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

耳邊，是上仙不可置信的驚駭聲。

呼吸，是滿滿的血腥味。

凌墨一眼前的世界彷彿空白了一秒，她怔忡的僵硬當場，擡眸，視線擦過蕭冥夜緊繃的下顎弧線。感覺到他摟住腰間的手指在顫抖，她不禁垂眸，側身望過去。

此刻，蕭冥夜傾身將她緊緊的護在懷中，擡起的右手按住上仙手中的槍。

那一枚子彈，射穿了他的手掌。

淋漓的鮮血涌流不止，沿著手指戰慄的弧度，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這是蕭冥夜對於凌墨一的一種本能的反應，在任何危險的面前，不需要思考，他保護她已經成爲了與呼吸相同的習慣。這個女人耗盡了他生命的全部，說放下，根本不可能！

“神皇，你瘋了嗎！！”

此刻，目光驚駭盯著他手上槍傷的上仙，狼狽的僵硬當場。

蕭冥夜緊緊抿著薄脣，垂眸，費力的呼吸著，急道：“仙丫頭，快離開這裡，槍聲會引來警.察！”

“你瘋了，你瘋了！！”

可不想，上仙卻像丟了魂一樣，擡起通紅的雙眼，憤恨的瞪著凌墨一。

儘管視線碰觸，卻波瀾不起。

凌墨一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握住蕭冥夜的手腕……呼吸，一種濃重的窒息感從鼻子一路向下，堆積在胸口劇烈起伏的地方，像是鋸齒轉動，卡在她的心口。

“你……”

聲音卡在嗓子裡。

她想問什麼？

他爲什麼不殺她？爲什麼要救她？爲什麼不歇斯底里的恨她？而她，爲什麼這麼難受，爲什麼開始後悔剝離真相的僞裝，爲什麼還是控制不住的更加愛他。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一滴淚，落在他佈滿鮮血的傷口上。

冰冷的溫度，驚得蕭冥夜不能抑制的一顫，攥緊拳頭，他徑自擒住她的手臂，動作決絕的將她從懷中甩了出去！殘忍的眼眸盯著她，薄脣輕啓：“凌警官，念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給我三分鐘離開的時間！”

冷漠，聲聲刺骨的聲音。

凌墨一狼狽不穩的摔在地上，正如她狼狽的模樣，耗盡了身體全部的力氣！

“你……快走！”

半晌。

她乾啞的聲音，彷彿碾碎這一刻的尖銳。

蕭冥夜瞇著雙眸，沒有機會再看一眼她此時此刻的樣子，手掌心劇烈的疼痛，麻木了他一切的知覺！腳步不受控制的晃了下，碰到上仙攙扶的雙手，徑自轉身，撤離。

目光中，彼此模糊的身影如同瞬間剝離，一瞬的空，換一世的痛。

時間靜靜流淌。

安靜的小屋裡，空氣中還殘留著鮮血的味道。

“滋……”

這時，摔落在地上的對講機裡，傳來模糊的聲音。

“報告高SIR，我們在碼頭的出口方向，發現一輛垃圾運送車！車裡有三個持有重型武器的男人，正在與對向駛來的十輛小車進行火力拼殺。狙擊手無法控制情況，請求支援！”

“狙擊手撤退，大隊暫時無法支援！”

“蔣SIR，我們發現一男一女往碼頭的方向跑去，男的受了傷，兩人都持有軍械武器，我們正在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