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悶油瓶兒的下落,但是說實(shí)在的,現(xiàn)在我對這個朱秀華,真的沒有半點(diǎn)的好感,你說再怎么著,你來救救我們,舉手之勞而已,至于這么裝?還是真的當(dāng)自己是九天之上的玄女,懶得管我們這些凡人的死活?
我用刀架住了她的脖子,防止她在知道我騙她之后,再次不管我們。
“血! 她的血說不定跟小哥兒一樣,快放血!” 胖子對我叫道。
我一想也是,管她怎么樣,先放點(diǎn)血保命在說,可是我拿起刀,卻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無法對朱秀華下手,她再怎么樣,也是一個女子而已,肌膚吹彈可破,哥們兒不是辣手摧花的人。
更何況,朱秀華在被我拿到架著之后,非常安靜,特別是聽到我并不知道小哥兒的下落之后,她的身子,在顫抖了一下之后,一動不動。 那天晚上在黑夜里,她可以把我逼的那么狼狽,此刻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
胖子還在那邊叫著快放血,你愣著干什么?!
我趴在朱秀華的耳邊,低聲道:“救我們, 我不想傷害你,”
她不吭聲。
我緊了緊刀,道:“你不要逼我。”
此時的那些手,在我拿住了朱秀華之后,全部圍繞在我們四周,朱秀華就好像是一個絕世的殺氣一般,哪里的手試探著想要攻擊過來,我就把她拉到哪里。
“快點(diǎn)! 你不配合我現(xiàn)在就放你的血!” 我假裝兇狠道。
“放開吧,我?guī)湍銈兙褪恰!敝煨闳A道。
“別耍花樣兒,不然他們可不會像我這么好說話。”我道,然后松開了手。
朱秀華就站在那里,那些手,就在附近游弋,不敢上前。 我松了一口氣,坐在地上,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胖子干脆拍了拍甲板,對朱秀華道:“ 美女,早這樣兒不就沒事兒了 ? 來,胖爺身邊坐著歇歇。”
我瞪了他一眼,現(xiàn)在這可是我們的救命稻草,這你他娘的都敢調(diào)戲,而在此時,最郁悶的應(yīng)該是那批臺灣人,他們秘密的關(guān)押審訊了朱秀華有多久? 可是這一路上,朱秀華身上展現(xiàn)的,一次次的將他們震撼。
水面上如履平地,本身辟邪? 這在之前,他們是絕對不知道的,朱秀華跟他們,算是開了一個最大的玩笑。
我看著那個在萬千手之中,站定自然的女人,此刻,我越發(fā)的琢磨不透,這個女人,絕對是超脫于所有的勢力之外的,甚至比悶油瓶兒還神秘的一個女人,悶油瓶再怎么樣,起碼我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可是她呢? 沒有人知道。
此刻雖然說絕對不算是解除危機(jī),但是暫時的沒有了什么危險,只要朱秀華在我們身邊,肯定就沒事兒不是? 我們這些人,都放松了下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忽然在海面上冒了出來,對著我們大聲叫了一句:“快開船! 她不是張起靈!鎮(zhèn)不了這東西多久!”
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A,雖然不懂他在叫什么,但是聽他的絕對錯不了,一下子又全身戒備,上去拉著朱秀華,用她開路,接著胖子進(jìn)駕駛艙。
船開足了馬力,此刻的那些手,卻像是具備了靈智一般, 在船開始開動的時候,他們選擇了抓住除了我們之外的別的東西。
繩索,欄桿,艙門。
這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的東西,力氣極大,拉著船,開起來非常的困難。
“不行,這樣下去,會壞掉! 快他娘的想辦法。” 胖子叫道。
“我他娘的有什么法子?” 我也對他吼,我又不是神仙!
朱秀華,在此時,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的,從我手里接過了刀。 然后,用刀,劃過了自己的手臂,鮮血,開始流淌。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我一眼,而我也在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用雙手沾上鮮血,對著發(fā)呆的眾人吼道:“沾上血,去嚇退那些手!”
我就這樣舉著手,兩只沾滿了朱秀華冰冷鮮血的手,像是開了光的辟邪圣器一樣,所到之處,萬手退讓。
我們幾個人,就這樣,快速的跑了一圈,胖子在此時一直開動著馬力,船,終于緩緩的開動了起來。
而那些手,還在后面緊跟不舍。
“往誰里丟東西!” 胖子忽然道,“這些手,只要是東西就撕碎,拖延住他!”
我一聽,還真的是個辦法,隨手抄起一把椅子就丟了出去,果不其然,這些雖然長的酷似人手,卻沒有心智,跟警犬似的,丟個東西出去,就吸引一大群手,去撕碎他。 一看有用,其他人肯定不能閑著,也開始依樣畫瓢。
就這樣,在差點(diǎn)我們都開始丟人出去,船上都已經(jīng)快丟無可丟的時候,船徹底擺脫了那些手的糾纏,開足了馬力。
正當(dāng)我們坐在地上喘氣,臺灣那邊的馬仔都差不多喜極而泣的時候,船體一陣搖晃。 我還以為是觸礁了,罵胖子道:“你他娘的怎么開船的?! ”
胖子臉色慘白的指了指海面,道:“你自己看!”
