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莊原本是村莊,后來劃分的時候,稍微一運作,村子就變成了小鎮(zhèn)。
雖然名字沒有變,里面居住的人也沒有變,依舊是青磚綠瓦,小橋流水。
唐川沒又怎么去過北方,也沒有來過太南方的地方,周家莊對他而言,就已經(jīng)夠遠(yuǎn)的了。
南國這個時節(jié)已經(jīng)沒了冰雪,是冬天之中最暖和的幾天,春天似乎就在眼前。
一路上,唐川看到的大多如此,流動的河水,枝頭不時撲騰而過的不知名小鳥。
出乎意料的是,唐川連續(xù)問了好幾個人,都沒人知道周家莊的存在,至于周家莊所在的那個縣,知道的人也不多。
微微驚訝之后,他便釋然,平凡人所求不過是一日三餐,一份穩(wěn)定而體面地工作。對外界,少年希冀的是大城市,而非一個并不知名的小鎮(zhèn)。
沿著國道,周圍的目光從來未曾斷絕過。對于周遭的居民而言,每年這個時節(jié)的豪車便會通過此處,前往不遠(yuǎn)處的縣城,已經(jīng)司空見慣。
唐川只是其中一員。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唐川才到周家莊。
莊外是一個露天的停車場,停放著為數(shù)不少的車輛。唐川的座駕不錯,卻算不上最頂尖的。
官宦世家的資本讓他為之側(cè)目,周偉忠已經(jīng)是一方父母官,而周元軍的老爸已經(jīng)是膠州半島上面的最頂尖的幾個人。
這還只是周家的冰山一角,更多的分支遍布在華夏的一個個城池,能者多是一地之長,才干不行的也能夠衣食無憂,這就是大家族的好處。
身為大家族的壞處同樣明顯,若是你沒有足夠的權(quán)勢,你的很多東西都將身不由己。小到婚嫁,大到人生的安排。
停好車,唐川還沒下車,一個身著羽絨服,牛仔褲的少年便上前問:“你是?我怎么沒見過你!”
他年雖不大,充其量也就十七八歲,臉上的稚嫩和警惕一樣多。
“你姓周?”唐川問。
他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周家莊有幾個不姓周的?”
“我找周小諾!”唐川有點氣結(jié),想著周小諾,才沒有好好的教育一番這小子。
他一愣,偏著頭,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唐川才問:“你就是他的男朋友?還不快叫表叔!”
說完話,他的嘴角便掛著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在唐川眼睛里跟沒有隱藏一個樣。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整天都想裝成大人,輩分高,不認(rèn)你又如何?!!”另一人走上前來,冷笑一聲道。
輩分這東西進入新世紀(jì)之后,雖然滅有太大的變化,卻沒有幾個人愿意當(dāng)自己的同齡人或一個小孩是長輩,平日間玩鬧不止,叫喊的也多是名字。
“你就是小諾姐姐的男朋友,唐川?”那人問,接著自我介紹:“我叫周煬,他是周偉宇。”
唐川了然,名字和字輩大部分時候都是相對應(yīng)的,這個周偉宇明顯就是跟周偉忠一輩的人。但是就連低一輩的人都不愿意給他面子,再加上他在這里做著迎賓,顯然身份不高。
自古恒存,規(guī)矩也是自古便有。
弱肉強食在大家族并不明顯,有的只是等級差別。周小諾,周元軍都是不說是最頂尖的枝干,也不是可有可無的枝枝蔓蔓。
眼前的“長輩”被小輩欺負(fù),停車場附近的 人不少,卻沒有人為他說話就可以證明一切。
“帶我去見周小諾!”唐川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閑扯可以有,大不是現(xiàn)在。
周煬面露難色,“小諾姐姐不在這里,他昨天晚上便跟人出海去了。現(xiàn)在具體在哪里,我聯(lián)系不上。”
唐川面無表情,一切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還未下車時,他就看到這里安靜祥和,要么是周小諾還在這里,就是海上發(fā)生的事,沒人知道。
“咳咳!”周偉宇咳嗽一聲,右手背在背上,裝作老成道:“我知道周小諾去哪里了!”
“說!”
唐川冷冰冰的字眼,和周煬不屑的目光一齊到了周偉宇的身上。
兩種不信任,并沒有讓周偉宇失掉原本的分寸,準(zhǔn)確說他現(xiàn)在沒有分寸。
“快說!”這是周煬,他的性格和名字里的煬字一樣。
周偉宇一咬牙:“我昨天聽說他們要去海燕群島。”
“海燕群島?”周煬面色一變,他是知道海燕群島的,那里風(fēng)景的確不錯。但密布的暗礁足以讓任何船只為之粉身碎骨。
“他們怎么會去哪里!”周煬一捏拳頭,卻找不到發(fā)泄的途徑。唐川的突兀到來自然是不會沒有原因的,而周家唯一一個能夠牽動唐川神經(jīng)的就是周小諾。
深吸一口氣,他把一切不好的念頭都拋出腦外,沉聲道:“唐大哥,小諾姐姐不會有什么意外的。”
唐川直白的說:“那只是最好的可能,海燕群島在哪里!”
