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葉冠德大壽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里宋楚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大將軍,坐鎮(zhèn)天下運籌帷幄的大將軍,八方情報如雪片一般飛來稟報的大將軍。
春香院遍及天漢,所有的消息鋪天蓋地的傳來。可以說,只要宋楚感興趣的消息,沒有春香院搞不到的。
宋楚看著自己眼前厚厚的信箋嘴角上挑露出笑意,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預(yù)想的發(fā)展,一切盡在掌握啊!這種感覺豈是一個爽字了得啊!
宋楚面對滾滾如潮的八方消息樂此不疲,彥白川整日愣愣的呆坐,偶爾晚上還爬上房頂看個星星月亮什么的。最酷的就是魏安,魏安果然并不是太看重劍,用他的話說就是,“心中有劍意,無論什么劍到了自己手中都是無所不破的利器。”魏安整日抱著一個嶄新的長劍靜坐在房內(nèi),一坐就是三天。
“轟……”
雷鳴隱震,烏云滾滾翻騰,憋悶的水汽越來越凝重。
“要變天了么。”宋楚望著變幻不定的風(fēng)云,不由得稍稍感嘆。
天有陰晴雨雪,天漢也會有陰晴雨雪。如今的天漢王朝和外面的天氣一樣的躁燜,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天漢王朝的天子孔英奇可謂是一代英主,弱冠之年登基上位,勵精圖治整頓天漢山河。
可以說,天漢在孔英奇登基后國富民強繁隆昌盛。孔英奇三年鞏固皇位整頓吏治,朝廷上下無不拜服。如今終于騰出手來,下定決心要對付儒門了。
儒門是天漢的基石,天漢以儒興邦,可是儒門也是天漢的一大毒瘤!是威脅皇權(quán)的毒瘤!天漢盛傳,天漢分兩天,一天在朝堂是皇帝。一天在士林,是儒門圣華門。圣華門隱世多年,雖然是天漢儒門的圣地,卻是極少干政,歷代皇帝也就忍了。可是出身神秘的亞圣王輝,文章出,百圣齊鳴!隱隱成為天漢士林中第二個天的代表。
年輕氣盛的孔英奇自然不能容忍天漢除了自己還有一個天的存在!天漢只能有一個天,那就是九五至尊高居朝堂的皇帝!
天子一怒,風(fēng)云激蕩!孔英奇不惜葬送整個鎮(zhèn)南軍,挑動天漢所有官僚氏族的怒火,官僚氏族對天南望山侯的怒火!孔英奇再借望山侯作為導(dǎo)索,向底蘊深厚的儒門宣戰(zhàn)!
宋楚本來是孔英奇選定的一個棋子,一個撩撥望山侯的棋子。后來孔英奇冒險一試,派人潛入北燕,發(fā)現(xiàn)北燕竟是一個荒蕪貧瘠之地,葬花谷也遠沒有皇家古籍中記載的神秘可怕,于是宋楚被拋棄了!孔英奇又選擇了官宦世家董家的子弟董少華作為自己的棋子,代替宋楚。
孔英奇也算是下了血本,為了讓董少華能夠?qū)雇胶畈幌зn下了祖?zhèn)鞯幕始覍殑Γ琵堈鹛靹Γ?
春香院傳來天南消息,董少華奉旨押解望山侯進京問罪。董少華還沒有進入軍營,十萬天南軍得到消息自發(fā)列陣擋路,十萬天南軍啊!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天南精銳!一時間殺氣蔓延三千里,軍魂直沖星河日月。整個瀘州天南都能感受到這股滔天的壓抑,天南所有的修士不敢露出元神,元神一出竅就難逃這股軍魂殺氣的壓制。
董少華也是膽戰(zhàn)心驚,修為再高在這股百戰(zhàn)精軍面前也是個笑話。董少華祭出九龍震天劍,九條青龍攜帶皇族氣運才勉強掙扎抗衡。同行的吳道居祭出皇族至寶萬里山河圖,與九龍震天劍一起才抵御住了這股威壓。
僵持之際,望山侯自己走出軍營,同意進京問罪。十萬天南軍不肯讓望山侯進京,望山侯臨走留下一句,“加緊操練,來日我必將督察這段時間的操練!”極為有信心的跟隨董少華和吳道居離開軍營。
董少華和吳道居押解望山侯,剛剛離開軍營,瀘州各大書院以及隱世儒門世家的大儒阻路,要與望山侯一同進京面圣!望山侯好言安撫,瀘州的大儒才紛紛離開。
董少華和吳道居剛松口氣,還沒有走出瀘州,被遭遇一群黑衣蒙面人的劫殺。劫殺中,董少華和吳道居被殺散,望山侯手刃數(shù)十個黑衣人后也是不知所蹤。
京城中的孔英奇得到消息勃然大怒,就要下令徹查望山侯。就在這時,望山侯竟然孤身來到京城,自縛請罪。朝廷大臣立即分為兩派,一派大儒為望山侯求情,另一派官宦世家紛紛要求處死望山侯。兩派爭執(zhí)不下,孔英奇下令將望山侯打入天牢聽候發(fā)落。
天漢風(fēng)云將起啊!亞圣王輝的書童紛紛來到江南,拜訪江南四大世家以及江南大儒。朝廷也是派出吳道居,命吳道居為江南欽差,游走江南。
天漢風(fēng)云激蕩,淮洲雞犬不寧!宋楚、彥白川大鬧葉家,魏安在春香院血戰(zhàn)葉家子弟,葉冠德勃然大怒,偏偏神識探查整個淮洲卻沒有發(fā)現(xiàn)這幾人的下落。葉冠德下令葉家精銳四出,在葉家長老的帶領(lǐng)下一隊隊的逐外排查,誓要追殺宋楚三人。
葉家大批精銳派出城外,宋楚三人卻是安安靜靜的呆在葉家附近的春香院。宋楚露出一絲笑意,如今葉家倒是空虛些了,葉冠德大壽定要送點讓他記住的賀禮!