船體搖晃的更加劇烈,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然后所有的人都有了清晰的感覺,船,這不是宇宙飛船,只是一艘普通的漁船,卻在緩緩的,搖搖晃晃的,升起。
這場景如同地震海嘯一般,我們在甲板上,抓著繩索,被劇烈的搖晃甩的七零八落。 我大叫:“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我們被舉起來了。”張公子哆嗦著道。
“草,到底是什么怪物! 鯨魚?!”我叫道,印象中,就算鯨魚,也不會就這樣把整艘船,都舉起來。
我話剛落音,船體,整個飛了起來,在船下,似乎是有一個巨人,舉起了整條船,然后,把船,丟擲了出去,尼瑪,你當(dāng)著是鉛球呢?!
“快送開繩子!”胖子叫了一聲, 我立馬反應(yīng)過來,此刻再抓著船不松手,我們要被摔死,大家都不是俗人,可是反應(yīng)有快有慢,這一切又全部都是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船,像是巨石一樣,被砸入水中,翻起巨大的浪花,我們這些松手快的,都落入了水中,然后,被海浪湮沒。
這次是真的死定了,我心道。 慌亂之中,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秦培的手。
我閉著眼,強(qiáng)行的忍受著剛才被摔入海中,給身體帶來的疼痛,雖然是水,這一下,也摔的我五臟六腑都要移位兒, 我奮力的游著,此刻也沒有什么水性好不好之說了,只想著,活著,然后找到秦培。
等我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勁兒來,一看海面上,到處都是漂浮的木板,趕緊抱住一個,整條船,在這一摔之下,幾乎四分五裂,上面還漂浮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我順手的,就撈出來一個人,一看臉,是張公子,此刻他的肚子都已經(jīng)喝圓, 我把他舉到木板上,聽到一個聲音正在撕心裂肺的叫道:“ 三兩! ”
“我在這里!” 我扭頭,看到秦培正在奮力的朝我游來。 我也慌忙的朝那邊游去,兩個人匯合之后,她一把抱住了我,然后就朝我吻了過來,如此的火熱與激烈。
我拍著她的背,因?yàn)樯砩洗┲壬拢挂膊慌孪鲁粒溃骸皼]事兒了沒事兒了,別怕。”
“都他娘的什么時候了,還有功夫親嘴兒! 要不要來個現(xiàn)場直播?” 胖子不知道何時,從水里浮了上來,臉上有道傷口,一直在往外的流血,血水混著海水,慢慢的稀釋。
他摸了一把臉,苦笑道:“ 還沒開過葷吧? 我?guī)湍銈兛粗耍ゾo時間來一發(fā),這次十有八九是栽了,要及時行樂,我可是聽說,童子男死了,做鬼都他娘的被人瞧不起。”
我罵道:“ 滾你娘的蛋,當(dāng)老子跟你一樣不要臉, 你人胖浮力大,趕緊去救人!”
胖子一指前面,道:“ 還救什么? 大家都得死。”
他手指的那邊,開始有一個龐然大物,慢慢的浮起。
最先浮起的,是手,密密麻麻的手。
然后越來越高,手越來越多。
直到,我們看到了一張臉,寶相莊嚴(yán)的臉,金黃色的臉, 上面,還有無數(shù)的,長的嚇人的,類似頭發(fā)的東西。
它還在繼續(xù)升起,升起,像是升國旗一般,緩緩的從水面上往上面伸展。
我們已經(jīng)需要抬頭去看她了。
它,不,是她,漸漸的升起,一絲不掛,她是一個女人,甚至于,我們看到了她裸露在外面的兩個乳-房。袖長的腿。
還有,無數(shù)揮舞的手。
我一瞬間,感覺好渴,全身已經(jīng)麻煩,我們所有現(xiàn)在浮在水面上的人,都不在說話,只有她漸漸出水產(chǎn)生的水聲。
如果這個場面被別人看到,如果是發(fā)生在一個人多的地方,會有無數(shù)人跪拜,然后什么幾大宗教嗎,絕對要被佛教千秋萬載一統(tǒng)江湖。
這是一幅法相真身。
我腦袋里,亂的如麻。
“我操他祖宗的,千手觀音!?”胖子長大了嘴巴,任由臉上的血,留進(jìn)了嘴巴里。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我們的前面,屹立的,不是海怪,不是鯨魚,而是一個,真正的神,真神。
千手觀音,法相莊嚴(yán)。
只是,這個觀音的脾氣,好像不太好。——她就是剛才的那只海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