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女裝

次日起牀，正在吃早飯，煙翠滿臉春風的走來，手裡拿著一張絹紙。

沉歡埋頭喝粥，雲裳接過來一看，欣喜道：“是凌公子讓人送來的宮宴菜譜。”

沉歡擡頭，拿手絹抹了抹嘴角，“多管閒事。”

“姑娘難道有準備了？”雲裳問。

“姑娘，這可是宮宴啊，我們再能幹，姑娘再懂菜，那也是在民間，萬一皇上不喜歡，那豈不是……”煙翠有些著急，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沉歡將手絹丟在桌子上，“就是因爲我們不擅長宮宴，纔不能再用宮中的方式做這次的宮宴，否則，我們能超越了去？放心，我不會用你們的腦袋玩笑的。”

雲裳有些放心了，“那姑娘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沉歡從懷裡掏出一封封了蠟的信，“讓滷大按照我寫的時間，一刻不能晚的將東西備齊。你告訴他，如果他敢給我少一樣，我扣他一千兩銀子。”

雲裳笑著點頭，“就算不扣，滷公子也不敢耽誤姑娘的事情。”

沉歡笑笑，“煙翠，這十天裡，我們閉門不見客。誰也不準打擾我。”

煙翠忙應著，剛轉身就遇到秦鈺。

“大爺。”煙翠行了禮，感覺不對，湊上去仔細瞧，“大爺，您有喜了？”

本來春風滿面的秦鈺臉頓時通紅，伸手在她腦袋上一個暴慄，“胡說八道！”

煙翠嗷的叫了一聲，揉著腦袋，嘟囔著，“大爺紅光滿面的，可不是有喜事了嗎？”

雲裳笑著往裡讓秦鈺，“大爺快進來。吃了早飯沒有？”

沉歡擡頭看他，的確覺得他幾天有所不同。

“哥哥，你看上去很高興啊。”

秦鈺紅著臉，坐在她對面，“雲裳，我沒吃，你去幫我再端一份來。”

看著雲裳出去，沉歡笑意深了，“那麼神秘，有啥好事？”

秦鈺鼓足勇氣道：“曹公子給我介紹他妹妹。”

沉歡張大了嘴，好半響忍著笑，“什麼時候的事情？”

秦鈺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前日我去找曹公子敘舊……他主動提的。”

沉歡撫掌，“太好了。那你要不要和曹姑娘見一面？我讓姐姐安排去。”

秦鈺笑著說，“不用婉兒了，曹公子已經安排了。”

“是嗎？什麼時候啊？”沉歡樂了，曹玉可真性急啊。

“今天下午，約了到郊外見面。”

雲裳剛好端了一碗小米玉米粥，一盤小菜，三個肉包子進來。

“天啊，雲裳，趕緊將上次我幫哥哥做的新衣服取出來。”沉歡跳了起來。

雲裳笑著轉身進了裡屋，很快捧了一套淡藍色袍子，還配了一條白色繡著銀色雲紋的腰帶。

秦鈺感激的捧著新衣，“歡兒……”

“好了，哥哥，你可別煽情。”沉歡俏皮一笑，“表嬸和二舅母那麼努力的給你找合適的女孩子，你一個勁的推，我就猜到你有心怡的姑娘了。這也沒什麼好害臊的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秦鈺點頭，“有你這股妹妹實在太好了。哥哥也是希望儘快解決我的問題，這樣就可以全心幫你找個好婆……”

“好了。不許再說我的婚事。”沉歡忙擺手，見秦鈺欲言又止，好奇的問，“哥哥有什麼難處嗎？”

秦鈺憋了半天，才道：“我怕……曹姑娘看不上我。”

沉歡噗嗤笑了，“你擔心這個啊……那很有可能。”她收了笑，正經的看著秦鈺。

他頓時緊張了，“要是曹姑娘看不上我，我該怎麼辦？”

沉歡沉默半響，“哥哥爲何喜歡曹姑娘？”

秦鈺想了想，“我沒見過她，但是她既然是曹公子的孿生兄妹，一定模樣和品性是一樣的。”

這樣說來，不會出現誰不喜歡誰的事情了。

沉歡笑著點頭，“那就是說哥哥非常欣賞曹公子了。”

秦鈺笑了，“那是自然。他真的很好。”一個好字，帶出滿眼溫柔。

看得沉歡心裡都暖了。

兩情相悅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姐姐如此，哥哥也如此，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加讓人愉悅的呢？

秦鈺依約提前了近半個時辰就到了，這是個湖邊的小亭，往日裡沒有太多人來往，很是安靜。

小安遠遠的守著馬車，翹首看著大路，等著曹姑娘的馬車。

秦鈺心如脫兔，緊張得將桌面擺的點心挪了又挪。這些點心都是沉歡精心準備的，說是女孩子愛吃的。

快到時間時，大路上緩緩駛來一輛青灰色的馬車。

秦鈺忙整理衣裳前去迎接。

馬車上下來一個丫鬟，將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女子。

秦鈺心頓時劇跳起來，趕緊低下頭，拱手道：“在下秦某，冒昧來見姑娘。你……哥哥沒有來？”

