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么?
周穎徹底慌了。
但是這一刻,林向南沒有慌,他神情凝重,一把推開周穎的手,然后一掌就狠狠拍在云靜晗的心口。
“砰!”
這一掌蘊含了“氣”,云靜晗身軀再次抽搐,但很快,她就又恢復(fù)了心跳,恢復(fù)了呼吸。
“必須馬上施針,她剛才是突發(fā)性休克,她的體溫太高了。”林向南長舒了口氣,然后急忙說道。
“向南,真的就在這里施針么?”周穎現(xiàn)在也沒那么慌了,高溫會引發(fā)休克,這個她是知道的,周穎有些擔(dān)憂說道:“要不你還是先把她抱到車去吧,老爺子再三囑咐過,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施針。”
周穎也不知道老爺子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交代,但是這個囑咐周穎卻謹記于心,即便七年了,周穎也沒有忘記。
“來不及了。”林向南卻搖頭,皺眉說道:“她必須馬上施針,再不施針,她就真的會死,更何況,這些狗屁專家,不一定有識貨的。”
“可老爺子……”
“我說了,先救人?!绷窒蚰习櫭即驍嗟?。
旋即,林向南一針就扎向云靜晗的眉心之處。
如果只是單純扎上一針,那就極其普通,但是在針尖扎入眉心的瞬間,針尖部位卻突然凝聚了一層冰霜。
旋即,針尖帶著冰霜,才扎入穴位。
這細微的變化,必須離得非常近,才能看得真切。
周穎離得近,所以她看得很清楚,而且她知道這是什么針法,這是“三仙針”中,治療熱癥的針法,寒冰針。
三仙針分別是燒山火、觀音手和寒冰針,三種針法,都必須以氣馭針,是林向南爺爺?shù)慕^學(xué)。
燒山火對應(yīng)寒癥,寒冰針對于熱癥,觀音手,顧名思義,觀音之手,也是三仙針里面,最神的一針。
但是,不能輕易使用。
這針法逆天,所以極其消耗施針者的精力。一不小心,人沒救活,施針者自己卻元氣大傷。
“他是在干嘛?是在針灸嗎?”
但是看到林向南面對一個感染者,竟然用針灸的方式治療,這些專家全都傻眼了。
“他是中醫(yī)?”
“看樣子是個中醫(yī)。”
“什么中醫(yī),我看就是江湖郎中,陳司令這么信任他,不會是被他騙了吧?!?
“我看八成是,中醫(yī)?笑死我了,現(xiàn)在什么中醫(yī)大師,哪一個不是騙子啊?!?
頓時,這些專家啼笑皆非,看著林向南的眼神就像看著白癡。
“唉,依老朽看來,我們專家組的名譽,這次都要毀在這個騙子手上?!敝澳莻€競爭組長失敗的焦老,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
實則,他心里樂開了花。
他希望看到林向南出糗,如此一來,才能稱顯出,當初陳天賜不選擇他,是多么的瞎眼。
周穎有些聽不下去,秀眉微微皺著,但是看林向南并沒有在意,她也就無視那些蠢貨。
眉心扎了一針之后,林向南就沒有再扎針,而是直接動手解云靜晗襯衫的扣子。
“你做什么!”周穎頓時驚呼道。
“解扣子啊!”林向南說道。
“解扣子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扎針啊!”林向南很無語的說道。
“哪個部位?”頓時,周穎看著林向南的眼神,就有那么一絲警惕。
“你這女人?!绷窒蚰项D時氣得跳腳:“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七年前,你做
過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周穎不冷不熱的說道。
“額!”這一刻,林向南竟然無言以對。
七年前,周穎脖子不知被什么蟲子咬了一口,腫得好大,當時周穎嚇壞了,求助林向南,林向南跟她說,在胸口位置扎幾針就沒事。
周穎當時也沒多想,就解開扣子,讓林向南扎針,只不過林向南扎針的時候,周穎總覺得不對勁,因為林向南視線聚焦得有問題。
后來,周穎怕留下什么后遺癥,就去問林向南的爺爺,結(jié)果老人家笑了笑說,這種被蟲子咬的紅疹,涂點藥膏就行,說林向南身上就有這種藥膏,還說他沒給你涂?
當時,周穎就氣得哆嗦,那時候,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林向南騙了她,還有為什么林向南給她扎針的時候,眼神不聚焦。
“那時候還小?!绷窒蚰嫌行擂握f道。
“你現(xiàn)在就很大?”周穎淡淡瞥了林向南一眼。
林向南怔住了!
這算什么?
這算挑釁他么?如果不是云靜晗這女人被感染了,林向南不介意拉著周穎找一僻靜的角落,告訴她現(xiàn)在大不大。
“你這次沒騙我?”周穎抱著懷疑的眼神,問林向南。
“你這女人,怎么沒完沒了了,就算騙你,你也不吃虧啊。”林向南氣急道。
“我是不吃虧,但我不能讓她吃虧?!?
