻著日歷,甄十娘眼皮都沒動,“我可是萬歲諭旨賜封的四品游醫,沒個醫館托著,怎么能彰顯我身份啊?”輕緩的語氣帶著三分調侃。
焗這么多病人來祖宅折騰她,那些人就是賭她顧忌沈鐘磬和老夫人,不敢拋頭露面開館行醫吧?
那她就告訴他們,什么叫膽大妄為!
和沈鐘磬在一起久了,甄十娘這以后也潛移默化地學了他三成霸氣,行事決斷比以前都少了顧忌。
“……就六月初五吧。”在日歷上做了個標記,甄十娘抬起頭,“是個黃道吉日,宜開市遷徙,醫館就在那天開業!”
見自己的話甄十娘全當耳邊風,喜鵲急得直跺腳,“圣旨說,您行醫得將軍允許。”又道,“一旦被將軍知道了……”
沈鐘磬臨走之前,可是嚴禁她家夫人行醫的!
現在沒經沈鐘磬同意硬開起了醫館,就等于違抗了圣旨。
“怕什么?”甄十娘語氣輕松隨意,“只要將軍同意了,我就不算違旨。” 嘴里說著,心里也在問自己,“他知道了,會怎么樣呢?”
會暴怒吧?
氣的臉色發青,額頭的青筋暴起。
然后,知道他一旦強行關了這個醫館就等于她違抗圣旨犯了死罪,于是,他又會咬牙切齒地同意她繼續開下去吧?
想象著沈鐘磬會咬牙切齒認下這個醫館的模樣,甄十娘心里莫名的一陣溫暖,踏實。
這個煞星,脾氣暴歸暴,可她敢拿頭賭,即便再不滿她行醫問藥,他也不會把她推入絕境!
喜鵲卻沒甄十娘這么踏實樂觀,“夫人……”
“喜鵲姑姑放心,夫人說了,身為軍人,將軍最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見喜鵲尤不死心,秋菊嘻嘻地笑,“這醫館是被逼著開起來的,將軍不會責怪的。”
見秋菊也如是說,又想起外面如鶩般的病人,喜鵲就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她們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于是又商量道,“夫人算一算,醫館開業得張羅幾座席面?”喜鵲拿過甄十娘剛放下的日歷,“……還有三天,奴婢還得抓緊忙活呢。”
“上京那面除了干娘,別人就不通知了,再就左鄰右舍和我們這些人,算一算七八桌足夠了……”甄十娘想了想,“人少,也破費不了多少,席面索性就做好一些,不行就去醉仙樓訂吧,省心。”
喜鵲點頭應是,“……奴婢這就去醉仙樓和掌柜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