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大喜日子,父親大人這么做,貌似很不吉利吧”宿連杰牽著秦雨的手,慢慢走了過來,臉上的微笑還是那般無二,對著羅玉塵和楊秀博點點頭,從桌子上拿起一杯酒遞給秦雨又轉(zhuǎn)頭對宿士城說道“我和雨兒新婚,還沒來得及敬酒呢”秦雨聽聞,嬌滴滴的端起酒杯,遞給宿士城,嬌聲嬌氣的說道“恭敬父親大人”宿士城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和宿連杰,羅玉塵楊秀博三人談笑風(fēng)生,仿佛剛才的暴起殺人是另一人一般,宿連杰也完全不提剛才之事,一片父慈子孝,天倫之樂,可楊秀博羅玉塵二人的背后已經(jīng)是濕潤一片。
日落西山,晚霞已經(jīng)蔓延天邊,野獸的叫吼也越來越頻繁,宿連杰和楊秀博羅玉塵三人從寨子之中走了出來,宿連杰抬頭看了看天色,對二人說道“眼下天色已晚,你們真就不在過夜之后再走了么?”楊秀博答道“我們離開宗派已經(jīng)有半月多光景,在不復(fù)命,恐怕師門該著急了”宿連杰聽聞,也不再言語,為二人叫來快馬,說一聲后會有期,便回去寨子之中,楊秀博羅玉塵看著宿連杰的背影,卻不能說寫什么,宿士城喜怒無常,誰知道什么時候?qū)ψ约翰焕诵逓榈拖拢瑢嵲诓桓揖昧簦上捱B杰一直以來的照顧,二人對望一眼,相對無言,騎上馬,便催馬前行。
寨子之中,宿士城閉眼凝神,不怒自威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心中的想法,手指輕敲椅子把手,篤篤篤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回蕩,一陣敲門聲,打破宿士城的節(jié)奏,宿士城停下敲打,卻沒有睜開眼睛,便喚來人進門,只見推門進來的二人,一人身材矮小,臉頰兩邊還有兩撇胡子,彎著腰,一身黑色長衣,一副下人模樣,另一人卻昂首挺胸,穿著一身獸皮,胸口外露,上面錯綜無數(shù)的傷疤,宿士城睜開眼睛,說道“他們二人出寨子去了”二人輕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著了,接下來宿士城卻沒有說話,只是又默默敲著椅子,二人也不言語,屋子一下子陷入沉寂,只剩下篤篤的敲打聲,一轉(zhuǎn)眼,天空竟然已經(jīng)泛起亮光,沉寂之間,竟然已經(jīng)是一夜過去,寨子也開始斷斷續(xù)續(xù)有炊煙升起,宿士城手一停,問道“都來了么”沒有前言后語,突兀的一句話,二人卻直接應(yīng)道“事不順利,您走之后不久,我們就被發(fā)現(xiàn)了,蘇斷站死,蘇荷重傷,趙迅吸引追擊之?dāng)持慌乱彩莾炊鄻O少,我們二人和錢豹,錢虎兵分兩路撤離,我們回來時候很仔細,沒有尾巴,不過事情已經(jīng)證實,和三長老所猜想的一模一樣。”宿士城聽聞之后,右手狠狠一握,椅子把手立刻化為粉末,片刻之后說道“連杰差點身死,我不得不歸,連杰的生死,事關(guān)重大,絕對不能馬虎!事情既然已經(jīng)證實,言樹,你立刻聯(lián)系族中,戰(zhàn)四野,你去追殺楊秀博羅玉塵二人。”那低頭的人答應(yīng)一聲退出房中,那傲然漢子卻一動不動。宿士城說道“戰(zhàn)四野,你有什么疑慮么?”戰(zhàn)四野答道“我族之人之恩圖報,宿連杰雖然是……,暫且不說這個,但是他們救我族之人一命,為何不報答,反而要追殺,四野不明白”宿士城嘆了口氣,說道“此事我也知道不妥,但是秦雨和我說過當(dāng)時情況,那羅玉塵會陣宗神行術(shù),便是陣宗之人不假,可那楊秀博身負長劍,又是秀輩,應(yīng)該是劍宗弟子,可他為什么不敢承認,劍宗來人,我當(dāng)場引薦,若是楊秀博當(dāng)場承認是劍宗之人,我必定客客氣氣以禮相待,我在個格殺陳秀然之后,楊秀博竟然沒有反應(yīng),事有反常必為妖,他雖然救連杰一命,但我也摘靈果救他楊秀博一命,一命抵一命,眼下我族處在萬分重要的時刻,萬萬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戰(zhàn)四野聽聞之后,思考了半天,終于領(lǐng)命而出,宿士城看著推門而出的戰(zhàn)四野,低頭輕語道“事有反常必為妖,有妖啊,嘿。”
如果楊秀博知道陳秀然之死竟然是宿士城試探自己的手段,楊秀博恐怕會立刻回去找宿士城拼命,可惜二人已經(jīng)被宿士城的變臉速度和高深莫測的修為嚇的不行,哪里還有什么心情去揣摩宿士城的心理想法,二人披星趕月,一晚沒有休息,一路快馬加鞭,仿佛背后有什么洪荒野獸追趕一樣,直到太陽漏出臉來的那一刻,二人才深深呼出一口氣,二人渾身衣物已經(jīng)濕透,不知道是露水,還是二人的冷汗。
