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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男人吶,一旦迴歸小獸狀,還真有不可捉摸的時候。

他趴在自己胸口竟然睡著了。

滿足,安心,

好似多少個漫漫長夜,就差這一口,如今這甘甜的汁水通過喉頭漫流全身,浸在實在難以形容的舒坦裡,聲息沉下來,睡意也漫天捲來,抵都抵不住……

曼麗摟著他,注視著天窗外湛藍(lán)的天,手有一搭沒一搭揪著他短短的髮尾,只覺心這才放下來。忽然有抹感悟:她是幸運的,每個人不同時刻來到她身邊,好似都有他們的使命,陪她經(jīng)歷,伴她成長……

小樹這一覺睡得沉睡得穩(wěn)睡得時間長呀,再睜開眼,曼麗也瞇著了,

看看她多可愛,

爲(wèi)了讓他趴著睡得舒服,她稍撐起了些身子斜倚在靠背上。此時,腦袋耷拉著,有時候往前一摻,沒醒,卻還不忘顧著懷裡的他,手不自覺又拍拍他,再把頭歪斜著,繼續(xù)不安穩(wěn)地睡……

小樹攀上去輕輕親了下她的脣,

靜靜看著這樣的她,

足以撫慰小樹剛纔那躁憤不安,讓心,得以真正地純靜下來,看清許多……

曼麗,我們有緣,只不過,不是那種“朝朝暮暮”的緣分,我可能一開始就清楚我們不可能“長相廝守”,當(dāng)初,才得以那樣乾脆地“放你走”,我原來以爲(wèi)或許是因爲(wèi)我們之間橫亙著照照……是的,我對不起他。我也確實做不到和他一起擁有你。

經(jīng)過這麼多年的分離,再加上今天這短短的重逢,我明白了:無關(guān)其它,是我這個人的個性,註定孤獨一生。

回想我爲(wèi)什麼會對你的身世這樣“著迷”,除了對你的情愫,一部分也源於我自己的身世吧,爺爺對我的用心良苦,也是到了他生命的盡頭我才得知,但這,已然毀了我一生,

和你一樣,我一小父母雙無,又在爺爺?shù)摹皣?yán)視憎惡”里長大,早已沒了安全感可言,……反觀你,是叫我羨慕的,你丟失了記憶反倒丟失了所有的“愛恨情仇”;你又是極幸運的,瞿淑清精心呵護(hù)著你,之後,又有這麼多爲(wèi)了你甘願獻(xiàn)出生命的人守護(hù)著你……

曼麗,你也是個“毫無責(zé)任感的”人吧,我知道,這不怪你,儘管你失了憶,就算之前的“滿意”再強大,我想,內(nèi)心裡,你還是缺乏安全感的,沒有了安全感,又何來責(zé)任感?

讓我安心的是,自從你有了孩子,曼麗你知道麼,“母性”確實是個強而不可摧的所在,它讓你真正“安全”了起來,你的“責(zé)任心”也會漸漸愈加強大……

而我,

卻沒有你這樣的勇氣了。

我一直沒有佔有你,

無論從前,我們廝磨至此,當(dāng)時我總拿你“懷孕不能傷了你”擋著,直至今日,

秉著如此摧人心肺的思念!你就在我懷裡哭,爲(wèi)我哭……我應(yīng)該!……

卻,

還是沒有……

許,還是責(zé)任感吧,

我是個比你還怕“擔(dān)責(zé)任”的人,

我可以爲(wèi)你做任何事,但,我擔(dān)負(fù)不起你滿滿的未來……

曼麗,我愛你,看來,只能一輩子遠(yuǎn)遠(yuǎn)地愛著你了……

曼麗悠悠醒來,

扭頭一看,

小樹在開車,

“醒了,”小樹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曼麗還有些迷糊地點點頭,再醒透點,注意到自己的軍裝已經(jīng)換下,穿著她出門時來的便裝。

“上哪兒,”曼麗望望車窗外,

小樹笑笑“當(dāng)然是送你回家了。”

曼麗哦了一聲,又想起來,“先繞段路,去吉利街!”