“她吃虧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林向南氣。
“她吃別人的虧可以,就是不能吃你的虧?!敝芊f盯著林向南眼眸看,固執(zhí)說道。
“什么邏輯啊。”林向南頓時一愣,旋即,嘟囔道。
但是林向南的眼神,已經(jīng)回避周穎,因為他明白周穎話里的另一層意思。
“我來解開扣子。”看到林向南回避自己眼神,周穎頓時心領(lǐng)神會,也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低著頭,解開云靜晗的扣子。
但是低著頭的周穎,那絕美的俏臉,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絕美的弧度。
她不說,他也懂。
“好了?!敝芊f解開兩顆扣子,就沒有再解開。
因為在周穎看來,這兩顆扣子足夠了,而且不至于讓云靜晗走光。
“小心眼?!绷窒蚰相洁炝艘痪洹?
“你說什么?”
“我沒說話啊!”
周穎不說話,但是嘴角,又再次忍不住微揚。
然后林向南就沿著兩邊鎖骨,往中間開始施針。
每一針即將扎下去的時候,針尖都會覆蓋一層寒霜,然后針尖帶著寒霜扎入穴位。
胸口左右兩邊,各自扎了十二針。
“好了。”林向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長舒一口氣說道:“用寒冰針,可以先把她身體的熱度退下來,然后我們在對她進行血樣分析,看看有什么好的治療手段?!?
此時,漸漸的,每根銀針的針眼,開始往外冒水珠,這些水珠就是寒霜熱化而成,而這熱化的溫度,自然來源于云靜晗體內(nèi)的熱癥。
這就是寒冰針的奧妙所在。
但這僅僅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周穎博士。”這時,站在很遠的那些專家里面,一個個頭不高的老者突然開口說道:“依老朽看來,還是先給那女的注射抗生素,然后進行隔離處理。與其期待狗屁中醫(yī)出奇跡,還不如按常規(guī)治療?!?
這番話直指林向南,更是直叱林向南的中醫(yī)是狗屁,可謂火藥味十足。而這個老者,也就是焦老,專家組里面,年紀最大的一個。
之
前競爭組長,被林向南比下去之后,這焦老就對林向南充滿敵意。
“那你來注射抗生素,快過來?!绷窒蚰弦膊簧鷼?笑瞇瞇的對焦老招手。
但是周穎心里清楚,現(xiàn)在的林向南很生氣。
“周穎博士在那,為什么要我過去,就讓周穎博士注射。”焦老冷冷說道:“還有,注意你的態(tài)度,沒大沒小?!?
在焦老看來,這廝太粗俗,他畢竟是老者,有這么向老者招手的?
“我怎么覺得你是怕死?!绷窒蚰侠湫Φ?。
“你怎么說話的!”那焦老頓時氣道。
“我說該說的話。”林向南冷笑道:“你不就是沒當上組長,對我懷恨在心么?活了這么大把年紀,連這點心胸都沒有,真是可笑?!?
林向南知道這些專家都看他不爽,既然如此,那我也看你們不爽。
在林向南眼中,這幾個專家算老幾啊!
“你說什么?”焦老快氣出高血壓了。
“你這人還沒完沒了了,現(xiàn)在中醫(yī)不是騙子是什么,焦老有說錯?”
“社會上用中醫(yī)行騙的例子還少?”
“我看,就應(yīng)該把他這種騙子抓起來?!?
一時間,其他專家也紛紛向林向南開炮。
林向南冷笑,然后看著這些專家,一字一句說道:“你們可以說我的醫(yī)術(shù)是狗屁,你們可以把我當作是所謂江湖郎中、騙子,但是,至少我不怕死!”
最后一句,林向南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沒穿著防護服,我敢站在這救人,因為我是一名醫(yī)者,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林向南鏗鏘有力,用手用力指著自己腳下這片土地:“而你們這些所謂的狗屁專家,穿著防護服,一個個還跑得那么遠。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對得起身上那件白大褂,對得起醫(yī)者的身份嗎?”
“雖然,周穎博士是個女人,但此時,她依然敢站在這,就比你們這些廢物強?!绷窒蚰蠀柭曊f道,眼神凌厲的看著這些專家。
一時間,這些專家都沒人敢說話,而且他們的臉,火辣辣的燙。
林向南是在打他們的臉,但是,每一巴掌都打得有理有據(jù),讓他們無法辯駁。
“那有本事你治好她啊!”一個三十來歲的專家,仍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治不好,說這些話有什么用?”
“請問貴姓?”林向南笑瞇瞇的問他。
“朱凱文,怎么了?”
“那好,朱專家,你敢不敢跟我賭?!绷窒蚰侠湫Φ目粗靹P文。
“賭什么?”朱凱文不甘示弱。
“如果我治好她,你就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绷窒蚰侠淅湔f道:“如果我治不好她,我就跪下來,給你磕頭認錯?!?
頓時,這些專家嘩然,周穎也很驚訝,驚訝林向南會提出這個賭注。
“這樣,關(guān)系是不是搞得太僵了?”周穎微篤秀眉,看著林向南說道。
“中醫(yī)是國粹,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绷窒蚰厦C穆的回道:“有人踐踏,我必須維護,我若不維護,爺爺他知道,一定會打我。從小,他就告訴我,身為華夏人,最不能丟的,就是華夏魂!”
“華夏魂!”
周穎猛地一怔,這三顆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心間。
此時,周穎瞬間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些專家在侮辱中醫(yī)的時候,林向南不是沒生氣,而是因為他在專注救人,但是這口氣,他一直窩在心里。救好人之后,他才爆發(fā)。
不為什么,為的只是華夏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