周煬心一沉,還是道:“我?guī)闳グ桑 ?
“我也要去!”周偉宇趕忙道,簡單的幾句話讓他不明覺厲。他不笨,只是知道的不多,難以從只言片語推測出事情的原本模樣。
周煬嚴(yán)肅的拉住車門,頭一次沒有言語上打擊自己的小長輩:“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去了也只是幫倒忙!”
周偉宇也變得嚴(yán)肅:“以前沒人喜歡我,除了小諾姐姐,你們誰正眼看過我?”
“現(xiàn)在就是幫唐川帶路,我不能去?”他偷換概念,口中依舊是一個又一個的唐川。隨意的周煬心中苦笑不已。
那小子還不知道唐川的身份,只當(dāng)是小諾的男朋友,這樣一個身份。
唐川的身份在大舌頭的周元軍宣傳之下,在周家莊不說是人盡皆知,十個人至少有八個人知道小公舉周小諾有男朋友。
那八個人里面卻只有一二個知道唐川的身份來歷。
恰好,周煬就是其中一個,雖然不怎么害怕,也談不上多么親熱。
“走!”唐川沒什么空跟他廢話,自顧自的坐上了副駕駛,這條路算不上熟,也不知道怎么去哪個海燕群島。
周偉宇歡快的坐在了后面,把頭夾雜唐川和周煬中間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惹得周煬三番五次的威脅,才讓他安靜下來。
“海燕群島我去過!”這是他安靜下的第一句話,莫名卻不奇妙。
“就在去年,那里不像是自然地,而是人為的!”他繼續(xù)說。
周煬噗嗤一聲,笑噴了:“你就沒有去好好的看看書屋里面的書,第三個書架,第四本書!”
他啞然,他不喜歡看書,文言文為主題的書,他更是碰都不想碰。
“海燕群島其實是周家的私產(chǎn),不過那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它屬于另一幫人。不過,那是在很久以前,現(xiàn)在的海燕群島應(yīng)該是國家的。那些人還在不在沒人知道。”周煬將自己還記得的都說了出來,并不完整,還夾雜著不少的推測。
“這么說來,你很了解海燕群島了?”唐川看著周偉宇,問他。
這正是周偉宇想要的,他打直了身子,說:“我去年和周宇他們幾個去過一次海燕群島。”
周煬怒氣沖沖:“你們幾個作死都不叫上我!”
唐川看了看他們兩個,似乎懂了。
“那是他們強拉著我去的,再說了,你鐵定告密。” 周偉宇撇撇嘴,很看不上周煬的加了一句,“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這是他們難得的共同認(rèn)識——海燕群島不是什么好地方。
“周小諾為什么回去海燕群島?”唐川問。
周小諾的性格多變,除了裝作乖乖女的時候,其他都喜歡玩鬧。
這在青城還不是特別明顯,因為她只有同學(xué),朋友真沒幾個。
在周家莊就不是了,這里九成的都姓周,同齡人更是從小玩到大,不需要什么隱藏原來的自己。
周偉宇搖搖頭,他昨天才趕回來,還是知道聽說周小諾出海了,偶然的機會才知道她去的居然是海燕群島。
可就在這時候,族里讓他接待來賓,他沒辦法前往海燕群島,直到唐川的到來。
周煬也是因為這個才來找到周偉宇,雖然他們不對付,地位也是一高一低,卻不能抹去他們是同齡人的事實。
而另一個事實是,周小諾可能有危險。
唐川用手蒙住眼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這兩個家伙有同年齡段該有的一切,包括傻逼。
唐川唯一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出來的就是靠譜。
周偉宇周煬相視而冷哼,自顧自的說著關(guān)于海燕群島。
海燕群島,名字來源于海燕,早在上千年前,明面上的擁有者就是周家。
讓唐川最為關(guān)注的就是記載中,語焉不詳?shù)挠颉?
域是什么?普通人難以涉及的東西,那個年代已經(jīng)沒人能做到構(gòu)成大域。
而海燕群島可能就是一個宗門,想要構(gòu)建的大域中的一部分。
四海不比陸地,都有了自己的主人,縱使靈氣充足,建立宗門也要告知龍宮一聲。
古往今來,龍宮比不上大能,卻也是一方霸主,任意勢力在海面上都得給龍宮三分薄面。不是誰都像孫悟空一樣二愣子,傻不拉幾的打秋風(fēng)。
就像他做的事,放在旁人身上不被東海龍宮收拾了,也會被天庭拿去收買龍宮的心。
修真者想要在海島上建立宗門,就不得不跟東海龍宮打好關(guān)系,不然,嘿嘿嘿。
海燕群島就是一個靈氣充裕,在龍宮無主時期被強者生生煉化成為大域的例子。恩,一個失敗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