“怎麼了,”問著的,小樹卻已經(jīng)鬆了她的手去按導(dǎo)航,肯定聽她的。

曼麗露出微笑,“你愛吃鳳爪,我在吉利街那邊發(fā)現(xiàn)了一家做的挺好的……”

小樹一直帶著笑,儘管心中仍有點點酸楚,但畢竟心境已大不同,更由心的雲(yún)淡風(fēng)輕了……

是個小鋪子,

生意是紅火,

晚上七點多了,還排著老長的隊,

小樹兩手插風(fēng)衣口袋裡,還褡褳著連帽的帽子,陪她站著排,“你知道麼,鳳爪其實是對雞爪子所作的一種麻雀變鳳凰式的美化修辭,當(dāng)然,你如果是一個體育愛好者,也大可以把它說成‘女足’,不過,據(jù)說‘鳳’這種傳說中神聖而高貴的飛禽,其實不過就是野雞。無論是什麼名份吧,鳳爪依然是一種挺俗的吃食。然而,茶點裡真少不了鳳爪的插足,首先,它獨一無二的口感。除了骨頭,就是皮裡的膠質(zhì)。它實在沒有什麼肉可吃,更談不上什麼美味,你看那點心師在鳳爪的烹飪上是十分捨得重手落料的。……茶樓裡的鳳爪通常是先以油炸,再經(jīng)豆豉、蠔油、柱候醬及紅辣椒、八角、蔥、蒜、姜等等香料調(diào)味醃製,最後一蒸了之,所以茶樓裡粉墨登場的鳳爪看上去全都是濃妝豔抹,真一點兒無法叫人回想起它們生前的模樣……”

這也許是小樹“最願意”和她說話的一次了,原來他這麼善侃,風(fēng)趣幽默,還頑皮得很。

曼麗也全然放鬆,嘴勁兒也上來,

“誰說我不知道了,我也愛吃雞爪子呀。它是沒什麼好吃的,可咱們好的不就是這一口。作爲(wèi)一個插科打諢的角色,鳳爪無肉可食,亦談不上美味,卻甚有嚼頭。你張牙,它舞爪,吞吞吐吐之間,一根根纖骨落地?zé)o聲,脣齒間端的有一番好玩呢。還記得古龍在《絕代雙驕》裡提到過一種名叫‘雞爪鐮’的兵器麼,‘雞冠人目中已暴出兇光,突然打了個手勢,剩下三雙雞爪鐮,立刻潑風(fēng)般向憐星宮主捲了過去……憐星宮主長袖一抖,五柄雞爪鐮‘嘩啦啦’落了一地,她手裡還拿著一柄,瞧了瞧,笑道:‘原來是雙雞爪子,不知道滋味如何?’微啓櫻口,在雞爪鐮上咬了一口,但聞‘喀’的一響,這精鋼所鑄、江湖中聞名喪膽的外門兵刃,竟生生被她咬斷!……”

曼麗哦,別忘了她是學(xué)霸,愛看的小說張嘴就來可不糊弄!

兩人這你來我往,“比試”著誰對“雞爪”更瞭解,哪裡想到,也吸引著後面隔一人的一位食客。

書柒也愛吃這家的雞爪,

程音下了班就過來也買兩隻,

一開始還沒注意,

他前面是個年輕小夥子,耳朵塞著耳塞,一直低頭在發(fā)短信,是聽不見的,在他前面,竟有如此精彩的“爭論”著,雖然聲音不大,程音卻一聽也聽出了興致,特別是女人的聲音響起……不覺有些耳熟,程音特意挪小步往前一看呀,……真是曼麗!

見她和友人聊得勁頭高,程音也就沒打攪,繼續(xù)聽著,直至,隊伍往前挪,不自覺再一擡頭看去……程音渾身都一凜!

和她站一處聊的熱火朝天的,穿著寬大風(fēng)衣,戴著連帽帽子的,一開始還以爲(wèi)是個超潮少年人的,……面龐稍往他這邊一側(cè),……是,金小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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