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一抬起頭面橋街墨貴妃椅,在皇上的身邊笑意盈盈的望著他,不時的伸手遮著唇湊近低語著些什么,惹得圣上連連發(fā)笑。
“愛卿這女兒可了不得,如此大才,便不要遮著掩著了。”聽了沐貴妃的話,楚即袹也來了興致。好久沒有出現(xiàn)能讓他這般心情愉悅的人了。
眾人聽見這一連串的大笑聲,也紛紛抬頭朝著楚即袹望去。右邊的女賓席位里,軒如月和金瀟瀟對視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擔心。
賞花宴的事情,他們是親自經(jīng)歷過的,又聽說朝霞公主去丞相府大鬧了一番,就知道沐貴妃不會善罷甘休。她寵慣后宮多年艷壓群芳,風頭最盛之時,連皇后都不得不避讓三分。
這次白欣悅?cè)橇硕首樱遒F妃要找場子的話,以圣上對她的寵愛大多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憑她去了。
“圣上過譽了,不過都是女兒家的小把戲罷了。小女昨日誤食了花生粉,從昨夜開始便一直高燒不退,囈語不斷,到如今都沒能醒來。”
白城面上憂心忡忡的說道,再三告罪。楚即袹見此寬慰了幾句,剛要繼續(xù)欣賞歌舞,便聽沐貴妃椅在一旁說道,“白三小姐病的真是時候,怎么偏偏在太后壽誕上病倒了,白白錯過了進宮的機會。”
“三小姐既然病倒了,自然是不能再進宮的,萬一沖撞了母后的貴體,那可該如何?”皇后與沐貴妃向來不和,總是一個說東,一個說西,眾人顯然已經(jīng)習慣了。
“姐姐這話說的,小災(zāi)小病哪里有給母后賀壽來的重要?過敏罷了,帶個面紗,站得遠些不就好了,說到底,還是不誠心啊。”
沐貴妃一雙丹鳳眼微瞇著,挑眉看著皇后。
“母后向來悲憫心善,總不忍心三小姐拖著病體進宮賀壽,這些小輩向來心意到了也就行了,依我看啊,那三小姐是個好的。”
皇后哪里見過白欣悅的面,甚至連傳言也沒有聽過幾句,只不過能和沐貴妃對著干的事情她都不會放過。
“好了。”楚君墨沉聲說道,成功的打斷了這兩個女人的唇槍舌戰(zhàn)。
“孤對這個三小姐也很是好奇,不如派個御醫(yī)去看看,若是可以的話,便接她一道進宮來吧。”
白城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便這樣敲定了。楚即袹吩咐自己身邊的大總管帶著太醫(yī)院里醫(yī)術(shù)最為高明的御醫(yī)出了宮,直奔丞相府而去。
“公公這邊請。”木兮領(lǐng)著大總管一路進了白欣悅的院子里,隔了老遠便聽到他的輕咳聲。
太醫(yī)在她身后亦步亦趨的跟著,頭也不敢抬。可是有好幾個貴人吩咐了,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的把白三小姐弄進宮去。他這趟差事可不好辦啊。
“三小姐可是好些了?”隔著幾層簾幕,公公遠遠的站在一旁,躬身站了許久,都沒有回應(yīng),只聽里面模糊不清的說著什么。
木兮眼眶微紅,上前輕聲道:“公公恕罪,小姐到現(xiàn)在還意識不清楚,怕是聽不到。”
“雜家領(lǐng)了太醫(yī)來給三小姐瞧瞧,勞煩姑娘把簾子掀開。”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兒,顯然先前已經(jīng)是服過藥了。公公拿著帕子沾了沾鼻尖。
這個三小姐倒是個人物還沒有露面,便已經(jīng)惹得宮里那兩尊大佛差點當著面吵了起來。他倒是要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被這么多貴人放在心上。
這些情況都是白欣悅早都預(yù)料到的。木兮當下屈膝福了福身子,上前將簾幕一層一層的掛起。帶著公公和太醫(yī)走近,白欣悅連手臂和脖子上皆是密密麻麻的紅疹,臉色通紅,雙目緊閉。
這情況一看便知十分嚴重。
“好好看看。”
太醫(yī)得了吩咐,趕忙背著藥箱上前屈膝跪倒在地,輕輕地扣上白欣悅的脈搏。
木兮躬身候在一旁,垂首不語。不一會的時間,太醫(yī)面色凝重的起身對著公公搖了搖頭,這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強行將人弄進宮里去,只怕半路上又得昏厥,重新送回來。
這么嚴重的花生粉過敏平生罕見,稍不留意便會斃命。
“太醫(yī),我家小姐怎么樣。”木兮焦急的上前問道,轉(zhuǎn)首憂心忡忡的看著白欣悅。
“小姐需要靜養(yǎng),不能移動,不要見風。我開個方子你熬藥給小姐喂下,一日三次。”
太醫(yī)這個時候也不敢起旁的心思,畢竟看白城相對于這個女兒還是十分關(guān)愛的,萬一折騰出個什么毛病,他可負擔不起。
太醫(yī)難做啊,等再過段日子,他便跟皇上告病,告老還鄉(xiāng)去,宮里的日子不好過。
“既然如此,好好照顧著你家小姐,咱家就先進宮回話去了。”那公公尖聲尖氣的撂下了這樣一句話,帶著太醫(yī)就離開了,木兮一直將他們送到門口,折身回來。
“小姐,人已經(jīng)走了。”木兮俯身說道,這時候從屏風后也走出一畝白色的人影來。
白欣悅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對著谷雪衣問道:“你給我喝了什么?”她明明感覺渾身舒爽,輕快不已。為何太醫(yī)把脈出來的結(jié)果卻是截然不同,看起來倒像是病更嚴重了一些。
“這你就不用管了,好好躺著吧。”谷雪衣有些嫌棄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雖然還是白潔如玉,可那些人進來得太快,有些不知濺在了袍子上映出了點點黑色。
白欣悅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今晚應(yīng)當該過去了,只是她這模樣還要持續(xù)幾天。
白城正在和尚書大人舉杯同酌,就看到首領(lǐng)太監(jiān)匆匆的走到了楚即袹的身邊,說了幾句話。然后坐在一旁的沐貴妃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不勉強白三小姐了。”
她還以為是個多有能耐的,這般輕易就著了別人的道,性命垂危,哪里有鴻兒說的那樣聰明伶俐,原本動了幾分的心思也漸漸的熄滅了下去。
白妙芙縱然配不上二皇子正妃的位置,白欣悅一個區(qū)區(qū)的庶女又怎么配得上?她辛苦經(jīng)營了這么久,怎么這個兒子就和白家的女兒糾纏不清了。
皇后自然也是松了口氣,楚鴻外家勢大,真要是和丞相府聯(lián)手,那她可就危險了……
同時安心下來的還有軒如月她們,今晚總算能平安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