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一行從點金商行離開沒多久,老鼠就帶著幾人趕了過來。臉上流著汗,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一進來,就直接點名要見王管事。
管事王一出來看了,不由心中一聲冷笑,但面上仍然笑臉相迎,“幾位客人,有什么能為您服務的嗎?”
老鼠這回也沒客套了,直接拉著王管事,急聲道:“管事,你快跟我們說,之前上次來你這乘坐風行馬去山陽鎮的幾個小子是不是來過了?”
王管事心中了然,跟明鏡似的,知道老鼠的意思,但卻并沒急著回答,而是故作疑惑的問著,“這位客人,你的話我不懂啊,從我這里去山陽鎮的人每天都有,我哪里記得什么小子不小子的?”
這話一出口,老鼠頓時急了,來回踱步兩下,道:“管事,您可一定要仔細想想啊!我是地行龍傭兵團的,前幾天還來過,你就不記得了?這事是我們少團長的命令,現在我跟丟了人,要是少團長怪罪下來,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啊!無論如何,你都要幫幫我!”話說的懇切,配上他那副老鼠相,還真有幾分可憐。
管事王一見了,不由仔細看了兩眼,見老鼠不似作偽,便沉吟起來,片刻,道:“我有些印象,他們好像是坐云翔鳥去天蒼城了。”
“哦,真的?”老鼠一聽,頓時滿臉喜色,再三確認,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點金商行,離開了。
管事王一嘆了口氣,“幾位小哥已經去了天蒼城,應該沒有大礙了!”又搖了下頭,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再說這老鼠,在點金商行打聽到了白風等人的去向,也沒繼續跟蹤,而是轉身帶人回了四方城里的豪華院子,進去向少團長稟報。
“什么!已經去了天蒼城!?”紅發青年一把拎起戰戰兢兢的老鼠,厲聲喝問,“你他媽怎么回事!我叫你死死盯著,你怎么干的活?他們去天蒼城,你怎么不早點來通知我!?”
老鼠面色驚惶,連連解釋,“少團長,這,這不能怪我啊!本來那幾個小子一直停在山陽村,什么也沒做,但是誰也沒想到,今天突然就不聲不響的離開了,我帶兄弟們敢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坐云翔鳥走啦!”
“走了!?你他媽也知道走了!?”紅發青年已然怒不可遏,陡然反問一聲,繼而舉手一個大巴掌重重落下,“啪!”就見老鼠猥瑣的臉上多出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子,“你他媽早干什么去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一有消息就馬上回來匯報!你做的什么,這幾天,老子一直等你消息,你他媽干什么去了?”罵完還不解恨,又是反手一個巴掌,把老鼠的臉上打出一個對稱的掌印。
這兩個巴掌下來,老鼠都有些暈乎乎的,但仍然強忍著不敢動彈,大著舌頭解釋道:“少團長,那幾個小子狡猾啊!他們進了村子,根本就沒住在一起,每次出動,都分成兩三撥,有的進山打獵,有的在村子附近瞎逛游,我們兄弟人手不足,都不夠監視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老鼠我早就回來稟報少團長了!”
“哦?分開行動?”紅發青年頓時被這個話題給吸引,連怒火都不顧發泄,重新坐回位子上,陰沉著臉問起來,“給我把話說清楚!一五一十,一點也不要漏!”
“是,是!”老鼠連連點頭答應,便開始講述起來,“那幾個小子,去了村子里分別住在幾戶人家里面。我帶兄弟們扮作路人,也借宿在村子里,每天都密切關注他們的動作……”就這樣說了起來,確實十分詳細,但是對面的紅發青年聽了,臉色卻越來越不耐,到最后終于忍受不住,一腳把老鼠踹了個趔趄,又好像不解恨,接連幾腳,直把老鼠踹得哭天喊地,屁滾尿流才歇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分頭行動!?每天游山逛水,吃飯做菜!?”紅發青年大發雷霆,又扭頭看向旁邊立著的另外兩人,幾個大巴掌連續扇了過去,“還有你們,一群飯桶,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們何用?老鼠啊老鼠,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既然這樣,我就把你剁了,扔到無盡之海里去喂魚!”
還在旁邊掙扎痛苦呻吟的老鼠聽了,頓時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跪在紅發青年面前,抹著滿臉的鼻涕眼淚哭喊著,“不要啊!少團長!老鼠跟隨您這么多年,忠心耿耿,少團長放我一條生路吧!”