曹玉和晴兒對視一眼，兩人抿嘴一笑。

“我哥哥怕打擾我們說話，所以沒來。”曹玉輕柔的聲音如冬日暖風拂過秦鈺的心田。

她和曹毅的聲音極像，秦鈺莫名心安下來，反而不那麼慌亂了。

他擡眸，忽然一怔，就算他做好思想準備，也沒想到曹姑娘和曹毅長得一模一樣啊。

尤其是那對眼睛，亮亮的，仿若一對發亮的黑玉，看得人心清澈如清潭。

曹玉舉袖掩住嘴，微微一笑，“秦公子打算就這樣站著說話嗎？”

秦鈺忙側身，“請姑娘進亭子吧，我帶了些茶點來，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曹玉彎彎腰，“謝公子。”

兩人默默無語的茶過兩巡，同時擡頭。

“秦公子……”

“曹姑娘……”

兩人猛然住口，不由對視笑了起來。

“姑娘先說。”秦鈺溫婉道。

曹玉微微一笑：“秦公子和我哥哥關係極好。”

秦鈺點頭，“是，你哥哥人特別好，和我心意相通，同窗三載，我們已經情同手足。”

曹玉心裡一暖，“我也聽哥哥說了。只是……我想知道，你來見我是爲了我哥哥還是……”

秦鈺臉微紅，“自然是首先因爲你哥哥。他說你和他長得一模一樣，脾性也是一樣。我就想……一睹姑娘風采，今日一見，果然……哦，不，比你哥哥還要美……。”說完，秦鈺忙站起來，“如在下語言有失，請姑娘見諒。”

曹玉抿嘴笑著，“好了，既然我們都知道我和哥哥一樣，那就不要太見外了。我可是很隨意的。”

秦鈺這才放心，哈哈笑著，坐下，親自爲她倒了茶，因靠近，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居然和她哥哥一樣。

曹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忍著笑意，“秦公子，不要把我和哥哥好混了。”

秦鈺臉一紅，“不過你們兩真是……如果你穿男裝，說不定還真有些區分不出來。”

站在臺階下的小安一直盯著晴兒。

晴兒故意扭開臉，不讓他看到。

小安實在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亭中，他忽然跳過去，一把抓住晴兒的手腕，低聲問，“你……你不是曹公子的書童嗎？”

晴兒嚇得趕緊一把抓住他，拖到距離亭子一段距離的的大石頭後面，低聲道：“是又怎麼樣？”

小安呆住了，好半響才緩過勁來，忙鬆了手，“你……你是女的？”

晴兒俏皮的晃了晃腦袋，“是啊，怎麼了？”

“媽呀！”小安抱著身子，“你……你……”

晴兒噗嗤的笑了，“我看了你的身子，怎麼樣呢？”說著就要裝作上來扯他的衣服。

小安嚇得跳開，“你……你怎麼那麼不害臊啊！”

晴兒低低的笑了起來，“是我要看的嗎？你是一定要拉著我要我幫你……”她的臉頓時紅了。

小安臉也紅了，“誰知道你們這樣騙人啊！啊！曹公子……曹姑娘……啊啊啊，大爺……大爺……”

晴兒急了，忙用手捂住小安的嘴巴，“別叫啊。你沒看到你家公子和我家姑娘聊得甚好。”

小安一巴掌打開她的手，“男女授受不親。”

晴兒白了他一眼，“那就離開我遠點。”說著，甩手走了兩步，轉身瞪著小安，“警告你，我家姑娘喜歡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也是喜歡我們姑娘的，你要是敢壞了他們的事情，我就把你的嗅事宣揚出去。”

小安臉頓時大紅，不敢說話。

晴兒走到曹玉身後，“姑娘，時候不早了。”

秦鈺一怔，看了一眼天空，兩人聊得忘了時候，一下過了好幾個時辰。

曹玉站起來，“秦公子，小女子先回去了。”

“曹姑娘。”秦鈺急了，一步上前。

曹玉擡頭看他，“公子有何話？”

秦鈺對著她那雙熟悉溫暖的眼睛，鼓足勇氣道：“不知……姑娘可願意讓我上門提親。”

曹玉耳根微紅，“你不是因爲哥哥？”

“不是。”秦鈺急道，“你哥哥雖然和我關係很好，可男女之間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我不會爲了你哥哥，毀了你的一生。”

曹玉笑了，“好，那你可知道，我父親是二品命官，若是不允你要如何？”

秦鈺咬脣，“我知道，我只需要知道姑娘的心意。只要姑娘願意，秦鈺一定會努力的。待宮宴後，我表叔會舉薦我去戶部，我對生意上的事情已經算精通，一定會在一兩年內獲得品階。姑娘今年方15歲，可願意等我？”

曹玉點頭，“願意。”

秦鈺高興的一揮手，“好，好。宮宴後，我就請人去曹府求親。”

曹玉臉一紅，不再說話，快步上了車。

晴兒將掀起的窗簾放下，笑著說，“秦公子一直看著姑娘的馬車，看來秦公子真的喜歡姑娘。”

曹玉笑著沒說話。

晴兒忽然收了笑，“那夫人那邊要怎麼辦啊？”

曹玉聞言笑意收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