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寶的手下趕忙圍了上來,有的人清理腐蝕的傷口,有些人取出解毒藥劑,突然,婦人站了起來,走到莫問面前,停下腳步。
莫問一身狼狽,血跡斑斑點點點綴在衣服上,依著莫靈兒,他站在婦人的面前,這種對峙,似乎讓人看了特別的奇怪。
婦人的眼睛涌出淚水,一會兒后,淡淡道:“我聽說過你,這么多年來,我知道我們家老爺有許多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知道嗎?其實他并沒有要害你們一家的意思,只是有些事,無法去改變……他也很無奈。”
婦人來到莫問的身邊,目視前方,繼續(xù)道:“我只想告訴你……你不能殺他……”
莫問皺眉問道:“為何不能殺他?難道我要等他來殺我嗎?”
雖然婦人已經(jīng)來到莫問旁邊,但莫問依然毫不在意,且不說莫天寶是不是能放下私仇,就算婦人此時動手,他即便受了重傷,也不會懼怕分毫。
婦人臉上露出幾分無奈和悲傷,道:“不……他不會這么做……二十年你都等過去了,你父親不是安然無恙嗎?如果他要殺你一家,何必等到今天?你又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莫問沒有說話,他當(dāng)然不會告訴婦人,他對二十年前發(fā)生的事,并不是知道的那么清楚,二十年前到底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莫問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莫問皺著眉頭,低聲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婦人嘴角露出幾分苦笑,道:“我想說什么?我能說什么?你覺得,我還有報仇的希望嗎?你這么強大,你隨時可以要了我的性命,如果你愿意,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莫問自然樂意這樣,莫天寶如果可以放下一切的話,莫問何樂而不為呢,既可以帶走父親,又能平安地離開莫家?guī)X,只不過,莫問覺得,這個莫天寶,有些事并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驚疑之色。
婦人轉(zhuǎn)過身,搖了搖頭,道:“放心,我保證他不會再找你父子的麻煩……”
莫問可不會輕信了眼前的這個婦人,不過,莫問也不怕婦人玩什么陰謀詭計,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莫問都不會把莫天寶放在眼中,更不會把這個婦人放在眼里。
如果能離開莫家?guī)X,找到母親,那莫問就可以松口氣了。
莫問深吸了口氣,眼神緩緩在身后的親人身上略過,然后,他伸手指著莫天寶等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張狂,道:“我憑什么相信你?你和莫天寶都是一丘之貉,一路貨色……”
話音剛落,那婦人的手中,就突然多了一把黑褐色的短刀,對著莫問的小腹猛扎了進去。
她的動作太快,受了重傷的莫問,毫無防備,就連扶著莫問的莫靈兒,也被這個舉動嚇呆了。
‘撲!’一聲,黑褐色的短刀狠狠地扎入了莫問的小腹內(nèi)。
莫問痛苦地用手指著婦人,發(fā)出無力的聲音:“你……你真歹毒……”
婦人笑了,笑的很得意:“你難道不知道,世界是最歹毒的動物是女人嗎?現(xiàn)在……你死定了……”
此刻的莫問,已是狀若瘋狂,痛苦地一腳踢飛了婦人,莫家?guī)X的所有人皆是臉色大變。
莫天龍更是喝道:“蚊子,不要沖動!不可傷她性命?!?
莫問對父親的話置之不理,手持黑褐色短刀,推開莫靈兒,雙手一抖,整個人化為一道殘影,朝前方的婦人沖了過去。
幾乎是瞬息之間,莫問手中的短刀已經(jīng)貫穿了婦人的胸膛,他瞇起眼睛看著婦人,語氣陰冷的令人發(fā)指,道:“對待惡人,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
所有人盡皆一顫,這個結(jié)果,不是誰能預(yù)料的,誰曾想一個婦人會如此心狠?
莫問殺了她,這也是以牙還牙,又有何不可?
