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他不再說話,明顯是在想事情,白欣悅自然也就沒有打擾,起身離開了。原本還想著去書房將這些事情告知楚蕭寒,沒有想到卻撲了個空。
“蕭寒呢?”白欣悅看住墨燁問道。
“剛才有人用飛鏢傳信,說是知道關于冰蛭的事情,引王爺出去了。”墨燁回道,又補充了一句,“王妃放心,影衛都在暗中跟著呢,不會讓王爺動手的。”
“恩,你下去吧。”白欣悅說道,總覺得此事不簡單,他們追查關于冰蛭的事情已經有好些年了,都沒有什么線索,怎么現在反倒有人自己把線索送上門來了。
白欣悅一邊想著,一邊準備回凈瀾軒,剛到轉角處,墨月突然出現了,“王妃,夢影公主求見。”
白欣悅止步,“哦?”蕭寒剛出門,她便前來拜訪,這會不會太巧了一些。
看著墨月欲言又止的模樣,白欣悅問道:“怎么?”
“還有二皇子也一同在外面候著呢。”墨月有些不情愿的說道,他們實在是不怎么待見這兩個人,奈何他們自己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實在讓人傷神。
“這倒是稀奇了,讓他們進來吧。”總杵在宸王府門口也不是個事兒,不過想到剛才谷雪衣跑了出去,蕭寒有不見了,他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如今有了個千殺陌,宸王府是越發的熱鬧了。
“去找找谷公子在哪兒,我有事商量。”她想著千殺陌這人可能太沒有安全感了,才會避過谷雪衣來打聽一些事情,既然他們彼此親近,也不防說說,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麻煩。
“是”空氣中立馬有人應聲。
“不知公主和二皇子今日前來有什么事情,王爺此刻不在府中。”白欣悅語氣淡淡的說道,她對于楚鴻向來是連應付都嫌麻煩。可如今楚蕭寒不在府中,又不能把他們在這兒晾著,白欣悅便只能自己出面了。
“前些日子公主在王府里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雖然想去這些日子都不太心安,說是我們之間曾有婚約,大概是比較熟悉的,便托我來做個和事老。”
楚鴻好不容易見到了白欣悅,是現在也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許久不見,她又變得耀眼了幾分,而他又墜于塵埃里。似乎每次見面,他都是灰頭土臉的。
以往白欣悅多少礙于身份,也會給他一些回應,可如今她們身份相當,白欣悅的身份或許還更加尊貴一些。場面上的客套,若是她不愿意,也沒人逼得了她。
“怎么,既然是來道歉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光是二皇子一個外人在這里周旋,夢影公主不打算說些什么嗎?”
白欣悅勾唇淺笑,似乎是有些嘲諷之意。她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與楚鴻之間的關系親密到可以為了他而寬容別人的份上了,夢影找楚鴻前來當和事佬未免找錯了人。
若是真的有意前來致歉,整個帝都都知道他與楚鴻乃是水火不容,找誰也不會找到楚鴻頭上,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夢影安靜溫婉的站在一旁,沒有想到白欣悅會點她的名字,愣了一下,輕聲說道:“夢影以為,王妃是不愿意聽我說話的,索性讓二皇子代為開口。”
“都說傳言不可盡信,什么時候二皇子與公主的關系好到可以代替公主發聲了,本王妃倒是不知道,或者說該恭喜二皇子喜得佳人?”
白欣悅聲音清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楚鴻抿唇不語,對著夢影搖了搖頭,他就說了這樣是行不通的。他們之間無論愛恨也糾纏了這么久的時日,多少也算是了解白欣悅脾性的。
她對于自己不喜歡的人或者事,向來沒有什么耐心。更是懶得假以辭色,是逢場作戲。
夢影聽她這般冷言冷語,咬了咬唇,走上前去,伸出纖纖玉手,提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來,微微抬手遞到白欣悅的面前,“夢影為上次的失態給王妃道歉。”
說著,垂下了頭。手里依舊穩穩當當的端著那一杯清茶,茶水清可見底,上面飄著兩片茶葉,味道甘甜,清香入鼻。
這東西是她宸王府里的,按照道理來說沒有什么危險,可夢影這舉動太反常了,而且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雖然并不膩人,白欣悅還是敏感的發現了與前幾次見她的時候身上味道并不相同。
白欣悅裝作沒有察覺的樣子,客氣道:“公主多慮了,我與蕭寒都不是那種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煩憂的人。不過公主的好意我就接受了。”
白欣悅將茶杯遞到嘴邊,緩緩的抬起胳膊,水袖輕輕的垂下,這時候腦子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急切的說道:“別喝,她身上的香粉是夜魅香,與茶水一遇便會化作極品春藥。”
這是谷雪衣的聲音,他的話白欣悅自然不會懷疑,果然有問題,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夢影那樣眼高于頂的人會把自己卑微道塵埃里自然是有所圖謀的。
不過白欣悅還是裝模作樣的端著茶水一飲而盡,但是所有的茶水盡數流到了她廣袖之下的手帕上,悄悄地將手帕塞回了袖子里,白欣悅在嘴唇上沾了兩滴茶水。
放下袖子之后,夢影的眼中果然閃過了一抹得逞的笑容。白欣悅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做了一回,雪白的容顏之上卻微微有了些紅潤。她忍不住低聲呢喃到:“怎么會有些熱?”
說著她便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夢影的身邊,夢影正期待著她的這個動作,自然是順手將她扶住,關切的問道:’王妃你這是怎么了?難不成是生病了?”
自然是生病了,中了藥也算是生病了。
白欣悅眼神迷蒙,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嘴里低聲的念叨著什么夢影也聽不清楚,“王妃,不如讓二皇子送你回去歇息?”
“畢竟我一個女子也扶不住你啊。”說著便要把白欣悅交到楚鴻的手中,就在這個時候,白欣悅卻異常清楚的吐出了幾個字,“還是勞煩二皇子送公主回去治病吧!”
白欣悅將“治病”兩個咬的很重,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她站直了身子,原本站著的夢影卻身子軟趴趴的往地上倒去,她滿眼的驚恐之色。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逆轉。
一眨眼的功夫,這“生病”的人就換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