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淑怡有些心疼，同時(shí)也很糾結(jié)。
到底要不要告訴母親真相？
若是告訴了，她能接受霍天佑嗎？
她眉間緊了兩寸。
吳氏已經(jīng)瞧見了她，紅著眼睛沖她招手，輕聲道：“快過來，咱們這就回帽兒胡同去。”
“娘，您為何會(huì)這么突然回外祖母家？”陸淑靜抱著二姑娘，一臉遲疑的看著吳氏。
陸文杰也同樣感到疑惑，立在一側(cè)道：“父親不是說初十咱們一家子一起去外祖母家嗎？您怎么提前了？”
吳氏也不解釋，只拉了他們姐弟三人上了一輛馬車，又吩咐墨菊和冬梅照顧好柴秀娥，讓她們坐了另外一輛馬車。
車馬一刻都不耽擱，直奔帽兒胡同。
一路上車內(nèi)氣氛沉悶，誰都不說一句話。
就連二姑娘似乎都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很識(shí)趣的耷拉著腦袋窩在陸淑靜的懷里安安靜靜的待著。
陸淑靜忙沖陸淑怡眨巴眼睛，讓她問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陸淑怡捏一捏帕子，猶豫了好幾次，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陸淑靜只好輕輕推搡陸文杰的胳膊，讓他去問。
陸文杰也是猶豫了好久才小聲問道：“娘，您這樣突然回外祖母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好奇的氣氛一點(diǎn)而著。
陸淑靜也忍不住道：“是啊，我看您好像是哭過。您說，是誰欺負(fù)了您？我們?nèi)ヌ婺鰵狻！?
陸淑怡心里七上八下的煩亂不堪。
要真是因?yàn)榘紫壬撛趺春湍赣H說？
吳氏聽到孩子們的問話，眼睛愈紅。似是要哭一般，沙啞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道：“你們……你們的祖父母要把你們?nèi)憬恪涯銈內(nèi)憬阍S了人家。”
“許人家？”陸淑靜一聽有些懵了，但是又覺得很奇怪，女兒要嫁人母親不都是高高興興的嗎？
她眨著眼睛道：“三姐姐今年就要及笄，這不是好事嗎？娘您哭什么啊？”她感嘆道：“您是不是舍不得三姐姐嫁人啊？”
陸淑怡臉色通紅。
陸文杰覺得事情并不簡(jiǎn)單，肯定不是因?yàn)樯岵坏茫⒆哟罅吮囟ǘ家奕说摹Ｖ灰薜暮谩．?dāng)父母的豈有不高興的道理？
除非，是嫁的不好。
他很擔(dān)心的看了陸淑怡一眼，又看著吳氏。皺眉問道：“那……是誰家的公子？”
陸淑靜也好奇道：“是啊，祖母看中的是誰家的公子啊？”
吳氏臉色蒼白，一臉疼惜的看向陸淑怡，許久才喃喃開口道：“不是公子……”
“不……不是公子？”陸淑靜一愣。登時(shí)覺得事態(tài)不好。
看樣子母親是因?yàn)椴粷M意婚事吧。
“那是？”陸文杰雖然年紀(jì)小，但是這兩年在族學(xué)里也學(xué)了些東西。再加上平常和陸文輝他們?cè)谝黄穑δ咳荆饲槭拦蔬@方面他也有些見識(shí)。
他推測(cè)道：“莫非……莫非是今天一早來過咱們府上的白先生？”
陸淑靜倏然一驚，搖著頭不敢相信的道：“你別胡說八道。這怎么可能？白先生看上去少說也有三十了，我姐姐才十四歲，這……這年紀(jì)也差的太多了吧。”她自我否定。一連說了好幾句：“不可能，絕對(duì)不可能。”
一面又去拉陸淑怡的手。安慰道：“姐，你別聽他胡說，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瞎猜的。”一面又沖陸文杰冷哼一聲。
陸淑怡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定定看著吳氏。
馬車一個(gè)輕微顛簸，吳氏的身子跟著晃了晃，一顆眼淚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從眼中滑落。
她本來不想在孩子們面前哭的，但是現(xiàn)在實(shí)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淚便也不爭(zhēng)氣的掉了下來。
陸淑靜看著吳氏淚流滿面，也傻了眼，許久才白著臉支支吾吾道：“不……不會(huì)真的是……真的是白先生吧？”
“……這，這怎么可能？”她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又望一眼陸淑怡，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緊緊挨著她道：“姐，你放心，這事兒肯定不是真的。”
“其實(shí)酒席過后我就聽四哥說了，四哥說咱們祖父有意結(jié)交白先生。”陸文杰心情也很不好，他連連嘆氣道：“只是我沒想到，祖父要結(jié)交白先生，竟會(huì)把三姐給推出去……”
“你個(gè)傻子，你怎么不早說？”陸淑靜抱怨的伸手在陸文杰的腦袋上敲了一記，氣惱道：“祖父怎么能這么干？為了巴結(jié)人，就要把我姐姐給搭進(jìn)去嗎？再說了，那個(gè)白先生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和什么霍家走的近嗎？”
“正是因?yàn)槿绱耍娓覆乓Y(jié)交的啊……”陸文杰無語的看了陸淑靜一眼：“結(jié)交了白先生就等于結(jié)交了平北王霍家，這個(gè)道理你總該懂吧。”
當(dāng)然，陸淑靜心里也明白這一點(diǎn)，她只是無法接受而已。
吳氏紅著眼睛見陸淑怡一言不發(fā)，只是那么平靜的坐著，她以為這孩子是不是氣傻了，一時(shí)急的急忙起身去推陸淑怡，急聲道：“怡兒，你怎么了？怎么一句話都不說？”她道：“娘向你保證，只要娘在，誰都別想把你嫁給那個(gè)白先生……”
陸淑怡心情很復(fù)雜。
她不知道該怎么和吳氏說，只能笑著搖頭道：“我沒事，我一點(diǎn)事都沒有，您放心吧。”
她越是這樣，吳氏就越是覺得她有事，心里越是擔(dān)心，又是痛心，又是覺得生氣，又是委屈，各種情緒，幾乎讓她奔潰。
她只能拉了陸淑怡的手，一聲聲的安慰：“你放心，娘一定不讓你受委屈……”
陸淑靜也義憤填膺：“這事兒堅(jiān)決不成，娘，我贊成您回外祖母家住。”又堅(jiān)定了立場(chǎng)道：“以后要是您一直住在外祖母家，我就跟著您一直住下去。”
吳氏哭笑不得。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豈有一直住在娘家的道理。
如今回娘家，也只是想避開眼前的紛擾而已，讓陸老太太知道她的立場(chǎng)，知道她不同意這門婚事。
雖然這樣做的作用不大，但是她必須試一試。
“那父親呢？他怎么說？”陸文杰思路還算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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