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高牆,碧水香庭,這是人人擠破頭都想進去看一眼的湘南侯文相的府邸,兩匹黑馬拉著的一輛金絲楠木的馬車停到了湘南侯府的門外,來往的路人好像早已見慣了一樣,並沒有對著豪華的馬車多看一眼。
“文丞相,家父最近得了一副上林大師的的真跡,今日特讓小侄送來,還請文成丞相笑納!”
餘辰逸示意身後的家奴把長達三尺的百匯山河圖展開,畫中巍峨的高山一點點的顯露出來。
文程遠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端著的茶盞頓了一下,這上林大師的真跡世上絕不超過十副,這種長卷的更是珍貴,可是文程遠並沒有表現的很急切,而是慢慢的喝了口茶,笑道“賢侄客氣,只是這禮物太貴重了,老夫我可不敢輕易的手下”
餘辰逸看著坐在椅子上笑的跟狐貍一樣的文程遠,明明就是想要,卻還要推脫。
“文丞相,其實今日小侄來除了給您送嫿,還有一事想跟你說明”
文程遠看著餘辰逸,他就知道這餘辰逸今日帶來這麼一份大禮肯定是有別的事情,兩人正各自在心中揣摩著對方的心思,外面一陣急迫的腳步聲伴隨著嘈雜聲便涌了進來。
“辰逸,辰逸你來了”一名十四五歲的女子提著白蝶戲花的裙襬跑了進來,在看見屋內站著的男子時雙眼明顯一亮,滿臉的欣喜。
餘辰逸在看見女子跑向自己的一瞬間迅速的朝後退了兩步順手把自己身後的一個家奴拉倒自己的身前,文靜好彷彿看不見餘辰逸迴避的動作一樣還要上前兩步。
“靜好!”文程遠此時低喝了一聲,文靜好這才收斂了腳步,雙膝微微彎曲請了個安,雙眼依舊含情脈脈的望著餘程遠。
餘程遠再也受不了文靜好這種赤裸裸的眼神,心一橫也不管什麼顏面不顏面直接向文程遠道“不瞞相爺,我今日來就是爲了與靜好小姐的婚事,請恕我無法和靜好小姐完婚,我心中遭遇另有她人,還請文丞相和靜好小姐成全!”
“爲什麼,我哪裡不好了,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我都可以改的!”文靜好越過橫在她和餘辰逸之間的僕人,一把拉住了餘辰逸的袖子,雙目含淚。
餘辰逸嫌惡的揮手一甩,道“你哪裡不好我還真說不出來,因爲你就沒一點好的!文丞相您也是男人,平心而論您會娶一個動不動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人?更何況還是個無鹽女!”
文程遠眉頭皺了一下,轉而看向自己的女兒,隨後似無奈的搖了搖頭,雖說無鹽女言過其實,但確實跟其他的大家閨秀差了許多。
文程遠看著一臉哭相的女兒也是十分的討厭,和她那個娘一樣讓人討厭,現在被餘尚書的兒子退婚,那就是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文靜好呆立在一旁,看著餘辰逸厭惡嫌棄的眼神,看著父親的冷眼旁觀,顫抖的問道“辰逸,我在問你一遍,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可你爲你改的,你看,你說過你喜歡看女子穿鮮豔的衣服,我今日特別穿的這白蝶戲花裙,還爲你貼了額花”
文靜好不說還好,一說餘辰逸更是受不了“算我求你,你快把你頭上那額花摘了吧,別人貼是錦上添花,你就是東施效顰!”
呵呵呵,文靜好向後退了兩步,她費盡心思的爲他打扮到頭來竟是東施效顰,餘辰逸是她心裡唯一的愛著的男子,她早就下定決心此生非他不嫁,如今他卻親口說出退婚,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去死,擺脫這樣的命運,娘,女兒來找你了。
對著那面牆,文靜好生無可戀地狠狠地撞了上去。立刻鮮血四濺,餘辰逸厭惡地看著身上被血濺到的白衫。死就死吧,還將他的衣服搞髒了。
這個女人的死還沒有他的衣服重要。
“靜好!!!”文程遠撲到了文靜好的身邊,文丞相畢竟還是文靜好的親爹,而且還有外人在場,而且文靜好如此看來就像是被餘辰逸逼死一眼,如果藉此要挾餘尚書的話,可以說比她活著還有用。
看著文程遠悲痛的表情,餘辰逸覺得這一切確實有些嚴重了。這件婚事聽父親說,還是當年太后做主的。
“還不請大夫!”文程遠朝著屋內的僕人大叫到,收到驚嚇的僕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出了出去。
餘辰逸上前兩步,看著血流滿面的文靜好,頓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其實從心裡說他是高興的,文靜好一死他就解脫了,可是他沒想到這文靜好竟然會當著他的面自盡。
“餘辰逸,你逼死了我的女兒,你可知罪!”文程遠冷眼的看著餘辰逸,心裡早就盤算好了一會要交談的籌碼。
“明人不說暗話,文丞相想要什麼?”
正說著,大夫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文程遠立刻放下了文靜好,一點也不關心文靜好的情況。
“還愣著幹嘛,快把他擡到牀上!”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文靜好擡到了牀上,文程遠跟餘辰逸也跟了進去。
大夫兩指搭在了文靜好的腕間,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而餘辰逸和文程遠兩人的表情卻出奇的一致,好像知道文靜好肯定活了一樣。
“如果你父親願意把漕運水路分我一半的話”文程遠正說著,突然聽大夫驚叫了一聲。
大夫哆哆嗦嗦的指著文靜好“鬼鬼”剛剛他明明摸不了文靜好一絲一毫的脈搏,正要宣佈她死亡的時候,文靜好突然睜開了眼睛,而且瞳孔似血一般的紅色。
餘辰逸和文程遠衝到牀前,一眼就看見文靜好如紙一樣蒼白的臉,蒼白的嘴,整張臉上唯一的顏色就是那雙血紅的雙眼,和額頭順流而下的鮮血。
“鬼鬼”餘辰逸下的後退兩步,撞到了身後的桌子,癱坐在椅子上。
文程遠畢竟年紀大,看見女兒這種樣貌雖然內心一樣驚奇,但卻沒有像餘辰逸一般亂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