“放你一條生路?你辦砸了我的事情,還想讓我放你生路?”這時紅發青年陰森的臉上殺氣四溢,絲毫不為老鼠的哭喊所動,高聲一叫,“來人!把這幾個給我拖出去,剁了喂魚!”便又有幾個大漢進來,要拉老鼠等人出去。
頓時大廳里哭喊一片,慘叫連連,老鼠也如遭雷擊,任憑大漢拖著,都忘記了反抗。等到被拖到門口的時候,才終于反應過來,滑溜一掙,就擺脫了兩個大漢的捉拿,跪著行到紅發青年面前,連連磕頭,“少團長,少團長!我記起來了,我有要事稟報!”
見老鼠敢反抗掙扎,本來已經抽刀在手的紅發青年聞言,頓時把眼一瞪,“有事稟報!?”說著把刀架在老鼠的脖頸上,森森道:“說!如果還是如之前那樣的廢話,我現在就要你人頭落地!”
層層冷汗從老鼠的額頭滑落,與淚水鼻涕連成一塊,都分不清,老鼠忍不住的顫抖著,強咽了兩口道:“在村子里的時候,我打聽到,好像有一家人是這兩個小子的親人,他們好像是在山村里長大的!”說完,便眼巴巴的看著紅發青年,仿佛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紅發青年聞言,頓時眼中精光一閃,露出極為感興趣的神色,“哦?那兩個小子真是從小在那山里長大!?”
“對,對!”老鼠一看有戲,立刻換了一副顏色,胡亂在臉上亂抹一氣,連連說著,“是在山里長大,村里有個老頭,好像還是他們的親人!聽說他們是在一年前離開村子的!”
“哦?”紅發青年眼神閃爍,開始沉思起來,片刻,又陡然哈哈大笑,“我早就說過,這兩個雜種不過如此,父親還警告我不要招惹,說什么跟天蒼院長有些關系!這回終于打探清楚了,什么關系!都是狗屁!兩個山里出來的雜種,惹了少爺我,就不要想有好日子!”
雖然是自語,但老鼠聽了,卻連連稱贊,“對,對!少團長身份顯貴,怎么可能是兩個山里的野種能比擬的!那兩個野種,給少團長倒夜壺都不配!”
紅發青年聞言哈哈一笑,把手上的刀挪開一些,在老鼠臉上拍打,“我說老鼠啊老鼠!少爺我的眼光真是沒有錯,讓你跟我這么多年,還有些用處!”
“有用,有用!”老鼠臉上頓時涌現狂喜的神色,不斷點著頭,激動著,“老鼠忠心耿耿,只為少團長效勞!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皺一下!少團長叫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還請少團長看在老鼠多年效力的份上,繞了老鼠一命!老鼠以后一定加倍用力,為少團長辦事!”
“好!”紅發青年臉色說變就變,把刀一丟,扔給旁邊的大汗,揮手道:“你們下去吧!”等幾個大汗走了,紅發青年又一把把老鼠拎起來,一雙狹長陰森的眼睛里詭光閃爍,道:“老鼠,你既然要表忠心,我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那山村子,你已經打聽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
“嘿嘿,好!你現在就去,帶人給我做的干凈點,一個不留!”
“啊?”老鼠頓時就變了顏色,他跟著紅發青年多年,當然清楚其用意,不禁顫聲問道:“少團長,他們,他們都是普通人,真的要?”
“你少給我廢話!”紅發青年見老鼠遲疑,頓時憤怒,“你再敢羅嗦,就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陰森的話語傳出,卻讓老鼠再也不敢反駁,兩只小眼睛這時也暗淡無光,沒有神采,紅發青年見了,便伸出手,在老鼠的肩膀上輕輕拍著,低聲道:“老鼠,你去做這個事,做的干凈點,誰能知道?他們活在山溝子里,根本就沒有人會去!只要你把這件事做干凈,回來我一定重用你!好處,也少不了你的!你跟了我這么多年,還能不清楚我的脾氣?我給你保證,你把這件事做好了,賞賜加倍!”
“啊?”有些茫然無措的老鼠聽了,頓時眼睛一亮,抓耳撓腮一陣,終于在紅發青年的逼視下干著喉嚨點頭答應,“好,少團長,老鼠我一定把事辦好!”
紅發青年看著老鼠離去的背影,快意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兩個雜種,敢跟我斗!”說著的時候,大廳后面突然轉出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聲音沙啞蒼老,“炎兒,真的要這樣做嗎?”
紅發青年聽了,急忙轉身,躬身行禮,“老師,寧可殺錯,不可放過!雖然他們都只是普通人,但不殺光,難解我心頭之恨!”
“嗯……”黑袍人微點了下頭,又似是悄然嘆了口氣,“不要讓事情傳出了,不然你父親不好處理!”
“嘿嘿,老師,您放心吧!幾個普通人,能怎么放抗?”說到后面,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快意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么喜事!