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56瘟疫漫延
千暮離繼續心情甚好的微笑,他的脣貼著她的耳際,似乎有炙熱的呼吸噴在容暖心的耳邊……
容暖心有些咬牙切齒了,直呼,自己爲何要聽他的?
心裡雖這麼想,但嘴上卻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於是她只得用眼角的餘光去瞪她,繼而再次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千暮離抽出一隻手在枕頭底下摸索了一番。
容暖心用眼角的餘光瞧見他的手裡多了一樣明晃晃的東西,似是聖旨。
“你看仔細了”千暮離勾脣一笑,刷的一下,將那聖旨在容暖心的前方打開,使得她能夠清清楚楚的看清上面的每一個字。
容暖心越看,臉色越加的蒼白……離京不過十多日,千暮離便使得皇上賜了婚,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按聖旨上的日期來看,婚期已近,難道容定遠沒有上奏她失蹤的消息麼?
若是到了婚期,她卻不在府內,豈不是欺君之罪?
容定遠不是傻子,千暮離更不是傻子,容暖心微微將目光移開,表示她已經看完了上面的東西,等待著千暮離下一步的動作。
千暮離笑得越加的魅惑,或許用猖狂來形容,會更貼切一些。
“北疆即將拋起腥風血雨,你說本將軍的婚事重要還是大齊的安危重要?這婚期只得拖延數月,到時候,定要帶著我們的孩子一塊回京,召告天下……你說好不好?”
如今,炎親王回京,這北疆便真真的落入了千暮離的手。
雖說容定遠手上還握有八十大軍,但以千暮離手上的二十大軍,加上皇室的三十萬風雲鐵騎,如何都能將容定遠擊得潰不成軍。
只是……燕國只怕要坐收漁翁之利了。
這一點,千暮離可曾想到?
容暖心此次來北疆,無非就是要揭穿容定遠的真面目,繼而扶持千暮遙與千暮離抗衡,誰知,局勢竟會演變成這樣。
按目前的情形來看,她除了與千暮離並肩作戰,別無他法。
咬緊牙關,容暖心微瞇雙眼,微微點了點頭。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她還必須去一趟燕國,過了前頭的連雲河,便是燕國的地界了,德馨在燕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所以,她必須親自去一趟,將德馨帶回來。
“你總算沒有辜負本將軍的厚愛,那麼,從今兒個起,爲了表現本將軍的愛國愛民,本將軍決定與你同起同食,同進同退!”
說罷,千暮離便替容暖心解了穴道,將手摟在她的腰跡,順勢一帶,二人便換了個位置,成了容暖心端坐牀沿,而千暮離臥牀不起……
便在這電光閃石之間,那木門‘呯’的一聲,被人大力的踢開了。
兩波人你爭我搶的往裡頭擠。
“你推什麼推,我不過想知道我家公子是否安好而已!”這是青水的聲音,指著對方的鼻子,一副強勢女漢子的味道。
“難不成我家主子還會害你家主子不成?”這是追風的聲音,明顯帶著幾分無奈。
後頭的人,大概就是順著二人的對罵,而附和的互相指責。
容暖心凌利的眼眸往人羣中一掃。
那些原本趾高氣昂,互不相讓的人,立即像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個個都十分默契的禁了聲,這一回是你爭我搶的往外擠。
因爲,容暖心和千暮離的目光似乎都有種殺人的衝動。
“不是說合作嗎?再裝病就不合適了!”容暖心見人都退了出去,立即‘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冷冷的瞪了千暮離一眼。
想不到,他仍舊是那般的狡猾。
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再過兩個月,這肚子就如何也掩飾不住了,因此,她必須趕在這兩個月內,去將德馨接回來。
卻在這時,追風突然欣喜的叫了起來:“主子,杜飛他們到了……”
千暮離的脣角勾了勾,順勢便拉起了容暖心的手,步往外走去。
只見門外,杜飛和任孝風塵僕僕的迎上前,雙手抱拳,正欲行軍中之禮,卻被千暮離一把扶住。
明晃晃的聖旨舉過頭頂,衆府尹和守城將軍皆跪下接旨。
這日夜裡,容暖心接到青山的密報,說是容定南近日鬼鬼祟祟,身邊有不明身份的人出沒。
容暖心微微勾脣:“時機怕是要來了!”