羅玉塵翻身下馬,在小溪邊狠狠擦了擦臉,說道“真不知道宿連杰是怎么忍受這樣的老爹的,太可怕了”楊秀博站在地上,雙手展開,閉著眼睛達到“雖然喜怒無常吧,但是修為真的很強,總有一天,我也要不借助任何外力,飛在天上,在天上看風(fēng)景美人,肯定感覺不一樣”羅玉塵嘿嘿一笑,突然猛地說道“阿貍姑娘?”話音沒落,只見楊秀博立刻轉(zhuǎn)身,臉上掛滿微笑,只是背后哪有半點人影,聽到羅玉塵哈哈怪笑聲,楊秀博惱羞成怒,運轉(zhuǎn)靈氣,回手一掌,掌風(fēng)竟然把羅玉塵直接吹進水里,羅玉塵哪里肯干,從水里爬出就準備揚水坡向楊秀博,卻看到楊秀博看著自己的手掌發(fā)呆,羅玉塵納悶的說道“秀博,你這是怎么了,算算姻緣啊?”楊秀博愣愣的說道“自從醒來,我便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剛才我就是輕輕運了點靈氣,竟然吹起了掌風(fēng)!我竟然靈氣透體了!”羅玉塵思索之后說道“你喝了宿連杰洗澡的寒潭水,又吃了什么火炎果,宿士城說過,你醒來之后功力會有長進,想不到竟然是真的,靈氣透體是什么意思?”楊秀博哈哈一笑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靈氣透體之后再修行幾年便可以御物飛行啦”羅玉塵這才想起,眼前這人也不過是剛剛?cè)雵阆律降膭ψ诘茏樱贿^楊秀博身有奇遇,竟然不知不覺間便靈氣透體,也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修行到如此地步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宿連杰昨夜大婚剛過,凌晨太陽初升之時便起身出房,碧波寒潭不能見光,否則溫度極低,多年修行,宿連杰從必須每夜沒有半點陽光之時進入寒潭已經(jīng)可以再太陽初升之時修行了,進步也是飛速,結(jié)合前幾日的領(lǐng)悟,想來已經(jīng)不必在呆著瀑布底下躲避陽光了,等什么時候可以在正午之時在潭水中央修行,那時候功法必然已經(jīng)可以進入下步階段,宿連杰想想身體的原因,握緊拳頭,自己必須努力修行,不夠快,雖然自己已經(jīng)被稱為族中天才,可自己修為提升的還是不夠快,就在宿連杰暗自思量的時候,一聲聲響響起,只見戰(zhàn)四野竟然從父親房中退了出來,心中疑惑,便跟了過去,只見戰(zhàn)四野左拐右拐竟然又奔寨外而去,心中的疑慮壓制不住,宿連杰喊到“四野!”戰(zhàn)四野身子一僵,回頭一看,本來倨傲的臉上僵硬的揚起一點弧度,笑的很是詭異,宿連杰見怪不怪說道“這么久了,還沒習(xí)慣?”戰(zhàn)四野揚了揚手說道“畢竟這么多年了,多少會不習(xí)慣,少爺不愧是少爺,這么早就習(xí)慣了”宿連杰擺擺手說道“沒通過試煉之前,我哪里是什么少爺,不過我認阿貍為妹妹了,她卻是正經(jīng)的小姐,大家都早就習(xí)慣了,就你沒習(xí)慣”戰(zhàn)四野繼續(xù)以詭異的表情笑著,沒有說話,宿連杰說道“情況怎么樣”戰(zhàn)四野神色變換,便把昨晚和宿士城稟報的事,又和宿連杰說了一遍,宿連杰聽聞之后嘆了口氣說道“都怪我實力不濟,強行修煉,差點身死于寒潭之中,是我思慮不周,如果我死了,只怕也會連累你們這些人了,若是我父親在,就算不能帶你們?nèi)矶耍膊荒芩纻绱藨K重。”戰(zhàn)四野聽聞之后急忙說道“此事不怪少爺,距離考核還有五十年之久,以屬下看來,出了大公子還八公子,其他人都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宿連杰卻沒有說道“我們從無數(shù)少年之中拼殺而出,多少年來,夜夜不能安然入睡,生怕身邊的同伴趁著自己睡著之中斬殺自己,如今就剩下我們十個,哪一個都是心機無比復(fù)雜,城府極深之輩,又哪是你能揣測的”戰(zhàn)四野沉默了半天,怪自己不該提前此事,可眼下話題以起,宿連杰也想起了往事,自己有能說什么,想了半天,也只好說道“少爺,您,別怪老爺,老爺也是迫不得已的”宿連杰聽聞卻是灑脫一笑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從出生以來就不能決定的,既然我們不能決定起點和終點,但是我們可以決定在路途之上我們是選擇無比耀眼還是默默無聞,我如果怪他,又怎么會叫他爹呢,放心吧,我如今認阿貍為妹妹,如果我失敗,請你代為照顧!”戰(zhàn)四野狠狠的點了點頭,稱還有要事要辦,轉(zhuǎn)身而去,就在這時只聽宿連杰喊到“野哥!”戰(zhàn)四野立刻站住身形,多少年沒有的稱呼,再次聽見,卻如此陌生,戰(zhàn)四野在死亡邊緣游歷數(shù)次之人竟是不敢轉(zhuǎn)身,只聽宿連杰在身后說道“野哥,我知道此事關(guān)乎重大,但是,楊秀博和羅玉塵好像是真的拿我當(dāng)朋友的,如果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好么?”戰(zhàn)四野雙手握拳,伸開,握緊,數(shù)次之后,輕輕點了點頭,大步流星,朝寨子之外走去,宿連杰抬頭看看已經(jīng)露出大半的太陽,微微一笑,也朝寒潭走去,天下間,人來人往,誰又能執(zhí)筆于手,潑墨天下,能做的只是隨波逐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