淮州城,天色漆黑,也分不清是夜幕遮天,還是滾滾黑云擋住光明。驟雨后的淮洲城,處處都有一股泥土的清新,公雞正在雞窩里摟著母雞折騰……畢竟時間還早,還沒有到打鳴的上班時間。
公雞沒有打鳴,母雞還在被折騰,淮州城里已經(jīng)是人聲沸沸。淮洲城門本來是天亮之后才會大開,如今才是五更天,城門的守衛(wèi)就已經(jīng)折騰起來,強行冷水清臉抖擻精神的站在城樓。
今天是個大日子,是淮州城的大日子,是葉家家主葉冠德大壽的日子。
葉家大門緊閉,這是講究!家主大壽,家門必須在天亮剛剛微亮,紅日升起,星辰還沒有落盡的時候才能大開,正是日月齊暉,大吉大利!
葉家大門沒有大開,葉家門前已經(jīng)排上長隊。一輛輛的馬車,馬車上盡是珍奇異寶,這些都是前來拜壽的賀禮。
如今窩在馬車上的這些人,一個個錦衣華服都是江南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這些人也是人前人后的老爺,如今等在葉家門口卻一個個像是彎腰的奴才。因為他們知道,只有緊緊的抱住葉家的大腿,他們才能接著回去當(dāng)老爺。
“讓一讓,讓一讓。新鮮的地瓜啊,噴香的地瓜啊。”
一個滿臉風(fēng)霜皺紋的憨厚老漢,推著烤地瓜的火爐車來到葉家門前不遠處,放聲的吆喝著。
要是平時,這個老漢早被轟走了!葉家門前,那是能擺攤賣地瓜的地方么?胡鬧啊,簡直是侮辱了葉家的臉面。
可是今天卻是不同,雖然等候在葉家門前的眾人微微蹙眉,感覺有些不妥。可是冷風(fēng)中等了半夜,如今來個賣地瓜的還是正合心意的。
稍稍猶豫之后,一輛馬車上的漢子來到老漢面前,“給我來個地瓜,要大的。”
“好嘞,老漢的地瓜分量十足,烤的噴香!”老漢急忙為這個漢子挑選地瓜。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忍不住了。平時吃慣了大魚大肉山珍海味,此時吃起地瓜來倒也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很快,一群人圍住老漢,紛紛掏出銀錢買地瓜。這些人也不在乎銀錢,大把大把的銀子拋出去也不用老漢再回找。老漢喜滋滋的看著懷里的銀錢,一爐的地瓜頃刻之間被搶購一空。
老漢推著爐車離開,三拐兩拐來到一個偏僻的胡同。
“老漢,生意怎么樣啊?”
宋楚閃身而出,笑道。
老漢看到宋楚,雙眼笑成一條細線,連忙謝道:“多謝公子啊,多謝公子。今天小老二賣的銀錢比我一年賣的都要多得多啊!幸虧公子為小老二指點啊。”
宋楚笑道:“生意好就好啊,你還想不想再做啊。”
“做,肯定做,一會我就再出一爐,明天還去。”老漢興奮的說道。
宋楚掏出一包銀錢,遞給老漢,說道:“算了吧,這種生意只能做一次,不能做兩次。既然你做了這一趟生意,淮州城你就不能住了,你拿著這些銀錢去別的地方吧,這些銀錢足夠你吃喝無憂了。”
“可是……”老漢不敢接宋楚給的銀錢,面露猶豫之色,這么好的生意實在不忍心丟了啊。
宋楚嘆息一聲,就知道會這樣。老漢嘗到甜頭,肯定還想做啊!哪里知道這是人頭掛在腰口的生意啊,做了一回,下回可能就要送命了啊!
宋楚臉色一虎,眼牟中透出一股殺氣,沉聲道:“你還想做么?你敢再做我就殺了你!”
宋楚隨手一掌拍到老漢的爐車上,鐵皮爐車頓時被一掌穿透。老漢臉色大變,眼神中露出驚恐的神色,“噗通”跪在地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做這生意了。”
“不做就趕緊走,現(xiàn)在就走!不要讓我在淮洲城見到你,見到你……嘿嘿。”宋楚冷笑一聲。
老漢轉(zhuǎn)身就要走,宋楚一把拋出銀錢,“拿著這些銀錢走,馬上走。”
看著老漢消失的背影,宋楚搖頭嘆息,自己沒辦法啊,只能這么嚇唬老漢啊,他哪里知道這里面的危險啊。
“做個好人容易么。”宋楚搖頭喃喃道。
“不容易,可我知道你是個混蛋。”
宋楚不用轉(zhuǎn)身也知道,肯定是花漫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