可在莫天龍的眼里,這是冤冤相報,他累了,想結(jié)束這段原本就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恩怨,可是,莫問對他的話卻置之不理,依舊將這婦人殺了。
一瞬間,在人群之中,沖出七八個男男女女,莫問松開握著黑褐色短刀的手,同樣感到心中一顫,他仿佛可以讀懂這些年輕人悲傷的痛苦。
莫靈兒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扶住了莫問的身體。
一個老者一把抓住婦人的手腕,對身邊的莫天寶家人搖了搖頭。
如果婦人不出手破壞規(guī)矩,她就不會死,可是現(xiàn)在,悲劇已經(jīng)造成,誰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了。
莫問身受重傷,又挨了婦人一刀,他的傷勢自然變得嚴重了起來,小腹的傷口處,血流不止,那婦人的黑褐色短刀上,涂著劇毒,莫問還好是百毒不侵之體,要不然他此刻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莫靈兒臉上不帶半分表情,凝望著臉色蒼白的莫問,她烏黑的眼眸深處,仿佛燃燒著紅白相間的火焰,是的,她怒了,被這婦人的一刀徹底激怒了,看了莫問一眼,頓時臉色蒼白,怒狠狠地喊道:“蚊子哥說的一點也沒錯,你們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一路貨色……太歹毒了……”
莫問當(dāng)著莫家?guī)X這么多的面,一刀殺了婦人,這讓莫家?guī)X的某些人怒不可遏,本來,有些人原本不想管莫問父子的事,準備打算放了莫問一馬,可是這婦人與許多人都有親戚關(guān)系,這樣連帶的關(guān)系,徹底打破了原有的平靜,不要說是莫天虎為莫問出頭了,就算是莫天寶不追究此事,也沒人能保全莫問。
莫家?guī)X這個村落與世隔絕,基本上這里的村民,都有一定的連帶關(guān)系,所以婦人的死亡,也猶如一顆小石頭,蕩起了平靜湖面的水,波瀾起伏。
“小孽種找死!”婦人的哥哥怒斥一聲,一撩衣襟,赤手空拳朝莫問飛掠過去。
雖然莫問有兩個靈為強大的鬼靈做后盾,可現(xiàn)在身手重傷,他面對如此身手的武者,此時此刻他們的差距就變的太大了。
“砰!”一聲,面對這婦人兄長的攻擊,莫靈兒一個側(cè)身,用自己的身體,為莫問擋住了這一掌。
“靈兒……”一聲怒吼,莫問好像打了雞血一樣,抱住了莫靈兒的身體。
莫靈兒在強大的力量下,口吐血水,臉色蒼白,眼神無神。
莫問知道,這丫頭的五臟六腑已經(jīng)被震碎,如果再不救人,必然會與這丫頭與世隔絕了。
莫天虎、莫平等人猛沖了過來,擋住了那婦人兄長,莫問視若無人地掏出了銀針,馬上發(fā)出體內(nèi)僅有的真元,去搶救莫靈兒。
在搶救這丫頭的同時,莫問哭了,他心里無比自責(zé),如果不是他,莫靈兒也不會出這么大的事,他憤怒,對莫天寶一家人,他充滿了強烈的怒意,他想殺人,恨不得把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殺光才能解恨,莫靈兒的可愛、親切、迷人,每一個笑容每一個影子都在莫問的腦海里浮現(xiàn)。
莫問用手扣了一下自己小腹的傷口,手心上的血液,他緩緩地在顫抖的一只手上送到莫靈兒的嘴邊……
十分鐘、二十分鐘……
莫問終于把莫靈兒給救了過來,在確定莫靈兒安然無恙后,莫問緩緩地站起身,忍著劇痛,因為莫靈兒的事,讓莫問有點喪失理智,嘴角帶著幾分狂笑,配合他小腹傷口的血液流動,笑的更顯猙獰恐怖了。
莫問知道,今日他是必死無疑,就算是死,他也會讓這些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看見莫天寶的一家人也同樣充滿憤怒,莫問的眼眸中寒芒大盛。
莫問是品境中期的修為,已經(jīng)達到了品境中期的頂峰,隨時可能突破巔峰期,任何一個品境中期高手,都是至關(guān)重要的!這個時候是一個突破期,修為越高就越難突破,所以莫問在與莫天寶手下對戰(zhàn)的時候,他特別的小心,可沒想到,最終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里。
莫問此時的心態(tài)就是,就算是死,最起碼也要拉一個人墊背。
婦人被殺后,許多高手都主動跳了出來,大多數(shù)是以莫天寶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為中心,他們見莫問不閃不避,覺得有些奇怪,但他們也沒有多想,只當(dāng)是莫問殺了婦人,就準備袖手待斃,瞬息之間,一個百歲老頭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莫問面前。
也就是這個時候,莫問動了。
他前踏一步,雙手緊握雙拳,出手便是殺招,他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忽隱忽現(xiàn),讓人摸不著他的準確位置,帶著鬼魅的詭異,朝又一個百歲老頭猛沖殺了過去。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這是品境中期高手與尊境初期高手之間的戰(zhàn)斗!凈慧老和尚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似乎對莫問今天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在身邊無人的時候,他喃喃自語道:“鬼門絕學(xué),絕處逢生,是不是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凈慧老和尚轉(zhuǎn)身就走,一閃就消失了。
他的鬼魅身影,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人在意凈慧老和尚的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莫問的身上,看著莫問那鬼魅般忽閃忽現(xiàn)的身影,但大家都覺得,莫問會敗在這老家伙的掌風(fēng)之下。
莫問已經(jīng)受了傷,所有人都認為莫問不出十招,必敗。
然而莫問的身影速度,沒有一絲減退,依然如此快速,依然如此的詭異,帶著鋪天蓋地的威壓朝那老家伙撲去!
他們心中的震撼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一個品境中期修為的年輕人,放眼天下,誰能比肩?
就算是莫天虎這個莫家?guī)X的武學(xué)奇才,也是三十多歲才突破品境中期,與莫問相比之下,莫問算不算武學(xué)奇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