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不好了。ag那邊一早就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的設計稿被另外一家公司用了。現在他們懷疑我們一稿多賣，孫總現在正往這邊趕呢，聽電話裡的口氣好像很生氣。”
“稿子被其他公司用了？這怎麼可能？這是我們的設計稿別人怎麼可能會有？”
蘇末吃驚不小。這事可是涉及商業機密，而且之前她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不能不緊張。
陳染也是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具體恐怕還得孫總來了才知道。”
這話落音沒一會，孫總就一陣風似的捲了進來。如陳染說的那樣，他果然怒氣沖天。
“啪”的一聲一份資料摔在了蘇末的跟前。
“蘇總，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家公司網頁上廣告跟我們敲定的設計稿幾乎一樣？我們之前做了那麼多工作，現在已經快要定稿了，結果是這樣。那我們之前做的工作豈不是都白費了？”
商場上，時間就是金錢。浪費了這麼多時間跟損失一大筆錢無異。而且，這件事的本質還涉嫌她們‘末語’一稿多賣，這就更嚴重了。
見孫總進來，蘇末立即站了起來滿臉賠笑。“孫總您消消氣，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具體的還要調查過後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請您放心，我們是絕不會做一稿多賣這種事情的。畢竟也是簽了合同的，我們也怕承擔違約的責任。”
合同上在版權方面都有嚴格的說明，一般公司都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但是現在事情出了，蘇末這話就顯得有些空洞了。
孫總冷哼一聲：“話你們肯定是這麼說。那你現在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這個公司的宣傳廣告跟我們的設計稿這麼相似？僅僅只是上面的公司名稱不同。其他的一模一樣。蘇總，我們的稿子可都還沒定稿啊，稿件也只有你們手上和我手上有。你總不會懷疑我自己拿給別人用的吧？”
“哦，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蘇末急著解釋。
孫總卻打斷了她的話：“算了，現在也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蘇總，我們明人也不說暗話。我看你跟凌總裁關係大概不錯。看在凌總裁的面子我也不好過多的斥責你。這樣吧，我給你二天時間。二天後如果你再沒找到泄露稿件的源頭拿不出解決方案來，我們就按合同條款來吧。”
合同條款，那就是索賠。舊稿子很定已經不能用了，再設計新的方案時間肯定來不及。所以，也只剩下索賠這一條了。
蘇末臉色糾結，擰眉不語。
孫總停頓了一會，嘆了一口氣：“蘇總，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不近情理。你看你跟凌總裁又是這樣的關係，按理說我都不該追究這件事纔對。但是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們ag公司向來做事情都是中規中矩，我要是不給上面一點交代，我這邊也說不過去啊。”
孫總也是一臉懊惱，雖然那天飯局上凌墨軒只是露了那麼一臉。
可是這孫總也不是笨蛋，男女之間這點事那還不是一眼就瞄出來的？所以，他是真心不想跟蘇末在這件事上較真的。但是上頭壓著，他也沒辦法。
一口一個凌墨軒，蘇末聽著心煩不已。這麼久以來，她所堅持的不過就是自己的一點獨立和自尊，可爲什麼別人總要拿凌墨軒來說事？
“好了，孫總，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蘇末咬牙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孫總搖頭嘆氣離開之後，蘇末無力的坐在座位上拿起孫總摔在她面前的資料看著，然後又按照資料上的內容在網上搜出了那家公司的網站，幾番對比一看果然是幾乎是一模一樣，就是宣傳頁上的公司信息換掉了而已。
“蘇總……”陳染喊了一聲，“現在最要緊的是查出來這個稿子到底是誰泄露出去的。”
經她一提醒，蘇末皺眉點了點頭：“是的。最要緊的是查出來這是誰幹的。可是這個稿子最終的定稿只有我這裡有，怎麼會泄露出去？”
對了，之前打印出來的稿子丟過一次。一想起這個，隨後她又更緊了眉：“辦公室沒有裝監控，要不然還能查查是不是上次丟的那個稿子出了問題。”
“那天你這裡很亂，進來的人都有嫌疑。”陳染接道。
蘇末沉默了一會，煩躁的合起孫總給的資料：“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名堂來。這樣，你去找一家可靠的調查公司，先給我查查這家用了我們稿件的公司。看能不能查出來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個稿件。”
“好的。我馬上去。”
陳染辦事效率高，出去沒多久就進來告訴蘇末她已經找好了調查公司，約了他們一個小時後來公司面談。
與調查公司談完之後已經中午了。對方的回覆讓蘇末很著急，他們說這種事情一天二天肯定不行。讓蘇末至少給他五天的時間。
五天，完全不符合孫總的要求。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辦法。只得先應下來再說。
工作這麼多年，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蘇末的心思也被攪亂了，一下午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想解決的辦法想的腦袋疼還是沒想出更簡單有效的方法來。
