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衛介覺察到一絲絲不對勁。似乎……從頭到尾自己和張弛都被祖乘風給牽著鼻子走路,始終都落在祖乘風的節奏裡。
這不對啊!
明明今天就是準備將祖乘風嫖妓的事情抖出來,讓他丟個大人,怎麼心中一陣警覺,衛介立馬清了清嗓子,“祖兄,我和張弛喜歡去哪裡喝茶是我們的事。似乎,倒是你該解釋解釋你狎妓的事吧?”
祖乘風一愣,而後一臉的莫名其妙,“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出來很好笑麼?你是誰,你又算老幾?還是你算哪根蔥?憑什麼祖少爺我做什麼事要和你解釋,要說給你聽?”
“你……”衛介又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前唯唯諾諾的人會變成今天這樣,“你……真是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哦?我說的不對麼,那句話帶了髒字?”祖乘風環顧四周,一臉的正經和無辜。
看到這情形,在場的人都滿臉的古怪。還別說,方纔祖乘風那番話雖然言辭過激了點,但是並沒有罵人。
“算了,算了!”衛介惱怒的擺了擺手,“我不想和你糾纏,你也不是解釋給我聽。你也說了你是讀書人,更有功名在身,既然如此,狎妓是不是過分了點?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們讀書人,爲我們讀書人抹黑麼?”
祖乘風無奈的攤了攤手,一臉委屈模樣,道:“好吧,既然衛介你拿大道理壓我,我也只好勉爲其難給你解釋解釋了。我的解釋呢,就是沒有狎妓!”
衛介連連冷笑,心想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哈哈,真是笑話了,沒有狎妓你去瓊香閣?莫非也是喝茶?再說我可是問了人的,你確確實實進了瓊香閣的紅牌姑娘房間裡。”
“呵呵,祖某可沒您二位奇葩,跑到瓊香閣去喝茶,那種事一般人幹不出,也只有你們了。至於我進了紅牌姑娘的房間這一點,我並不否認啊!但是單單的進去了就是狎妓麼?”
張弛恨不得從地上抄起一塊板磚拍死祖乘風這貨,太氣人了,話裡話外總愛夾點私活損他們,卻偏偏讓人無可辯駁。“笑話,你都進了人家紅牌姑娘的閨房了,不是狎妓是什麼?”
做無奈惋惜狀緩緩搖頭,又嘆了口氣,祖乘風冷笑著掃了一圈衆人,而後道:“是誰規定說進了紅牌姑娘的房間就是狎妓?難道我就不可以什麼都不做麼?您二位都可以進窯子喝茶,我進個紅牌姑娘房間只是純聊天,就不可以麼?就不許我挽救失足少女,和她們談談人生理想,助他們迷途知返?”
“……”
在場的人都有些無語,心想著祖乘風應該是在狡辯,若不是,那比張弛兩人還奇葩。
“荒唐,你會這麼好心?再者說了,聊天還需要脫衣服?”衛介冷笑連連,覺得祖乘風已經沒招了,眼下完全在死撐著,只要窮追猛打就能制服他。
“還真的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你們兩人去窯子喝茶就可以?我去和人聊天就不行?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我祖乘風名聲在外,是那樣的無恥荒淫的人麼?難道做好人好事還要被你們這麼質疑?試問若人人如此,那麼整個天下還有誰敢再做好事?”祖乘風一臉的無奈痛苦傷心,說到傷心處都要潸然淚下,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啊。
衆人一看祖乘風說的這麼慘,淚都下來了,頓時動了側影之心,覺得他的話可能就是真的,大家都冤枉好人了。
“《演員的自我修養》,這書沒白看!”祖乘風一邊做悲痛狀,一邊心裡暗爽。
“荒謬,事到如今還想抵賴,莫非要我將人證都請來,對質之後,你猜肯說實話?”衛介和張弛實在要氣瘋了,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那時候都罪的連說胡話了,還上哪挽救失足少女去?
祖乘風悲憤的一伸手,“請吧!祖某做事但求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中間無愧於人心。你們兩個黃口小兒想要污衊我,簡直是做夢,說的好像祖某被你們捉姦在牀一般!我都要看看你們請的人證是怎麼說的?是不是證明我真的狎了妓!”
張弛兩人一愣,心裡有點不好的感覺,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祖乘風居然一點也不畏懼和人對質!
他們上次在瓊香摟的計策失敗後,一直就在籌劃著今天這一出,爲了怕祖乘風不來,還特地要魏立行上門去邀請,就是要接著今天的場合讓祖乘風身敗名裂。人證自然是有的,這些都是事先準備好的!
