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許是因?yàn)榱?xí)武的緣故,有些粗糙,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熟悉。
她似乎被誰這么緊握住手過……
那一瞬間,昭寧郡主有些走神,西秦大皇子望著她道,“走神了?”
昭寧郡主連連搖頭,頭上的鳳冠劃出絕美的弧度,緊張的臉漲紅,“沒,我沒有想誰?!?
西秦大皇子怔了下,唇瓣微抿道,“這可以理解為是不打自招了嗎?”
昭寧郡主恨不得咬掉舌頭,她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她手努力把手抽回來,可是任憑她怎么用力都掙脫不開,反而被握的更緊了,她羞惱道,“我想起了小白?!?
“小白是誰?”
“……我養(yǎng)的一條黑狗?!?
“我怎么沒聽說你養(yǎng)過狗?”西秦大皇子黑線道。
昭寧郡主望著他,道,“你打聽我?”
成功把話題轉(zhuǎn)移開。
西秦大皇子將她從喜床上拉起來,笑道,“即將迎娶郡主過門,我這個(gè)準(zhǔn)夫婿多打聽下郡主的喜好不是應(yīng)該的嗎?”
這倒也是,她也想打聽他有什么喜好,但是打聽不到。
她坐下來,等她再抽手的時(shí)候,西秦大皇子松開了,她趕緊把碗端起來,正打算吃飯呢,就聽西秦大皇子把話題又轉(zhuǎn)了回來,“下人辦事不利,連郡主喜歡小白黑狗都不知道,帶進(jìn)府了嗎?”
“沒,沒有,小白已經(jīng)死了?!?
西秦大皇子眉頭擰著,“大喜日子,郡主怎么想起一只過世的狗?”
昭寧郡主望著他,“你要我說實(shí)話嗎?”
西秦大皇子笑道,“應(yīng)該沒人會(huì)說喜歡聽假話。”
但有時(shí)候,聽真話會(huì)很生氣,被人戴高帽子會(huì)高興。
昭寧郡主則道,“你手上有繭,和我握小白手的時(shí)候感覺一樣?!?
西秦大皇子,“……?!?
戴著面具,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但能感覺到黑線已經(jīng)掉了一桌子了。
這世上絕對找不到一個(gè)高興自己被人和一只小黑狗類比的男子,何況是堂堂西秦大皇子了,可是是他自己要聽真話的。
西秦大皇子輕咳一聲道,“要不改日一起去祭拜下那只給郡主留下深刻印象的小白黑狗?”
昭寧郡主睜著一雙靈動(dòng)大眼望著西秦大皇子,想問問他是不是認(rèn)真的。
結(jié)果耳朵一動(dòng),窗外隱約有聲音傳來,還有幾分耳熟,“這兩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大喜日子,洞房花燭夜,人生四大喜之一,居然聊一只狗,這只狗上輩子應(yīng)該燒了高香。”
“噓,你別亂說話!”
西秦大皇子腦袋漲大,怎么哪哪都有他啊,但不否認(rèn)他說的話,他無法反駁。
洞房花燭夜,他居然聊一只狗。
見他扶額,昭寧郡主道,“你頭疼?。俊?
頭疼的話,你就趕緊回去歇著吧……
這句話,幾乎要呼之欲出了。
結(jié)果西秦大皇子指了指窗外,道,“你楚三表哥在外頭?!?
昭寧郡主愣住,外面就傳來楚三打哈哈聲,“這邊月亮真圓?!?
“去那邊吧,那邊月亮更圓?!?
凝郡主把楚三拉走了,聽人墻根被逮,好丟臉啊。
昭寧郡主很想出去看看,天上到底有幾個(gè)月亮。
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即便很餓,她吃飯也優(yōu)雅十足,看著極為養(yǎng)眼。
西秦大皇子就那么看著她,看的她都不知道怎么嚼菜了。
這人真不禮貌。
能不能別看了?
“你不吃嗎?”昭寧郡主忍不住問道。
西秦大皇子笑道,“我不餓?!?
“……但我很餓,”昭寧郡主深呼吸道。
西秦大皇子拿起筷子給她夾菜,昭寧郡主紅著臉道,“我不是讓你給我夾菜,你看著我,我沒法吃飯了?!?
西秦大皇子笑道,“你是讓我出去?”
她是這么想的,但是她不能這么說。
他是西秦大皇子。
她嫁給他,是為了大離和西秦能永結(jié)秦晉之好。
而且西秦大皇子也挺可憐的,明明贏的是他,最后西秦卻偏袒二皇子,逼的他不得不留在大離做郡馬爺,雖然她不會(huì)為難他,但是他肯定心里不舒服,一直在強(qiáng)顏歡笑。
她搖頭道,“不是,你只要不看著我吃飯就行了。”
西秦大皇子笑道,“我去沐浴?!?
昭寧郡主臉一紅,本就低著的頭,這回更低了。
他在,吃不下飯,他不在,她連凳子都坐不住了。
早知道他是去沐浴,還不如留下來吃飯呢。
昭寧郡主嚼著飯菜,憂心接下來的洞房花燭該怎么辦。
她和西秦大皇子真的不熟啊。
有一口,沒一口,一碗飯竟然也扒拉完了。
這邊她剛把碗筷放下,那邊窗戶吱嘎一聲傳來,昭寧郡主抬頭一看,就瞧見冷少洹翻窗戶進(jìn)來。
她當(dāng)時(shí)眼睛就睜圓了,左右看看,確定屋子里沒人在,她壓低聲音道,“你跳窗戶進(jìn)來做什么?”
冷少洹笑臉吟吟的看著她,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走正門進(jìn)來?”
昭寧郡主心累,妙目一瞪道,“這里不是你應(yīng)該來的地方?!?
“不該來?”冷少洹笑了一聲,“不該來,我也來了。”
在昭寧郡主愣神的空檔,他長臂一攬,把昭寧郡主攬?jiān)趹阎?,笑道,“你還欠我最后一只糖葫蘆呢?!?
兩人離的如此之近,近的都分不清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到底是誰的。
昭寧郡主在用力掙扎,道,“你放肆!你快放開我!”
冷少洹偏不松開道,“我說過,沒有還清糖葫蘆之前,你不能嫁人?!?
昭寧郡主惱道,“我本來能還你的,是你自己跑掉了,不能怪我食言。”
“一人食言一回,這很公平,”冷少洹笑道。
昭寧郡主無話可說,一門心思掙扎。
她還不敢大叫,只道,“西秦大皇子快要來了!”
“我剛剛把他點(diǎn)暈在浴室里了,”冷少洹笑道。
昭寧郡主愣了一下,掙扎的更厲害了,冷少洹摟在她道,“我?guī)闳ス浠簟!?
昭寧郡主凈白的臉一沉,道,“在你眼里,逛花燈比大離的安定更重要是嗎?”
冷少洹愣了下,沒想到昭寧郡主會(huì)這么說。
他一愣神,昭寧郡主掙脫開,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