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沖沖的轉身就走,混沒了剛才的憊賴,還有伏低做小的感覺。
溫媚嘆息一聲,低聲說道:“若非爺爺非要我做成此事,還以死相逼,我真不想帶你入門。”
溫媚猶豫了一下,忽然對身邊的一個人說的:“你去通知季觀鷹師弟一聲,讓他不用容讓!”
那人抱腕一禮,飄然去了,良久才回來,稟報道:“季仙師已經閉關,我已經把主上的話,傳給他手下的女官。”
溫媚揮了一揮手,那名手下仍舊坐下,過的良久,她才喃喃自語道:“師父也是奇怪,為何忽然會收了這么一個小師弟?說來,我還未有見過這位小師弟,等他出關后,我當去見一見。”
王崇并不知道,師門里還有一場,關于他的小小風波。他當日仗著演天珠窺破大師兄道法中的破綻,連勝三場,所獲好處,難以估量。
這位大師兄,被天道所化,成為了半人半妖的怪物,真氣法力,亦會生出奇異的變化。
演慶真君雖然有通天徹地的神通,但卻不能扭轉道化,故而這位大師兄的虛身,真氣運轉,就有些不和諧之處。
王崇以演天珠推演的秘法,一舉成功,擊敗了胎元境和天罡境的虛身。他也知道,這等小術,最多也只用的一二次,絕無可能讓他挑戰大衍境的虛身,故而就“知難而退”。
饒是如此,連勝三局,擊敗三具虛身,他亦有足夠的積蓄,去再次沖破天罡之境。
這一閉關,就是一年零三個月之久。
王崇微微睜眼,雙目生出奇光,全身山海真氣,如潮汐鼓蕩,如山岳巍峨。
王崇閉關不過數日,就一鼓作氣,重新煉開了一道罡脈,再入天罡。閉關一年有余,已經練成了山海經的第三篇,鑄就了“幽玄陰山“,開辟了”黃泉獄海”。
山海經號稱一山一海一重境界,但除非是修行此法的吞海玄宗弟子,并無人知道,山海經還有“一山一海一種神通”的說法。
山海經源自上古神法,所以修習此法,自然而成的法術,更近天賦妖術。
翠微靈山,三潭印海,修出的法術,名為——山南海北!
山南海北,并無任何出奇之處,就只是真氣積蓄堪比巨妖之身,遠勝尋常人族修士,比號稱真氣雄渾,超過尋常心法數倍的七二煉形術,修煉的真氣還要尤勝。
這一山一海積蓄的真氣,分走陰陽,煉成之后,扎下的根基,穩固無比。
王崇亦覺察到,山海經雖然修成的真氣強橫,但在淬煉肉身上,卻沒有七二煉形術的玄妙,若不是他修煉過七二煉形術,身體決計承受不來如此渾厚真氣。
小重山,如月海!
這一層修成的法術,名為——如山似海!
尋常修行之士,體內積蓄的真氣,相當于一百,但每一擊能引動的真氣,也不過只有一,甚至大多數功法,還做不到一!
小重山能疊加真氣,如月海能讓修士超越上限,引動真氣,每一擊能發出五,乃至六的真氣,通過真氣疊加,能夠發揮到十以上的威力,甚至一擊達致二十以上。
換句話說,境界相同,無人可當如山似海的傾力一擊!
王崇能夠干擾“大師兄”的虛身真氣運轉,但若無如山似海的崩天一擊,也擊殺不了第三具虛身。
幽玄陰山,黃泉獄海!
這一篇山海經修成的法術,名為——山行海宿。
天罡之境,就能御氣飛掠,但天罡之境,還能畫符持咒,使用遁法。
正道的弟子下山行道,極少使用御氣之術趕路,因為御氣之術消耗太大,也不能持久,多半都是使用遁術。
比如最常見的就是趁腳風,甲馬術,神行術,五行遁術就比較高等。
山行海宿便是一種遁術!
修煉成“幽玄陰山,黃泉獄海”,就能在天地元氣潮汐之中,逆轉天地元氣,構造獨屬于修行此法者的通道,可以借助天地元氣潮汐移動。
山行海宿使用出來,就是見山過山,見海過海,萬丈高山不能阻擋,萬里海波,如履平地。
斗法的時候,身法任意挪移,亦大占便宜。
唯一一個缺陷,就是此法借助天地元氣潮汐,每一施展,動靜都極大,極易被人覺察。
王崇稍稍熟悉,一身澎湃的山海經法力,山行海宿使出,便自遁出了靜室,見得天光,他忍不住縱聲長嘯,如龍吟虎嘯,如山海波濤,頓時震動了青云樓中所有的人。
負責管理青云樓的女官,也就是當初迎接王崇的宮裝麗人,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喝道:“快跟我去,接主人出關。”
此時她身邊只有十余個奴仆,臉色都有些不自然,急忙跟著她,去王崇的靜室。
王崇加入吞海玄宗,就接連見到到了金母元君和演慶真君,無數的大事,甚至從邀月夫人的凌虛葫蘆里出來,就被演慶真君施展法力接來了天光云影樓,再然后就是閉關,再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吞海玄宗事物和人物。
所以他出了靜室,并無任何感覺,若是換了任何一個吞海玄宗的正式弟子,都會生出怒意,因為外面居然沒有任何人恭候。
這等大違規矩的事兒,足以讓一個吞海玄宗弟子,怒發雷霆,把懈怠的仆從處死。
王崇一口真氣,悠遠無盡,直到女官帶了十余人趕來,仍舊未有止歇,真氣激蕩,震懾的這些人臉色發白,搖搖欲墜,根本靠不近前去。
過的良久,王崇這一口真氣,引發的嘯聲,才終至消無。
他瞧了一眼,匆匆趕來的這些人,見為首的女官也罷,跟隨來的仆從也罷,都臉色慘白,也沒往心底去,只是問了一聲:“我邀月姐姐,這一年來可有消息?”
女官期期艾艾,躬身拜倒,顫抖著答道:“邀月……邀月仙師只來了七八次,聽說主人在閉關,沒讓我們驚動。”
王崇一揮衣袖,喝道:“那就沒事兒了,我這就去拜望邀月姐姐,你們散了吧!”
王崇剛要施展山行海宿,離開天光月影樓,就聽得一個爽朗的聲音,遙遙大喝道:“師弟!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