事實上,眼下的祖乘風渾身輕鬆的很,人證這東西早已經在他的考慮內了。反正只要抵死不承認真辦了事,誰也奈何不了他,況且那天倒是想辦事來著,關鍵是沒來得及,所以他就更加不怕了。
若是衛介和張弛買通人證,污衊他呢?
呵呵,祖乘風和張弛兩人都清楚,他們不會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一旦如此,祖家可不是吃素的!那般龐然大物會眼睜睜的看著子弟被人誣陷麼?絕對不會!
如果只是堂堂正正的唱對臺戲,祖家肯定不會過問,這些畢竟是小一輩的紛爭,大人們絕對不會插手。但若涉及到了污衊構陷,事情的本質就變了。
所以,凡事都是有規矩的,這是歷代無數前輩定下來了,先不說有沒有那個實力破壞規矩,總之一旦有人壞了規矩,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這是一個度的問題。
這一點,大家都清楚,沒有人敢破壞規矩,即便是皇室都不行,更不用提張弛和衛介二人了。
其實,但凡一線可能的話,張弛和衛介都不會請出人證,因爲這樣一來,名言人都能看的出來這是他們二人早先就準備好的,爲的就是爭對祖乘風。所以,來這樣一手,不管是勝是敗,那都是下下策,讓人不喜。
張弛和衛介又
何嘗不知道這麼個道理?只是不請人證不行啦!沒有人證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是伶牙俐齒的祖乘風對手,唯有這麼做纔能有一線勝算,即便是背上罵名,這兩人也打定主意今天要祖乘風臭名遠揚。
話說回來,若是連這樣都扳不倒祖乘風的話,那明天臭名遠揚的必然是他衛介和張弛,改日整個京都城的上流社會都會瞧不起他們,甚至他們還要面對祖乘風的反擊!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是永遠不會錯的道理。
讓衆人沒想到的是,僅僅這才過了幾分鐘,瓊香閣的掌櫃老鴇以及頭牌悉數趕到。頓時,所有的人看衛介和張弛的眼神都不太好,這就是活活的算計嘛?今天他們能算計到祖乘風頭上,天知道明天會不會算計到張三身上,又或者是李四身上?總之,大家都要對這兩人敬而遠之,因爲沒人希望和這樣心府極深的傢伙來往,誰知道會不會在和你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時候,背後卻捅你一刀?
看到眼前的場景,即便是閱人無數的瓊香閣三人心底也禁不住打鼓,這些人可不是一般人,每個人背後都有大勢力。他們也是無奈,誰想到幹這事呢?還不是禁不住張弛的威逼利誘,不得不來麼?總之,今天這一遭回去之後,偌大個京都城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所,在他們想來,祖乘風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刁難他們,甚至還有更甚的手段。
平時裡見誰都是笑瞇瞇的老鴇見到這架勢也是腿肚子打轉,賊眉鼠眼都不敢亂瞟,額頭冷汗都滴下來了。
這不是他的無用,而是從這個世界到他那個時間,距離太遙遠了,需要幾代人的不懈攀爬。
上位者對下位者與人俱來的氣勢讓他這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不得不心生敬畏,更何況他明白今天自己的使命,乃是要抹黑一位朝廷權貴的公子。那是一般人麼?那是祖家的大少爺,整個大雲王朝誰不畏懼祖家三分?
“李牧,我說你這大半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這裡這麼多公子小姐,見了人也不問聲好?虧你還是做生意的。”張弛看到這三人一副戰戰兢兢膽小怕事的模樣就來氣,就這樣樣子還怎麼站出來和祖乘風對質?
“是,是!”瓊香閣掌櫃李牧嚇的魂飛天外,連連點頭,又給春月和老鴇使了個眼色,最後齊聲向亭子裡的衆人問好。
但,沒有一個人答他們的話,所有的人都帶著淡淡的不屑看著他們,或者壓根就無視了。
自始至終,祖乘風都沒有去看這三人,旁若無人悠閒的扇著扇子,滿臉和煦春風的笑容。
他越是這樣,瓊香閣的三人就越是害怕,因爲祖乘風太淡定了,太沉穩了,太從容了,從容的讓他們害怕!他們幾乎可以預想,今夜一過,便從此過上亡命天涯的生活,恐怕這還算是好的。
打心底裡,他們恨死了張弛和衛介,如果不是他們的威逼利誘,鬼才願意走出這樣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