到了下班的點，凌墨軒自蘇末一上車就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他的聲音透著關切，可聽在蘇末的耳中卻讓她更加煩躁。
“沒什麼。累了。”
心累，商場上的打拼就像海中航行根本不知道前方哪個地方會突然冒出一個暗礁來撞的你粉身碎骨。
她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不想再說話。凌墨軒看看她，眸光微微收緊。
車滑出去一段，他才試探的問道：“公司出了問題？”
“不是。”蘇末的回答簡單幹脆，還透著冷酷。
目光在蘇末略顯蒼白的臉上停了一會，凌墨軒選擇了沉默。
一直到回到家吃完飯蘇末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放下飯碗的時候，她輕聲說了一句：“我吃飽了，今天好累先上樓了。”
平時，他們吃完飯都會在客廳聊聊天看看電影或者乾脆去外面散散步。
而今天，她已經完全沒了做這些休閒項目的心思。她只覺得好累，累到站不起來，只想躺著。
直到眼看著那抹略顯單薄的身影進了房間，凌墨軒纔將幽邃的眸光收回，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蘇末其實根本睡不著，躺在大牀上，翻來覆去，最後蜷縮成了龍蝦狀，縮在大牀的一角。
她不是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凌墨軒然後把一切的麻煩都丟給那個幾乎能隻手遮天的男人去解決。而且她相信，他必然不會對她說不。
可是，她不想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她出了問題他去解決。那樣，獨立二字對她來說就是空談，她根本就會變成他的附屬品。
這不是她想要的狀態。就算是心裡已經接納了他，就算是已經跟他到了無話不談的親密程度，她也想再某種程度上保持一定的獨立。
當然也不只是獨立，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做一個只會製造麻煩給他的女人。
她更希望自己能變強一點，今後與他並肩而立攜手同行的時候不會拖後腿。
這個信念在她的心中一遍一遍被強化，直到凌墨軒進來，她的心裡還在念叨著這些。
她感覺到凌墨軒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感覺到那溫暖的氣息靠近她，最後將她完全包裹。
“公司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明天我讓助理去跟ag洽談這個事情。你不用擔心。”
凌墨軒柔聲的說完，伸手搭上了蘇末的肩膀，可卻在一瞬間被蘇末猛地一下推開。
翻身坐起，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我公司的事情你怎麼那麼快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我公司裡安插了眼線？”
不然呢？還有什麼可能能讓他這麼快就知道？
冰寒又暴怒的眸光讓凌墨軒怔了一下，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對眼前這個女人解釋好了。
沉默既是默認，這麼長時間的耳鬢廝磨，她還能不知道他的表情代表的是含義？
“是誰？是誰？告訴我是誰，明天我就開除了他。”
無力，挫敗的感覺在蘇末心間膨脹，她吼了起來。
這種激烈反應大大的超出了凌墨軒的意料。他伸手想把她拉入懷中，可手臂在空中僵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你到底怎麼了？”他凝眉，十分頭疼眼前這小女人這種狀態。“你想瞞著我自己解決這件事？”
好像有點後知後覺，但是在蘇末氣急敗壞的表情下他到底還是猜到了一些。
凌墨軒的目光依舊溫柔，有的只是關心，並無半點不悅。只可惜蘇末現在心裡煩躁的火苗正在肆虐，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什麼。
“是啊，我是想自己解決這件事，那有什麼不對嗎？凌墨軒，你不要總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樣子好不好？你在你的‘帝爵’當總裁好了，不要再把手伸到我這裡來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一口氣吼完，蘇末的胸脯因爲激動劇烈的起伏著。停頓了幾秒鐘，她乾脆把被子一甩，下了牀。
凌墨軒也跟著站起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說，糾結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很沒有新意的話：“我只是想幫你，想讓你更輕鬆一點。”
這有什麼不對嗎？他真的搞不懂。
蘇末本來背對著他氣鼓鼓的站著，聽了這句，突然轉過身來，冷笑一聲。
“你幫我？是啊，你多厲害，對我來說天大的事情到你手裡都是小事。可是凌墨軒，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一直以來，我的大小事情你都在知道，你都在參與。不錯，你給了我很大很大的幫助我很感激你。可是，你也讓我看到了我自己你明白嗎？你就像一面鏡子，讓我照見了我自己，你讓我覺得我很沒用，我什麼都做不好，更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凌墨軒，這種感覺讓我很難受。很難受，你懂嗎？”
嘶喊完畢，她突然扭頭跑了出去，連鞋也沒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