三日過後,北疆軍隊裡傳來消息,說是有士兵染上了瘟疫,很,便有數名士兵被送來了疫區。
千暮離指揮著衆人將士兵與百姓分開醫治,當日下午,便領著容暖心出了疫區,直往駐在邊城城外的軍營去了。
果然,軍營人心恍恍,士兵們個個面色不佳,更有人止不住害怕,在軍營中散佈負面的流言。
短短一日,原本朝氣蓬勃的軍隊是哀聲連連,士氣大減。
練兵場上,千暮離欲將各軍各營都集中起來,熬製艾草藥汁,幫助其他人增強抵抗力,卻被一些統領拒之門外。
“就算是皇上親封的平北大將軍又如何?我們是直接受容將軍管轄的,見兵符如見人,你若是要差遣我們,便出示兵符,或者容將軍的親筆書涵!”
其中一名姓陳的統領首先不服,義正言辭的立出來指責千暮離。
容暖心只覺得心間一陣緊縮,這些人,到底是大齊的兵,還是容定遠的兵,只怕連他們自己也糊塗了。
千暮離的劍眉微蹙,並沒有當即發怒,上前一步:“陳統領,本將軍此次便是奉了皇命,前來救災平北,不知陳統領這話是故意要陷容將軍於不義,還是陳統領原本就有逆反之心?”
他的話,是個明白人都能懂。
千暮離是聖上親賜的平北大將軍,他不服千暮離便是不服皇上。
陳統領的話無非是將容定遠放在了皇上之上,因此,這謀逆之心,彰顯得很。
“大家稍安勿躁,我們都是大齊的子民,吃的是皇糧,容將軍亦如此,大家就不要再爲這事再糾結了,總之,我們只要知道平北大將軍是爲了我們好,就行了,你們說對嗎?”
這話是趙又廷說的,立即引起了他身後士兵的集體附和。
卻是容定南,倒是一直默默不語,讓人有種舉棋不定感覺。
千暮離看了他一眼,心中對他們兩兄弟的猜測似乎越加的清晰了,如今,這瘟疫真的漫延到了軍營,如若沒有猜錯的話,七日內,燕國必定出兵,到時候,內亂外患,北疆危矣。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將軍安的是什麼心……”陳統領冷哼了一聲,揚高聲音不冷不熱的翩風點火道。
身後的一衆士兵立即高低不等的附和起來,連帶著其餘的一些統領都對千暮離有著深深的懷疑。
這北疆,始終是容家在操縱,因此,只要容定南沒有點頭,估摸著,降了趙又廷手下的那二十萬人,會按照千暮離的話去做,其餘八十萬大軍,都不會爲他所用。
容暖心一直在觀察著那幾名出衆人的一舉一動,在心中分晰了一番,那位陳統領充其量就是個出頭鳥,真正操縱的人是容定南吧?
“容將軍,請你告訴北疆的將軍,平北大將軍特意爲他們熬製的這些艾草藥汁,是增強抵抗力,防瘟疫的作用,末將想,大家可能還不知道這瘟疫的可怕性,民間自有一種說法,叫‘瘟疫猛如虎’,便是形容,這瘟疫比到了老虎嘴裡還難迴天,你們即使不在意自己的命,也該想想家中的妻兒老小,如今,將軍每日都會派人熬製這種藥汁,各營統領每日晨時派人來取,若是晚了,餘期不候!”
說罷,容暖心便用眼神掃視了一遍那些鐵錚錚,看似撼動不屈的統領們。
百萬大軍,按每位統領掌管一萬人來算,北疆總共有百位統領,而每個營又分爲十個分隊,每一隊以一位校蔚管轄,如此算來,便有上千名校蔚,這是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容暖心便是抓住了這一點,以心攻心。
哪一隊先取了藥汁,其兵士,定會按期服下,接之,軍隊中已有瘟疫苗頭,因此,那些未喝過艾草藥汁的兵士,總會再有感染的例子。
到時候,只要哪一個隊率先有人發病,那麼,必會引起新一輪的恐慌,必會有人埋怨其校蔚不顧士兵的死活,進而引發暴動。
到時候,千暮離再以心攻心,必能收復部分人的心。
千暮離笑著看向容暖心,這丫頭的頭腦裡總有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
容暖心卻是不再理會他,而是舉步向前,率先吩咐起那些熬製藥汁的太醫,開始分派起來。
趙又廷手下的二十名統領立即整齊的隊起了隊,由三五人一起將熬製好的藥汁有序的分派到各個小分隊去。
士兵們飲下艾草熬製的藥汁,心裡的壓抑瞬間便減輕了不少。
北疆的軍營裡營帳有限,因此,千暮離主動提出與容暖心同住。
夜裡,千暮離一結束了軍中的事宜,便心急如焚的往回趕,一邊走一邊問守在帳門口的追風。
“暖心今兒個沒亂走吧?”除了早上許她露了個面之後,千暮離便差她獨自在營帳裡頭等,唯恐她在營中發生意外,或許被人識破了身份。
追問撓了撓頭,有些愧疚的單膝一跪:“主子,屬下辦事不利,秦副將他……”
“他怎麼了?”千暮離的腳步頓了頓,一把抓住追風的衣襟,情急的問道。
“他說,他與杜神醫相談甚歡,今夜便與他討論疫情,不回主子這裡了!”
