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自打他回了少年一句話,少年便磕了藥似的,一個勁地止不住地說,說了整整一節課,雖沒怎么影響到他,不過還是讓他見識到了話嘮的威力他可算是明白了班主任之前拉著他胳膊眼淚汪汪地警告他千萬不要搭理身旁的少年。
原來是這么個原因。
黎珂也不記得自個這節課b,b了多少,只知道下課鈴一響他就捧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
一直到下節課歷史課,他都是小心翼翼地捧著水杯喝的。
“唔……”
少年總算是不說話了,但也沒有像之前那樣一直抱著水杯發呆,偶爾還鼓起腮幫子沖著水杯內吹氣。
江沉記住教訓了,便集中注意力聽課,任身旁的人怎么鬧他也不會像上節課那樣再搭理他一句。
好像這樣做卻是有效果,身旁的少年果然安靜了,一直持續了半節課。
當江沉拿起筆袋中的另一只紅色水筆時,又突然聽到身旁的人喊:“……好想上廁所。”
……
晚自習的三節課宋姚一般出現的頻率不大,黎珂便趁這個機會跑出去了。
早上不比晚上,早上有太陽人也多極其容易被高二、三的那幫人看到,不過晚上就不一樣了。
晚上整個校園里黑漆漆的就算是有光也不一定能看出來。
就因為看不出來黎珂才想著跑到學校操場的小后門那兒買幾包方便面。
免得晚上肚子餓的時候沒填肚子的。
快跑到操場的時候,黎珂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周圍,確認周圍沒有熟悉的人他便趕緊跑了。
買完方便面他又跑了一趟廁所,這才慢悠悠地回了班。
然而他不知道此時宋姚就在班里,踏進三班的時候下意識地打了聲報告,拖著長長的綿羊音,將兩個字念到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進來。”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炸起,聽的黎珂渾身一哆嗦,雙手下意識地抱住了裹在胸前衣服里的方便面。
“老師好。”
黎珂滿臉笑意地對講臺上坐著的女人打了聲招呼,神色不緊不慌地往前走。
“去哪兒了?”
“去上廁所了。老師我最近肚子疼,吃了藥也沒用,唉特影響我學習。”
“影響你學習?你可以選擇拿書去廁所學習,我看咱學校的廁所不論男女廁所都有燈,你可以一邊蹲一邊學。”
宋姚就默默地看那崽子怎么回答她,還學習呢,天天上課睡覺打游戲好意思說學習這兩個字嗎?
“行啊老師。”
黎珂聽到這話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讓他寫檢查聽雞湯,那才是真的要命。
說完他便徑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偷偷將方便面一揣隨便翻了幾本書,便當著全班吃瓜同學的面走向了班門口。
“老師再見。”
“等會兒!回來!”
宋姚是真沒想到這小崽子如今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地步,她剛才在操場那兒見到這崽子了,心想不知道又做什么壞事呢,她就想單純地問一下,誰知道人不但不承認還一臉無辜。
“老師還有什么事嗎?”
黎珂睜大了他的卡姿蘭大眼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回去!坐你位子上去!”
“哦~”
宋姚看著他的身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從他上高一開始這小崽子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不好好學了反而還越來越不聽話了,而且除了她的話他都聽,她是實在不理解他的心思。
宋姚相到最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后還是離開了教室。
黎珂回到座位上向四周掃了一眼,最后將視線停留在了身旁的黑衣少年身上,兩秒鐘后又把視線挪開了。
“遠子她剛來的時候說了什么沒?”
“啊……沒啊。”
“真的?”