此話一出,追風只覺得眼前一陣風飄過,一擡頭,面前哪裡還有千暮離的影子。
拋開營帳,只見容暖心正與杜飛窩在那案幾上研究那張藥方子,兩人似乎真如追風說的‘相談甚歡’,千暮離的手重重的放下簾子,故意忽視了這裡頭還立了個青水。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杜飛,本將軍倒是不知道你如此的體察民情,憂國憂民??!”
帶著酸意的聲音脫口而出,杜飛只感覺背上一涼,緊接著,便像是觸了電一般,猛的跳了起來。
他真的很無辜,是容暖心主動找他研究這藥方的。
而他也非常想知道,容暖心手裡爲何會有這張方子,因此,纔會與她討論起來,他發誓,他絕沒有私心……
雖然,在討論其間,他有偷偷看容暖心兩眼,感覺這女人真是聰明剔透的如同人精,但他發誓,他絕不敢有非份之想。
雖然,他方纔確實有那麼一丁點的心動,在這世間,還真沒有一人能與他的想法如此的相投,但他發誓,他只是那麼……那麼……無辜的想了那麼一小下。
“主子,我只是與秦副將討論一下關於這張方子的改良之法!”吐了吐舌頭,杜飛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是嗎?”千暮離微微一笑,溫婉如玉的目光在杜飛的臉上颳了一下,惹得對方渾身一顫。
“千暮離,你今夜便在這裡與杜飛討論一下方子的問題,你先回去!”容暖心站了起來,似乎十分自然的便向他下了命令。
千暮離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牙齒卻咬了‘咯咯’作響,眼神狠狠的颳了杜飛一眼:“既然你喜歡住這個帳子,那麼,杜飛,本將軍與你換個營帳可好?”
杜飛這次是欲哭無淚,他是無辜的……
聽了這話,他幾乎是感激涕零,一溜煙的便跑了出去,開玩笑,他再呆下去,只怕千暮離的眼神都能將他殺死了。
“你……”容暖心發現杜飛已經被某人趕了出去,想到剛剛纔討論得有些眉目的方子,只覺得十分的不盡興。
他們只餘下三日時間,若是疫區那邊不能迅速的轉好,那麼,燕國必會抓住這個機會,殺大齊一個措手不及。
因此,她纔想到讓杜飛將方子改良一下。
千暮離上前一步,兩手牢牢的握住了容暖心的雙肩,不管容暖心如何的向青水使眼色,那妹紙,就像是被千暮離收買了一般,卻還偷偷的跑出了營帳。
火熱的吻,伴著強烈的佔有慾,是的,他要這個女人,從身到心,完完全全,一絲不漏。
只要瞧見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裡便像是著了火一般,窒息得讓人無處盾形。
“放……開……”容暖心一邊躲避,一邊口齒不清的亂喊,卻不想,脣瓣一開,被千暮離鑽了空子。
她的眼瞪得滾圓,在這麼清晰的意識裡,她不確定自己爲何沒有厭惡和反感。
那種感覺很奇妙,是不甘!她心裡除了對上一世的不甘,已經沒有了多餘的情緒,從什麼時候起,她竟在慢慢的適應千暮離,適應他的保護,適應他的霸道。
矛盾充斥著她的全身,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的打著架。
“呼呼……”耳邊傳來不知是千暮離的呼吸還是她自己的呼吸,渾身滾燙得厲害。
不……
“不,還不能!”這話不是她說的,而是出自千暮離的嘴。
容暖心擡頭看他,卻見他迷濛的雙眼裡流淌著醉人的溫情,強烈壓制而不得釋放的慾望被封存了起來,進而,他深呼了一口氣,將容暖心攔腰抱起,輕柔的放在榻上,自己則合衣躲在她的身邊。
初秋的天氣,夜裡已經有了涼氣,在北疆,更是涼得透些。
容暖心冷冷的盯著帳頂,任千暮離將她的身子牢牢的固定在懷裡。
有那麼一瞬間的街,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兩人都以爲對方已經睡著了。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便是知道你恨我至極,還不停的佔有你,你的心裡,一定希望我死,是嗎?”
千暮離的聲音,非常非常的輕,帶著一絲讓人痛心的自嘲。
容暖心勾了勾脣,冷冷道:“是,你若是死了,我便原涼你!”
一命抵一命,上一世,他害死了孩子,那麼,這一世,他只能用命去償,若他不死,她又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好,我便如你所願!”千暮離深深的嘆息,這一日,很便會來了。
暖心,到時候,你不能再出爾還爾了,你說過,我死了,你便會原諒。
聽了千暮離的話,那麼的絕望與悲涼,容暖心卻沒有預期的欣喜和暢,反而,心裡像是被壓了一塊千斤重石一般,直叫她喘不過氣來。
到了第二日,那位陳統領的旗下,突發了一起瘟疫,他爲了穩定軍心,竟偷偷將人殺死,丟入了連雲河裡。
好在千暮離的人及時在連雲河邊做好了準備,纔沒有污了這河水。
由此,陳統領管轄的營裡,已經有人起了質疑。
到了第三日,接連好幾個營都出現了瘟疫的火苗,已有十餘人送往了疫區,對比之下,趙又廷的營,是安穩無事,個個身強體壯。
第四日,已有幾個營的統領主動來太醫這裡領藥汁。
第五日,連雲河的那一頭,有探子來報,出現了少量的燕國,千暮離召趙又廷議事。
“燕國要出手了?”趙又廷似乎有些訝異,畢竟,就在幾個月前,兩國還簽訂了三年的議和書。
燕國若是出兵,豈不是愧對天下。
千暮離難得露出了一絲憂愁,一手撐在額間,來回輾摸,方法是有,只是,這必勝的把握卻沒有。
“主子,娘子關是必經之道,眼下,只有在娘子關佈下陷井!”任孝思量了一番,北疆的局勢,他們在廄之際便考量了無數次,因此,對地形也是十分的熟悉了。
杜飛點了點頭,確實,目前只有守,正面交鋒,不一定能佔便宜。
如今,他們手上只有趙又廷的二十萬大軍能操控,其餘的人,都是容定遠的手下,且不說容定遠揣的是什麼心思,便說那藥汁的事,便知道,這些人絕不會聽從千暮離的控制。
“將軍,讓我去一回燕國吧!”久不言語的容暖心,突然言語鑿鑿的請求道。
千暮離幽然的眸子裡閃著不可置信,心中不期然的又燃想了一絲怒意,正想大發雷霆,卻聽容暖心繼續說道:
“將軍,早在行宮之時,我便給映月公主下了毒,世人皆知,映月公主是聞天夜的心頭肉,屬下想就念在這解藥的份上,聞天夜也會給我一次機會!”
“不行……”幾乎是未加思索,千暮離便怒聲打斷了容暖心的提議。
這是什麼方法,她還想揣著他的孩子去赴狼窩麼?孩子他可以不要,但他絕不允許她有事,傷一條髮絲也不行。
“這……殿下,屬下覺得可行!”趙又廷長居北疆,自然不知道容暖心此時的情況,因此,他十分坦誠的,卻又驚恐萬分的弱弱的同意。
任孝亦點了點頭,如果能讓北疆免於一戰,那麼……從映月公主那裡下手,是最好的方法。
如今的聞天夜,已經是燕國大權在握的太子了,出兵定是他的主意,因此,以映月來換,卻也合情合理。
“本將軍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誰要是再同意,本將軍便軍法處置!”千暮離狠狠的颳了趙又廷一眼,斬釘截鐵的怒斥道。
說罷,便也不再討論了,拉起容暖心便要離去。
袖子卻被人用力一扯,一轉頭,‘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便實實在在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衆人急忙低下頭,沒有看見……他們啥也沒看見……
“千暮離,我說了,我只是拿解藥去換,我爲的是北疆的百姓,而不是個人利益,你沒有理由反對!”
她必須去一趟燕國,德馨是爲了她,才隨聞天夜去了燕國,她必須去將德馨接回來,若是能說服聞天夜阻止這次的戰爭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話,她大可以以映月的性命相邀,安全而返。
“我不管,我不要你有事!”千暮離也急了,顧不得多人在場,伸手便將容暖心緊緊的擁進了懷裡。
‘呯’的一聲,膝蓋一麻,他迅速的縮回手,看著面前這冷漠的讓人心寒的女人。
“殿下,秦副將說的沒錯,映月公主是聞天夜的心頭肉,秦副將不會有事的!”
趙又廷忍住笑意,半啞著聲音弱弱的又同意了一回。
“我也覺得應該不會有差錯!”杜飛也低低的附和道。
千暮離氣的一甩袖:“罷了,你便去,不過,我不許你一人去,追風會隨你一塊去!”
“好!”容暖心乾脆利落的繞過他,麻利的回到營帳收拾了一些必備的東西,帶上青水與追風,在一行人的護送下過了連雲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