“真的。”
任遠捂著臉強行憋住了笑意,他本來是要說的,可一聽到黎狗子的聲音就下意識地想起了小毛說的,護他歸護他,該坑還是要坑的。
誰叫他老是不長記性。
而一旁的腐女同桌卻是不解,再看了無數眼江沉后戀戀不舍地移開眼神試圖將真話告訴他,卻被任遠給打斷了。
“別說,小心毛文宇下課來煩你。”
說著還瞟了一眼腐女同桌的新目標:“現在別說,以后你想怎么組怎么組我負責支持。”
“嘿嘿,你說的,那我不說了。”
腐女同桌有個特殊的愛好那就是喜歡組cp,自打今天新同學轉來她就已經瘋了,在江沉沒在班的日子里左喊一個cp右喊一個cp。
甚至都把新同學和數學老師組一起了,不過這個愛好也挺方便的,這樣也免了很多麻煩活。
然而一心要想著他的方便面而忽略了前桌的對話已經身旁人眼神的黎珂,悄瞇瞇地把手伸進課桌里將方便面轉移到了書包里,這才放心地趴在桌上睡覺。
白熾燈的燈光雖不及白天的大太陽光那樣刺眼,但也挺刺眼的尤其是后排這兩燈,不知道是多少瓦的但就是出奇的亮,是上個學期他坐在這里那一周之內換的,宋姚說是為了讓同學們好好學習,其實是不讓黎珂睡覺來著。
也的確,還真沒辜負她的一番苦心,他卻是是被照的睡不著,于是就給他打游戲提供了方便,手往桌上一伸,光往臉上一照,提神又醒腦,打排五次,四次是超神。
其他晚上偶爾想睡覺他會拿校服外套往頭上罩,這樣就不太怎么被影響。
而今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從他下課把方便面分給哥幾個開始他腦子就昏昏沉沉的,一著桌就能睡著一直睡到第三節課下課。
黎珂扶著墻慢悠悠地往前走,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若有人拿鏡子放在他面前,便能看到他那張蒼白如雪的臉頰。
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十分的虛弱無力像只被剪了指甲的小白貓,褪去了鋒芒變得乖巧又虛弱。
小毛和余澤一下課就被老師給叫到了辦公室,清華回了南樓的寢室,只剩下顧磊和他倆個人了。
顧磊從見他就感覺他不太對勁,臉上是依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身體也是毫無異樣地往前運動著,一只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很尋常的動作卻讓顧磊嚇出了一身汗。
黎珂勾著他向前走時胳膊又不小心蹭到他的臉頰,滾燙的溫度讓他差點把對方丟出去。
“靠,狗子你發燒了?”
顧磊下意識地艸了一句,隨后拉起對方便奔向了醫務室。
上節課不是還好好堵嗎?怎能突然間就發燒了。
思考間就到了學校的醫務室,可那醫務室的燈沒亮門沒開,顧磊又不得不把燒的快懵完的黎珂帶回宿舍。
“你說你咋不早說非得難受的不行才吱應?”
顧磊托著身邊的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等好不容易快走進宿舍大門了,黎珂突然間清醒了過來,推開了顧磊,坐到床邊發呆。
見他這樣,顧磊也是很無奈了,見他狀態勉強還行,便轉身去了隔壁宿舍。
他宿舍就在狗子的隔壁,床頭上放著的包里有支體溫計和幾包退燒藥。
還好有老媽塞給他的藥,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辦好。
將體溫計遞到黎珂手中之后,顧磊便那瓶子接熱水去了。
體溫計一夾好,黎珂便把床上的被子拉到了身上,裹成了粽子。
江沉抱著新校服進寢室時下意識堵掃了對面一眼,對面的門沒關,燈亮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在里面打哆嗦。
一向討厭不明黑色玩意的江沉一見到這身體便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好看的眉頭皺了皺隨后關上了門。
顧磊接水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床上原本乖巧量體溫的黎珂不見了,只有一個圓滾滾的棉被團子。
撥開棉被團子后才瞥見了黎珂的臉,對于已經見過他無數次生病犯二的顧磊表示他一點都不吃驚。
從他懷里拿出快要被夾碎的體溫計,瞅了瞅:三十九度八。
燒的有點高。
事不宜遲他便給他喂了退燒藥把人重新埋在了被團里。
埋完之后恰巧余澤和小毛都回來了,他這才放心地回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